张素玉闹得大红脸，赶紧接过张丽手的水果盆，掩饰她的尴尬。

“等会儿再聊，还有五分钟结束了……”刘老指了指收音机，闭了眼睛。

大家不再打扰老爷子的雅兴，张丽捏着张素玉的手，细细打量着，说：“怪不得老爷子夸你，你这孩子怎么倒着长啊，十多年了，一点没变，这皮肤越来越好了！”

“姨，瞧您说的，我都这个岁数了！”张素玉不好意思地说道。“再老下去，恐怕您儿子看不我了！”

张丽白了一眼儿子，说：“臭小子，你要是敢……看我不收拾你！”

张清扬摊开双手说：“我可不敢！”

张丽笑呵呵地说：“是啊，我要是男人也舍不得啊，小玉太漂亮了！”

“姨，您别说了，人家不好意思。”张素玉心美滋滋的，她这个二房能让老婆婆如此喜欢，当然高兴。

张丽其实也很寂寞，刘远山入主高层之后，她出门很不方便。家里好不容易来人陪她说话，她很高兴。她说：“小玉，我前两天和你妈一起去逛街了，你妈还送我一条裙子呢！”

张素玉微笑道：“我听她说了，呵呵……”

“清扬，你过来……”刘老关收音机，对张清扬招了招手。

张清扬走过去，站在爷爷的身边。刘老指着木椅说：“坐下吧，没那么多规矩。”

张清扬这才坐下了，从张素玉手里接过被切成小块的苹果，说：“爷爷，您吃吧。”

刘老点点头，看着切成丁的苹果，面还有牙签，满意地说道：“小玉心细啊，苹果对身体好，这种吃法更能锻炼手指的力量，”

张素玉的脸又是一红，痴痴笑着。

刘远看向张清扬，问道：“和朝鲜人的谈判结束了？情况不太乐观吧？”

张清扬苦笑道：“他们是什么人人……您我清楚吧？我好心好意帮助他们建设经济特区，最大的条件是想租用他们的码头，结果可好，他们不但不同意，反而还想要挟我们给他贷款10亿美元！”

“哼，早知如此，当初……”刘老愤怒地摇摇头：“我们十多万人的生命啊，白白扔在了那里！”

张清扬也心痛地说：“他们这个民族有一种……说得难听点，恬不知耻！最近我同外交部的联系较多，听他们反应，朝鲜的教科书改动很大，现在基本找不到志愿军的影子了。”

“哼，不要脸！”刘老痛心地拍着桌子，“那你什么计划？”

张清扬说：“我之前对他们没抱多少希望，只是想借着理由把延春和珲水搞起来。当然，我早做好了两手打算。不过，现在又有意外收获了！”

“什么收获？”

张清扬微笑道：“我手里有一枚重要的棋子，他叫安东日，是……”他把安东日、朴春雪，金锐银的关系说了一遍。

刘老听着听着笑了，若有所思地说：“谁没年轻过，年轻时谁没犯过错，不过……这位小太子的口味也太独特了吧，天底下没女人了嘛，干嘛搞个二手货，有什么意思嘛！”

“扑哧”张清扬没忍住笑了，想不到爷爷还挺有喜感。刘老也洋洋自得，说：“这个小家伙，太让人意外了！”

张素玉看到这一老一小笑得很开心，问道：“清扬，你和爷爷在说什么？”

张清扬微笑道：“在说男人的话题！”

“哼！”张素玉妩媚地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继续和张丽闲聊。

刘老止住笑声，正色道：“先不管这小子人品如何，这件事……还是要慎重，你想怎么办？”

张清扬说：“我有一个底线，可以维护他的尊严，但是绝不能把人交回去。我如果把他送回国，他会没命！我说过要保住他的性命，要信守诺言。”

刘老若有所思地说：“这个恐怕有难度吧？能不能把人送回去，要求他们不要伤害他的性命……”

张清扬苦笑道：“爷爷，他们的话……能信吗？”

“是啊，他们的话还不如放屁！”刘老摇摇头，“这事你和面商量吧，我不管了。”

看着爷爷苍老的面孔，张清扬心里难受，说：“爷爷，我想把你接到双林省看看……”

“不是不想啊，可是……我不能走动，一是身体不行了，二来好像给孙子撑腰似的。哎，知道你的好心，可别人会曲解！”

张清扬点点头，只能忍着心的郁闷。官位越高，反而越不自由，过去刚刚入仕，只是一个小小的科员，那时候到是敢想敢做。

张清扬抬起头，突然莫名其妙地说：“爷爷，其实我还是那个敢想敢做的人，只不过考虑的事情多了，敢想敢做，并不是表面的敢想敢做……有时候需要换一种方式。”

刘老欣慰地点点头，说：“你成熟了，长大了，以后……你的事我不会管了。我们这辈人负责打天下，你爸这辈人负责巩固、稳定天下，现在轮到你们这辈人……那好好建设天下吧，完善那些需要完善的体制，改掉那些错误的政策。”

“我会的。”

刘老向后一靠，摇椅轻轻晃动起来。他说：“清扬啊，我最后再好好的同你谈一次未来，之后我将不问政事。爷爷真的不行了，也没那个精力了，活着是对你的帮助。我现在想问你，对未来怎么个打算？”

张清扬说：“我想过个，现在看年纪有点麻烦。我现在四十岁，再过十年五十岁，再过二十年是六十岁。如果说五十岁……是不是过于年轻，太扎眼？可如果再等二十年……明显不适合，而且也没有了年纪优势，如果我现在四十五岁……那好办了！”

“你的思想固化了！还有十年啊！”刘老语气沉重地说：“十年……足够你做很多事情，细算起来，你的从政经历也不算少，有何不可？根据现在的态势来看，年纪不是问题！”

张清扬认真地说：“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五年之后……”

刘老说：“没错，所以你要抓点紧，要懂得舍得，放弃双林省了！多走走，多看看，多一些履历！”

“放弃双林省……”张清扬当然明白爷爷的意思，苦笑道：“如果我能在双林省五年，那么……我敢保证双林省将成为全国前三的省份！”

“那不现实，如果你现在舍去了三五年，过十年之后，或许双林省会多出来十年，你要精打细算！”

“我懂……那么从现在起……”

“你要做好准备，当然还要看央的意思。”

“我明白了。”

刘老缓缓站起来，张素玉见状也跟着站起来，走到爷爷身边。刘老的手抚摸着小玉的脸，淡淡地说：“清扬托付给你们了，小玉……好孩子！”

张素玉眼含着泪水，哽咽着说不出话，所有人都明白，刘老做完了他所有应该做的事情，这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没有人前搀扶，大家看着刘老步履蹒跚地回房间休息去了。

张丽拉着两人坐下，说：“医生说了，别看老爷子外表精神好，其实他在和自己做斗争，他的思维能力已经在退化，他清楚地认识到了这一点，才……”

张清扬长叹一声，眼含着泪，嘴挂着笑，说：“妈，我们不要伤心。”

张素玉感觉气氛有点忧伤，便说：“妞妞那天看到您，高兴了好几天，天天吵着说要看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