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车间，老头子特意用力嗅了嗅空气，回头对干部们说：“这里……同样没有污染。”

马中华解释道：“多年以来，辽河一直走着绿色发展的道路，严格要求工业的污染问题，南亭工业园所有存在的污染源都经过了特别的处理，这样能够保证绿色农业的发展，可以说南亭工业园的模式是工业与农业完美结合发展的代表。”

老头子颇为自豪地说：“这与朝鲜一样啊，我们的农业都是绿色产物！”

马中华等人都露出了笑容，但是赞赏还是挖苦，相信自己人都很清楚。当然，老头子说的的确是实话，因为生产落后，朝鲜农业基本上是没有化肥可用的，所以产量很低，但都是绿色的。离开酒厂之前，厂方代表特意送给了老头子一坛五年陈酿的美酒。

接下来，众人又走访了豆类加工厂，泡菜厂等等，每走一处，老头子都详细地了解了生产现状。南亭工业园的所用主料全部是自产，这令他大开眼界。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马中华不得不提醒老头子是不是可以离开，前往宾馆休息用餐。老头子最后要求想到南亭县的田间地头看看，我方陪同人员当然会满足他的要求，带着他来到了玉米基地。由于南亭的早熟玉米在播种时覆膜了，所以生长快速。望着绿由由的玉米苗，老头子低下头抓了一把黑土，什么也没有说，但他的表情十分严肃。老头子默默地望着玉米地足足有两分钟，随后挥手上车。

马中华还是与张清扬坐了同一辆车，上车之后，他说了一句：“看来朝鲜的农业很不乐观啊！”

“再强的军事也不如让农民吃上饱饭重要。”张清扬严肃地说道。

马中华点头道：“反过来说，一个国家连人民都吃不饱饭，那军事能强到哪去？”

“对，所以他们的发展最终会陷入困境。”

马中华四处扫了一眼，好奇地问道：“我听说陈师长也参与了保卫工作，怎么没看到人影？”

“呵呵，”张清扬骄傲地笑了，“马书记，别说是你，就连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不过我可以保证如果这里出现意外情况，她肯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出现！”

马中华恍然大悟，笑道：“省长有这样的爱人，安保工作不用愁喽！”

张清扬微微一笑，望着车窗外的世界，想努力寻找出爱人的身影。

到达桃园宾馆，用过午餐之后，马中华同张清扬将老头子送进了总统套房，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这表明接待任务已经胜利完成了一半。马中华与张清扬回到休息室，马中华看了眼手表，对张清扬说：“还有一个小时，我们也休息一下吧。”

张清扬点点头，他这几天过得也很紧张。郝楠楠亲自为两位领导送上茶水，对马中华笑道：“马书记，要不要给您捏捏？”

在张清扬面前，马中华听到此话有些不太自然，脸热道：“算了，你也累了。”

“我没事，您才辛苦呢！”郝楠楠不顾马中华的拒绝，还是站到了他的身后，双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马中华不再反对，闭上眼睛享受着郝楠楠的按摩手艺。

马中华与张清扬其实只休息了四十分钟，然后两人提前赶到了机场，下午两点整，首长乘坐的专机在辽河机场缓缓降落，双林省的党政军干部全都赶到了机场，包括辽河的常委。在来之前，张清扬就对郝楠楠说首长的到来，将会为辽河添彩，这又是一大新闻。当然，最近几天华夏政坛与朝鲜政坛发生的事情要在老头子走后才会报道出来。

众人寒暄了几句，再次护送首长来到桃园宾馆。首长也没有休息，第一时间听取了马中华、张清扬关于贵宾到访后的汇报。听完了汇报，首长分析道：“看来接下来双林省的工作还要迎接考验。”

张清扬同马中华相互看了一眼，点头表示理解了首长的话。张清扬感觉这是自己的一个机会，马上说道：“首长，我有一个想法。”

“说吧。”

“朝鲜贵宾回国时，能否经过延春？”

“你的意思不单是经过延春吧？”首长马上看破了张清扬的意图。

张清扬答非所问地说道：“您见到发改委的那份策划案了没有？”

“了解过一些。”首长回答。

张清扬笑了，说：“我的真实想法，贵宾最好能在延春走一走，看一看。”

首长几首不暇思索地说道：“我会同他谈谈的。”

马中华诧异地看向两个人，这一刻他又感觉自己是多余的了。

计划没有变划快，这句话用在朝鲜老头子的身上十分合适。总书记在桃园宾馆与老头子密谈超过两个小时，会谈结束后，马中华与张清扬得到了一个消息，经过总书记与老头子协商，老头子决定不直接赶赴辽东省，而是从辽河向北入北江省，途经春江市，在春江市稍作停留，将会登上龙虎山看望其父亲xxx革命烈士塔。然后前往北江省省会，与一位常委领导以及内务院的一位副总，还有北江省领导会晤，随后再转道辽东。

两国最高首长会晤后半个小时，朝方便决定起程。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老头子谢绝了我方准备的晚宴。他要赶时间，今夜到达春江市，明天上午出席活动，下午又将奔向北江省省会。双林省委的领导将会送老头子去火车站，总书记亲自将他送到了桃园宾馆门外，在老头子临上车前，总书记一手握着马中华，一手拉着老头子，说：“今后，朝鲜与双林省经济合作将会加深，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谈，我真诚希望委员长先生再次访问华夏。”

马中华也表示了同样的意思。总书记又看向张清扬，说：“清扬同志，你同委员长坐在一起吧。”

张清扬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马中华也很意外，他知道老头子肯定要和张清扬谈一些事情。马中华脸上挂着笑容，可是心里却百感交集。总书记仿佛明白马中华此刻的感受，说道：“中华书记，你跟我去京城吧，我也有话和你谈。”

“总书记，您不休息一晚吗？”

“不了，京城还有些事需要处理，我要马上赶回去，明天还要接待外国贵宾。”

“那好吧。”马中华自我安慰着，心想总书记安排张清扬护送朝鲜老头子，并不是轻视自己，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和自己谈。然而事实却和他的想法相反，直到机场，除掉经济方面的工作，总书记也没和他谈多么重要的事情，此行很大程度上只是一个安慰他的“仪式”。

另一方面，张清扬坐上了老头子的防弹专车，前往火车站送行。车子在军车的引领下缓缓开动，张清扬看向老头子，笑道：“委员长先生，您在我省考察期间，我们照顾不周，还请您原谅。”

“清扬同志，我们之间不用客气，你们照顾得很好……很好……”老头子连说了两个很好，又接着说道：“这次来访行程太匆忙，我真想在这里多看看，双林省的大片土地，都可以称作是我儿时的故乡。”

张清扬点点头，满脸钦佩地说道：“委员长，如此长途跋涉，您虽然没有得到片刻的休息，但是精神仍然很好，我们年轻人自叹不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