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讲？”

“一年时间，千家国企改革完成改制，这是您任后的目标，我没说错吧？”

“嗯。”张清扬点头。

“早在年初听到这个计划时不禁让我想到……”

“想到什么？”

“说实话……您真的不生气？”

“我不生气。”

“好吧，我感觉您主导的国企改革有点像当年苏联解体时的私有化进程，大部分人民的财富流向了少数人手里！”东小北的情绪很激动。

“小北，你知道我们国企的现状吗？”

“我当然明白，可这不是理由。”东小北夺夺逼人地说：“省长，也许您是好心，可是国企改革的实质是一场国有资产的流失，第一化工职工的反应恰恰说明了这一问题。”

“你错了，”张清扬终于抓住了问题的要害，马说道：“第一化工的问题不是因为国有资产的流失，你不明白？”

“呃……”东小北一时间被张清扬给问住了。

“我当初听到事发时，和你有一样的想法，后来才知道并不是如此，这也是我找你谈话的原因。虽然你的章有些观点看似正确，但这一切都建立在错误的基础面，说白了，你没有认清事情的本质。”张清扬不留情面地批评道。

“那什么才是问题的本质？”

张清扬不想让王云杉充当一个看客，扭头道：“云杉主任这几天在整理化工集团的材料，让她告诉你吧。”

王云杉马将四维集团管理的问题，以及对职工的不合理压榨讲了出来。东小北似懂非懂，并没有说话。

张清扬说：“小北，第一化工反对的是四维集团，而不是反对国企改革，你想一想，如果一项改革对他们有利，他们为何要反对？其实第一化工首次改革时遗留了很多问题，再加这几年四维集团的管理太严格，因此才导致了职工对四维集团的愤怒。”

东小北眨了眨眼睛，似乎有点不太相信张清扬的话。

张清扬接着说道：“已经有几百家企业完成了股份改制的签约，那些企业并没有出现职工闹事事件，因为我们把职工的利益看得很重，为他们想好了后路，并不是所有人都会下岗。那些一些想捧着铁饭碗吃饭的人，没有进取心思的人，才是下岗的对象。你不能因为一家企业出现问题，批评国企改革的政策吧？”

“我……”东小北似乎无话可说了。

“我不知道你去过南方没有，相之下，南方延海城市的国有企业改革早与我们北方，他们现在的情况如何？”

“我……我承认南方经济发达，人民的生活条件改善很多，但是真正赚得多的还是那些资本家。国企改革也许会让企业得到发展，但是真正得到利益的是那些私企老板！”

“小北啊，我不得不批评你，你这是典型的仇富心理！你说说什么是商人？”

东小北明白了张清扬的意思，说道：“我知道商人的目的是赚钱，这是经商的根本，可是国有企业有着雄厚的资本，只要经营得力，赚钱很容易。我觉得……”

“赚钱很容易？”张清扬摇摇头，“我送给你一家企业，你能够保证赚钱吗？”

王云杉笑了，心说省长是厉害，看向东小北的目光有些轻视。

东小北的脸红了，连忙摆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国企改革过程当，国有资产流失严重，一些人利用大家的财富创造了自己的财富，所以……”

“我们要允许一小部分人富起来，如果没有领路人，我们何谈发展？这是领袖的话，你没有异议吧？”

“我承认这个思路是对的，可是……”

“只要你同意这个想法，那我们谈谈为什么先让一小部分人富起来，”张清扬并没有给东小北说话的机会，“你知道一家大企业会解决多少人的业问题吗？如果没有这些企业，将有多少人失业在家？拿第一化工来说，其职工人数最多的时候在十几万，可是随着机械化的发展，职工人数越来越少。职工下岗不完全是因为改革，而是高科技的应用。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没有企业的发展，很有可能剩下的几万职工也会下岗，这将是什么样的影响？这笔账不用算也很清楚，改革是有好处的。”

“所谓的让一小部分先富起来，目的是利用这些私有企业，解决大部分人的业问题，单凭我们的几家大型国企，远远不能够解决业问题，这是发展私企的根本。”

“省长，我承认你的想法是好的，但当全省的国有企业都完成改革后，最终的结果真的是您计划的那样吗？”东小北不依不饶地问道。

张清扬吃了口菜，微笑道：“难道不是吗？”

东小北仿佛找到了机会，伸出手指道：“我们先来说说苏联解体后俄罗斯的私有化进程。当时官方提出私有化要实现7个目标，1形成一个私有者阶层；2提高企业的经济效益；3利用私有化所得的收入建立社会保障资金体系；4促进国家财政状况的好转；5提高竞争力、经济非垄断化；6吸引国外投资；7为私有化创造条件、建立良好的组织体系。”

“可是结果呢？私有化未能改善预算资金收入，使经济效益恶化，引起了社会结构的变化，甚至造成了社会的不稳定，我觉得……”

“小北啊，两者不能混为一谈，你别忘了俄罗斯当年搞私有化是为了发展资本主义，可以说是官方变相的利用出售国家资产，来寻求资本家的支持，这是社会过渡的必然和无奈。但是我们现在不同，我们的目的不是为了改变社会性质和结构，而是为了发展，发展是我们唯一的目的。另外，我们和当年俄罗斯改革的性质也不同，你别忘了任何一家国企改革，都有百分之三四十的股份抓在国家的手里，这表明，国家仍然控制着国企，只不过交给了私人经营的权利，对不对？”

东小北一时语塞，张清扬说的确实是事实。按照张清扬所制订的国企改革计划，从本质而言，与俄罗斯的私有化确实不同。可是她不想轻易输给他，狡辩道：“可是谁能保证第一化工事件不会再次发生呢？”

“我能保证。”张清扬轻瞄淡写地回答。

“这个……”东小北真的没话可说了。

张清扬微笑道：“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自信吗？”

“为什么？”东小北不情愿地问道，很明显被张清扬给难住了。

张清扬解释道：“首先是对国企改革的信念，另外是第一化工出事的原因是个特例，与四维集团的管理有关系，而不是改革的方式出现问题，是我们的忽略导致了集体事件的发展。今后，我会安排对已改制的企业进行一次回访，如果再发现类似问题，及时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