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炎彬看了眼时间,妻子应该已经睡了,他便放下那本《我们都是马克思主义者》,一时之间有些失神。这是爷爷写的书,这位思想有些偏右的老人,其思想也有些右,但是却被一些思想顽固的干部捧为圣经。最近,乔炎彬在研究爷爷的书,但是他现在有些怀疑,首先怀疑的是书名。
“我们都是马克思主义者,”乔炎彬自言语地说道,摇了摇头,大家都是吗?表面看,所有的干部都是,可实际呢?张清扬是,他乔炎彬也是,可是他们两个这辈子也不会成为朋友。政治,其实是一个骗人的哲学。
乔炎彬放下书,走进了黑暗的卧室,他刚走进来,没想到床头灯亮了,床边放了把轮椅,妻子正靠在床头发呆。
“你……你怎么还没有睡?”乔炎彬有些惊讶。
“我在等你……”
“我都说了让你先睡,我在看书。”乔炎彬有些恼怒地说道。他之所以这么晚才睡,为的是躲开妻子,不忍心看到她那满是渴望的眼神。自从她瘫痪之后,两人间基本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乔炎彬长年在外,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偶尔回家,也是躲着妻子。爱人虽然也是名门之女,但是长相很一般,当年乔家选择这门亲事,是由于辈的缘故,谁想到爱人的父亲被政敌找到了毛病,早早退了二线,乔炎彬非但没有借力,反而还要总帮娘家那些人。
乔炎彬与爱人的感情本来很淡,免强生了两个孩子,现在妻子又瘫痪在床,看着一个没有双腿的女人,又怎么能有兴趣?虽然妻子还可以行床第之欢,可是每次在激情之时摸到她被截断的双腿,乔炎彬觉得反胃。
“你不睡,我也睡不着。”在昏黄的灯光下,妻子的眼里含着泪水。
乔炎彬懂得她的意思,前摸了摸她的脸,说道:“小珍,我知道对你的关心不够,请你原谅我吧。最近心情不好,双林省那边……你也知道,我和他这辈子是结下仇了,他搞得越好,对我越是不利。”
“炎彬,可是你要明白,他好那是他的能力,他好并不代表你不好,你也很好啊!你认真做好自己的事,搞好你的贵宁市,还担心什么呢?”妻子握住乔炎彬的手。
“我也知道你说的道理,可是……所有人都拿我们在较!”
“不用管别人……”
“他最近搞了个大项目,非常大的招商大会,浩浩荡荡的国企改革,吸引了全世界的眼球,连马华都压不住他,可见他……”
“炎彬,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很自信,你到底怎么了?”妻子担忧地盯着乔炎彬的眼睛,“想想女儿,想想儿子,不要让自己无法自拔。”
“好了,不说这个,我们睡觉吧,天很晚了,我明天还要回去。”
“炎彬,你多久没碰我了?”妻子搂住了乔炎彬的腰。
“小珍,我累了……”
“炎彬,我知道你是怎么想,你是一个好男人,可是……你是有老婆的人,干嘛苦着自己?要不你把我当成是外面的**,把我当成是马桶,撒撒尿好了……”妻子含着泪说道,手掌细心地摸索着。
乔炎彬还真有了反应,可是他痛恨这种反应,更加痛恨妻子说出这种话,不满地说:“你胡说什么呢,这种话……不要乱说!”
“炎彬,我想你了,行不行?”妻子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我是没了腿,我是长得不漂亮,可是我对你一心一意,我是爱你的。”
乔炎彬受到感染,摸着她的脸说:“我明白,我都明白,可我太心烦了,我……”
“炎彬,你还年轻,还有很大的发展,要不……我们离了吧,你再找一个,孩子先交给我来扶养,你也不用分心,你这样我心疼!”
“不,不能离!”
“你需要女人!没有女人的男人很快会老的!”
“小珍……”听了老婆的话,乔炎彬再也受不了了,扑到她的身,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
“家里?”马元宏吃惊地问道。
“嗯,也许会留宿。”孙艳蓉突然笑了。
“张素玉是张省长的干姐姐,这件事全国都知道。”马元宏摇摇头,在看他来孙艳蓉带来这个情报请功,实在有些低级。
马华看向孙艳蓉,皱了下眉头,自言自语地说:“可是,有些事……还真说不准……”
“说不准能有什么用,这种事是真的,也不会……”
“元宏,也许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假如这是一个突破口呢,我们现在所缺少的是一个突破口!”马华说道。
马元宏愣了一下,有些明白马华的意思了,难道他真的要用那一招吗?如果传闻是真实的,那么张清扬应该不止一个女人……
孙艳蓉接着说道:“听说这两天,省长同王云杉走得挺近,而且昨天夜里,省长并没有住在会议现场……”
马华的眉头挑了挑,挥手道:“艳蓉,你先出去。”
孙艳蓉完成了任务,点头退了出去。
马元宏望向马华,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没有马说话。
马华思索了一会儿,说道:“从现在起,我们要关注任何一个细节。”
马元宏点头道:“孙艳蓉这步棋,您走得很高明。”
“呵呵,这个还不是要感谢你?”马华会心一笑。
京城远郊,一处安静的小院门前,稳稳停下了一部红旗车,门前的警卫马敬礼。从走下来的正是央组织部部长刘远山,他已经有好些天没回来看望老爷子了,最近在四处调研工作。
“远山,你回来了。”一位少将迎了过来。
“长河,你怎么来了?”
“过来瞧瞧老爷子。”少将微微一笑,他早年给老爷子干过卫士长,后来下放到野战部队,现在是京城军区某军的军长。
“哦,不坐一会儿了?”
“不了,老爷子今天挺高兴的,我要不是有事,留下陪他喝两杯了,正好你回来陪他了!”
“那好吧,下次再聊。”刘远山同少将握了下手,然后走进了四合院。
客厅里,张丽正在收拾茶几,老爷子坐在沙发闭目养神,会客时间久了,他也会乏的。张丽看到刘远山走进来,一阵兴奋,还像个小媳妇似的。
“爸爸,我回来了,您还好吧?”刘远山恭敬地站在面前,很有规矩地问道。
“嗯,你不忙了?”
“不忙了。”
“坐下吧。”
“好的。”刘远山这才坐到老爷子对面。
“累了吧?我给你倒杯水?”张丽对老公献殷勤。
刘远山含笑点头,眼里充满了幸福。
“怎么样?”老爷子问道。
“还行,爸,我刚回来,一号找我谈话了。”
“谈什么?”
“双林省的情况。”
“双林省能有什么情况?”老爷子坐直了身体,手微微有些发抖,自从次病重后,他的身体一直也没有恢复好。
刘远山笑道:“当然是清扬和马华的事情,现在他们闹得不可开交啊,只维持着表面的团结。”
刘老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那你是什么意思?”
“看得出来,一号也很为难,但是他的意见也很明确,要么两人都不留,要么留下一个,他更倾相于后者,因为这有利于双林省的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