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我知道有难度，无非……增加一些筹码而已。”张清扬盯着金光春的眼睛，他明白金光春对自己说出这话，一是出于本心，另外也是受到了层的指示，提前给张清扬打个预防针。如果层没有指示，任凭两人关系再好，金光春也不敢说这话。

听到张清扬如此明白，金光春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指着舞台说：“你明天的谈话任务很重，今天好好放松一下吧，这可是特意为你准备的礼物。”

张清扬点点头，望了眼那位坐在正间的老人，说：“元帅是不是也快退了？”那人正是金光春的父亲，朝鲜除掉最高领袖外唯一的在任元帅金永浩。一般来说，普通军队将领升到次帅是最大的军衔了。而现在金永浩在不久前被晋升为元帅，这证明他确实要退了。当然，这也和他的年纪、身体有关系。

金光春点点头，沉重地说：“身体不好，胃癌。”

“放心吧，癌症也可以治好。”

“希望吧。”金光春苦涩地笑了一下，“爸爸不退，我没法升来。”

“这个我懂。”

这时候舞台的帷幕被拉开了，正央出现了一位漂亮的朝鲜年轻女人，演出正式开始。在此时，伴随着音乐声，金光春又压低声音说了一句：“想要我们的港口，想也别想……”

张清扬愣了一下，没有回答。

舞台正在表演大合唱《日月同光》，这是一首华夏歌曲，是电视剧《毛XX》的主题曲，毛XX身为当年领袖的儿子参与了对朝志愿军，最后被炸死，这段事迹成为了两国人民永远不会忘记的历史，它也是朝鲜人民心伟大的英雄。今天，在这种场合下，朝鲜人民艺术团演唱了这首歌曲，表达出了两国世代友好的崇高理想。

今天的艺表演，完全以两国的友好、和平为主题。其有大部分歌曲都是歌颂两国领导人的，甚至有好几首歌完完全全是华夏歌曲，如《东方红》、《我们的领袖像太阳》，还演唱了《红楼梦》选段。

在这时候，朝鲜人民军元帅，国防委员会副委员长，人民军总政治局局长金永浩突然坐到了金光春的边，轻声和他说了几句什么。金光春点点头，转向张清扬说：“是近几年人民军也在提高科技能力，技战术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特别是海军，服役了了几种新型攻击舰艇。”

张清扬微微一笑，略微一想也明白了金永浩的用意，他回答说：“和平与发展是世界的主题，可以强兵，但我认为合作更加重，能不发生战争不发生战争。当然，反过来说，人民军海军的强大，也加强了华夏海岸线的和平。”

金光春愣了一下，然后原话翻译给父亲听。这两人看似说的话驴头不对马嘴，但其实这是一场较量。

金永浩听了张清扬的话后露出思索状，随后又低语了几句。金光春对张清扬说：“父亲问你如何看待我们的经济发展。”

“任何一个国家的发展要看两个地方，一个是首都，另外一个是边境。”张清扬淡淡地回答，看似很随意的交谈，其实不小心说错一句话会产生不利的影响。

金永浩其实懂得汉语，只不过现在是两国相交，他仍然用朝语对儿子说了一些话。

“父亲问你，对于两国边境的经济往来，你是不是有什么好办法？”

“我觉得两种方法，走出去、走进来。”

这次不等金光春翻译，金永浩直接说了一些话，金光春马翻译道：“父亲说也许两国的经济需要更深层次的交流。”

张清扬面向那位老人，微笑点头。金永浩也点点头，看得出来他的身体很虚弱。正在此时，一位穿着军装的年人突然从后方跑过来，趴在金永浩耳边低语了几句。金永浩脸色是一变，怔怔地看了张清扬几眼。年军人离去了，金永浩同金光春说了几句，金光春睁大了眼睛，表情有些愤怒，回头有点歉意地看向张清扬。

张清扬凭直觉感到发生事情了，而且还与自己有关。孙勉也拿着手机走了过来，弯腰免得挡住身后的视线。还不等他说话，张清扬问道：“出了什么事情？”问完之后他有些后悔，自己未免有些沉不住气。

孙勉也很意外，看来此次出国，领导身背负着巨大的压力。他担忧地回答道：“一个小时之前，朝鲜边防军开枪打死了珲水朝阳江边村落的两位农民。”

“什么？”张清扬大惊失色，冷汗淌了下来，他差点以为这是某些人的阴谋诡计。

“听说是村民散养的牛渡江想越界，农民想去追回来，在江间，对面的边防军开枪了，一共开了四枪，枪枪毙命。”

“尸体呢？”

“还好当时江边周围有不少村民，急时把尸体抢了回来。”

“牛呢？”

“二十多头牛，全被边防军硬给扣下了，全是肥牛，据村民讲……总价值十多万。”

张清扬的眉头皱了起来，侧头看向金光春，看到他也在认真听着孙勉的汇报，又接着问道：“谁向你汇报的？”

“是秦书记，延春方面报了省委，这件事……很棘手……”

张清扬看向金光春，又回头对孙勉说：“两国不是以江心为界吗？再说是为了追赶牛群，他们为什么开枪？”

“这个……”孙勉看向金光春，摇头道：“这种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了，前几次也死伤过人。”

张清扬挥挥手，说：“你先下去吧，通知秦书记，妥善处置，有事情急时通知我。”

“这个……”孙勉可知道秦书记打来电话并不是为了听这话，眼下张书记正在访问朝鲜，现在发生这件事太敏感了，秦书记肯定不知道如何处置。

“你先下去，该怎么办怎么办。”张清扬看向了金光春。

孙勉不再多话，转身悄悄地退到了后边。与此同时，舞台的演出结束，张清扬率先起身拍起了手掌。在张清扬的带动下，全场都站了起来。张清扬面带微笑，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扭头对金光春说：“你们想如何处理这件事？”

“我和父亲都深表意外和同情，我……”

“我问的不是你和金元帅的意见。”张清扬的声音有些冷。

“这个……”金光春有些尴尬，他也知道这件事本国理亏，人家年年送你吃的送你穿的，结果你们的军队还欺负人家百姓！

金永浩在一旁说了几句，金光春马说：“清扬，一会儿我们大家谈谈吧。”

张清扬闷声不语，看得出来十分的不高兴，但当他台与小演员们亲切握手时，又换了微笑的表情。离开演出大厅，大家在朝方人员的带领下来到休息大厅。金永浩没有选择会议室，也是想让气氛相对轻松一下。

在路，张清扬把延春不久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张素玉。

张素玉听后震怒，说：“他们凭什么这么干？即使真的越界了，以我们的关系，用得着动枪吗？即使动枪？开枪示警行了，还真把人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