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书记，有线索了，有线索了！”厉大勇顾不敲门，直接推开了张清扬办公室的门，把门里的张清扬以及市委秘书长吓了一跳。

厉大勇这才发觉自己失态了，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尴尬地笑笑。张清扬也含笑摆手：“厉书记啊，我知道你快来找我了！”

“张书记，厉书记，你们聊吧，我工作汇报完了。”市委秘书长起身告辞，对厉大勇点点头。

“张书记，对不起，我……我是太激动了！”厉大勇抱歉地说，向个小孩子。

“无妨，无妨啊，是不是案子有消息了？”

“是的，真是没想的，卫涛找我自首了！”厉大勇把卫涛的交待材料交给张清扬。

张清扬接下之后，只是扫了一眼，问道：“他只收了二十万？”

“他是这么说的，那钱已经退给我了，他承认了自己的失职，但一口咬定没有参与冯华他们的犯罪。”厉大勇的语言已经为卫涛开脱了。

张清扬笑道：“厉书记，您怎么看卫涛说得话，他会不会说慌？”

厉大勇低头想了一会儿，说：“从我多年的纪检经验推断，既然卫涛已经做出了认罪的准备，那么他不会再想隐瞒什么了。”

“嗯，关键时刻站起来是需要勇气的，这个卫涛啊……还算是悔过自新，他当初不是南亭县的一把手，也算是身不由己吧！”

张清扬做出这个评语，厉大勇知道如何处理了，马说：“关于卫涛同志的事情，我会认真向检方提供材料的，争取宽大处理！”

张清扬担心厉大勇还不太清楚自己的意思，又接着说：“厉书记，我们反腐的终级目标不是要杀得头破血流，我们的目的是改良不正之风，是希望有像卫涛这样的同志能够自醒自查，您说是不是？我看……有时候该照顾的还是要照顾的。”

“您说得对，纪检工作，抓人不是目的，改革才是关键！”厉大勇附合着说道。

“嗯，卫涛的事情，要特事特办。”张清扬下了结语。

厉大勇点点头，然后指了指张清扬手的那份交待材料，说：“张书记，卫涛的交待材料供出了所有参与那栋大楼建设的南亭县层干部，您看将如何处理他们？”

张清扬略微一思索，便说：“视情况而定吧，你挨个找他们谈话，只要他们愿意承认错误，并且同意指证冯华，那么要给他们一条生路。这个……每个人的情况都不同，处罚也有轻有重，我的意见，只要他们的问题不是很严重，不如给他们一次机会。”

厉大勇笑道：“张书记，您真的是体贴人啊。据我所知，下面那些参与的层干部，其实有些人也是被逼的。”

张清扬聪明地说：“厉书记，这件事我不管了，你将来只把处理好的结果通知我行了。”

厉书记明白，张清扬是想抽身事外，对外摆出一种没有干涉纪委办案的样子，便回道：“那我做主了！”

“嗯，”张清扬微笑点头。厉大勇兴高采烈的离开了，在他的心里并不知道案件的背后所发生的事情，他永远也不知道在这件案子张清扬帮了他多么大的忙。他更不会知道冯华一倒，对于南亭县的新书记杨尚云稳定南亭县政局有多大的好处。冯华的案子本是杨尚云一手策划的，可是经张清扬的手一调整，变成是对南亭县所有干部的一次廉政教育了。

望着厉大勇离开，张清扬终于松了一口气，现在只剩下杨校农那边的交待情况了。据陈军说，这些天杨尚云一直没闲着，写下了一堆堆的材料，现仍然在写作当……

张清扬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心想终于可以轻松下来，等明年有时间和经历调整辽河的经济结构，并且计划出一套针对辽河全面发展，长期发展的整体思路了，这才是他最重要的工作。

厉大勇连夜赶赴南亭县，第二天天一亮，他依据卫涛提供的名单，挨个找南亭县的层干部们谈话。这些干部在厉大勇的证据面前，全部招供，对帮助冯华诈骗国人资产一事供认不讳，同时同意出庭做证，并且联名写下了保证信。

有了这些人的口供以及联名信，厉大勇刚一回到辽河，便带着人威风八面的再一次来到关押冯华的地点。

第650章 柳家弟弟

冯华看到厉大勇又来了，躺在床动也没动，只是说：“你怎么又来了，是不是查清我是被冤枉的了？”

“是查清了，您要不要看看？”厉大勇冷冷一笑，把南亭县层干部的联名信扔到床。

冯华预感到不妙，接过来仔细一看立刻口吐白沫，晕了过去。

“这么点能耐，还和我耍硬气！”厉大勇哼了一声，回头说道：“叫救护车吧！”

有些由各种利益链条联结在一起的犯罪集团，虽然表面坚不可破，但是只要其的一条利益链断掉，那么它岌岌可危。每根链条为了自保都会抛弃集团，这是打击犯罪集团最好的办法。

像冯华一案，由于卫涛的主动现身，牵扯出了南亭县很多涉案的层干部。虽然这些人并非主谋，当初只是在执行市委书记要创建第一高楼的大计划的工作人员，或者说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但他们还是收了点钱，虽然不多，但也构得是贿赂罪。因此，当市纪委一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为了自保，为争取宽大处理，便和盘推出，把冯华供了出来。

当初张清扬正是觉得卫涛是此案的突破口，才会在幕后暗示李小林做做卫涛的工作，他本以为冯华才是这件案子的主谋。可是当冯华认清形势，当他醒来以后，却又大声喊着找厉书记交待情况。结果出现意料，原来冯华也并非是主谋，他也只是这个集团的一条利益链而已。真正的幕后主使者竟然是那位由于涉及了杨校商一案而被关押起来的省委副书记周新明。

周新明曾经是辽河市的市委书记，在任期间帮助杨校商进行走私活动，所以在三通集团案发以后，也被抓捕归案。当时大家只以为他和这件案子有关系，可在这件案子还没有查清之前，又查出一件与他相关的大案。此案的出现也解释了周新明的巨额财产不明是从哪里来的了。

原来几年以前周新明的老同学以到南亭县投资为由，暗联系周新明，在周新明的帮助下，这位诈骗惯犯以在南亭县建设地标设建筑的名义，从银行贷款一个多亿，结果他与周新明瓜分了大分部款项，分给冯华等南亭县干部的只是小部分而已。

在冯华的交待下，辽河警方很快在双林省江平市抓捕了那位诈骗犯，他现在已经是某集团的老总了，可见其诈骗水平之高。在他的身，过去二十年来背了不少案件，他这辈子行骗大半个国却没有案发，原来所被他骗之人几乎全是政府官员，有些人事后明知被骗也不敢声张。正是深深了解到了这一情况，他才能逍遥法外。当厉大勇把案情全部摸清楚以后，张清扬错愕不已，万万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案件竟然牵扯出这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