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算成熟？”张清扬脑念叨这四个字，受益匪浅。一直以来他的耳边充满了掌声和赞美，还是第一次有人给出这样的评语。

见张清扬没出声，向仁和一旁笑道：“都说清扬是才子，在学校的时候成绩不错，现在来看此言不虚。有了辽河、江洲的执政经验，我想他会慢慢成熟起来的。”

穆喜之笑意更浓，其实想当初唐先生让他收下张清扬时，他还有些犹疑，担心这是刘家为了给张清扬脸贴金，所以求唐先生帮忙叫他收徒。如果真是如此，他万万不会同意。但是当向仁和把这些天张清扬所发表的章和农业改革建议摆在穆喜之面前时，他终于发这是个可造之才。今天一见，心更喜。

穆喜之对张清扬说：“学问，无非是道理，道理乃破解一切学科的钥匙，只要懂道守理，才能学有所成，融会贯通，学有所长，攻克难题。其实真正的道理并不是在书本，书本只是一个让人求道求理的过程，道理还是存在于世间，存在于生活和人生啊！清扬，这是所谓的学以致用。说到底，一切科学如果对人生无用，那么它也没有存在的价值！”

穆喜之原本十分严肃，但说到“价值”两个字时，突然扫了张清扬一眼，眼似有笑意。

张清扬不明白他笑的含意，却是对他的那翻话感慨良多。他知道，从今天起，将会学到此生最重要也最有价值的学问！无论背后那些人做出这种安排是为了什么，他都要跟着穆老师好好的学习。

“清扬，从今天起，我收你为哲学博士研究生吧，关系挂在社科院，对外说你跟着我做课题，你们说怎么样？”穆喜之望着身边的刘远山和向仁和。

刘远山沉默了一会儿，扫向向仁和。张清扬毕业于Q大，经济与法学双学位。而现当今的共和国领导人，也有不少出身Q大，或者京大。穆喜之身为京城大学的名誉校长，却没有让张清扬的关系挂在京大，这耐人寻味了，似乎不想张清扬今后参与两个学派间的争斗。

想到这一层，刘远山点点头，对张清扬说：“你觉得呢？”

“一切听老师安排。”张清扬颔首，他也猜出了穆喜之的用意。

穆喜之笑了，起身从书柜取出一副卷轴。张清扬忙起身帮忙。

“打开……”穆喜之笑道。

张清扬拉开卷轴，见是一副苍劲有力的书法，似王体，又似欧体，等他仔细辨认签名与印章后才发现，这是穆喜之自己写的字！

“读一遍！”穆喜之脸含笑。

张清扬望着八个大字，缓缓而读：“道于心，理留世间！”

“道于心，理留世间！”刘远山、向仁向也默默地读了一遍。

穆喜之缓缓把卷轴拉，笑道：“我活到现在，搞了一辈子学问，直到最近才悟出这八个大字！这八个字是我平生所学啊！清扬，我把它送给你，全当是师父给你的信物，只要你把这八个字悟透，将来定可治国安邦！”

张清扬诚惶诚恐地双手把卷轴接下，点头道：“学生记下了，今后定会钻究此八个字！”

张清扬手拿卷轴，感觉沉甸甸的。此刻，他终于明白了穆喜之为什么被称之为“学界完人”了，看来他的学问并不是有几门学科能来概括的。他所学乃是生存之道，治世之道！

“好啊，刘部长，仁和，老婆子已经准备了一桌粗茶淡饭，当是清扬的拜师宴吧，怎么样？”

刘远山点头，心想做学问的人，性格还真古怪。几人刚到时，他可没提吃饭这事。现在才提，说明他之前有意试探张清扬，现在觉得这个学生确实满意，这才留下吃饭。

第1091章 死路一条

几人虽然都在家用过晚餐，但不可能拒绝穆喜之。大家来到餐厅，餐厅与整体风格一样，同样简单，没有多余的装饰。瞧见张清扬环顾四周，穆喜之微笑道：“清扬啊，除掉所有不该要的东西，这便是生存之道。人的欲求越少，生活质量越高。”

“穆公真是高见啊！”向仁和感叹道，对张清扬说：“清扬啊，我现在真羡慕你！”

大家分宾主落座，席间张清扬给师父师母端茶倒水，没有一丝高干子弟的傲慢，这令穆喜之与夫人都很满意。林韵声更夸张清扬笔老道，若不是被官样章所束缚，其在散发展苦下功夫，应该会有所成。

刘远山与向仁和甚是高兴。看着儿子的成长，刘远山颇感心慰。

近午夜十分，大家才告退，所幸穆喜之与林韵声都喜欢夜生活，是不喜欢夜里睡觉的人。临走时，穆喜之拉着张清扬说：“你我虽有师徒之名，但你必竟身有职务，不可能天天跟在我身边。幸好这两个月要在党校，有空跟我到京大吧，我在那边还有课。今后，每月回来几次可以了。”

“学生知道了。”张清扬道了感谢，与师父师母告辞。

走出穆家，张清扬本想问问向仁和唐先生对农业改革的意见，但是左思右想，终是没有开口。虽然他不明白头安排自己到京城党校短期学习的目的，但想也知道最近各方都在观望着自己，也许是自己太尖锐了一些，头有意磨磨性子，在自己的建议没得到通过之前，要夹起尾巴做人了！

向仁和似乎明白张清扬在想什么，分手时笑道：“清扬啊，你的农业改革建议，唐先生很重视！”

张清扬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在他看来，向仁和的暗示其实什么也没说，虽然他什么都说了。但面领导的心事，可不是他能捉摸透的。

回去的路，两辆红旗分开而行，刘远山与张清扬要回刘家的老宅。

“爸，我明天要回去，来得匆忙，没来得及做好安排。”张清扬对刘远山说道。

刘远山点点头，“两个多月啊，要做点什么，时间足矣！”

张清扬明白父亲在提醒自己要小心江洲方少刚的反弹，点点头，宽慰地笑笑：“还好春节后，党校才开课，我还有点时间。”

“这个春节，恐怕你没什么意思喽！”刘远山目光有些担忧。

张清扬想到了小雅，也担忧道：“是啊，可惜我连她身在何处都不知道！”

刘远山的目光动了动，想起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情，扭头望着张清扬，目光柔和下来，他说：“儿子，想当初，我也有过和你一样的体会。我知道你妈带着你走了，可是不知道你们躲在哪里！”

“爸……”张清扬心一酸。

“清扬啊，想当年你和你妈孤儿寡母，很怪我吧？”

“爸，过去的事情不要提了。”

“清扬，我要说的是，男人有时候犯了错，也许不能改变，但要有勇气承担，在这方面……你做得很好……”刘远山很有深意地望着儿子。

张清扬恍然，突然明白父亲在指小玉和妞妞，子婷与小叶子，看来他已经谅解了自己的胡作非为，理解了自己与红颜们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