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杉拿起茶几的报纸，说：“省长，报纸说利民批发市场的背后有一个组织严密、管理正规的非法黑社会组织。并且声称这股势力介入了平城各个行业，有很多人都受到他们的打击迫害，字里行字流露出很多疑点。似乎章的作者了解很多情况，甚至对利民市场背后的真正控制人都很清楚。省长，我现在担心一点，如果章内容是真实的，我们又该怎么办？刚才马书记在电话里要说要调查章的作者，这在法律是……不允许的，新闻自由是国家保护的法律条，这个……”
“是啊，这是问题的所在，一会儿我们听听平城市的干部怎么说。”张清扬看向孙勉，说：“原计划现在出发去三喜集团，你联系一下陶书民，说时间推迟半个小时，先让他和孙市长过来。”
“我现在通知。”孙勉出去打电话。
王云杉一直偷偷地注视着张清扬，猜测着省长的态度。从双林省的政治局势来分析，王云杉感觉这件事对张清扬是有利的，可是从张清扬的表现什么也看不出来。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王云杉信口聊起了闲话，说道：“省长，您知道不，邓远出国了。”
“邓远……出国了？”张清扬睁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那天徐浩辉给朋友送行，原来那个朋友是邓远！”
“去哪了？”
“加拿大。”
“他怎么出国了？”
“不知道，”王云杉摇摇头，“我也是听徐浩辉那天晚偶然提起的。”
“徐浩辉到江平看你了？”
“哦……周六的晚。”王云杉脸色突然一红，这种长期分居的夫妻，偶然见一面，成年人都明白会发生什么。
张清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陶思民接到孙勉电话时，正坐在办公室里同孙正道研究《黑土地》的章。听说省长要见自己，陶思民看了眼时间，对孙正道说：“你说这件事能和他有关吗？”
孙正道摇头道：“我们是不是把他想得太神了？利民市场的问题是过去发生的，最近我们处理得不错啊，他又怎么会知道？问题出在记者，看来有些记者没死心！”
“如果是这样，那好办一点，我也不相信张清扬真是天神下凡！”陶思民冷冷一笑，“他要真了解这么多情况，还要等到今天才向我们动手，你说是不？”
“嗯，有道理，可是山本那边……还是没有消息？”
“没有，这两人失踪了！”陶思民站起身，拍拍屁股道：“走吧，别让省长等急了！”
孙正道也站了起来，正在此时，孙正道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了眼号码，对陶思民说：“是老领导。”
“接。”陶思民示意了一下。
孙正道接听电话：“老领导，您好！”
“利民大市场……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事说来话长，它是一件旧案，我们早处理好了，至于死者是死于心脏病，并不像报纸所说的那样。”孙正道汇报道。
对方沉吟了一会儿，又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利民市场起初确实存在问题，但后来经过整顿，已经好多了，再也没发现类似案件。老领导，您要相信我。”
“好吧，我相信你。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我知道怎么办了，省委马开会了。”对方挂了电话。
陶思民看向孙正道，笑道：“我们怎么处理？”
“我们还用处理吗？去他娘的真假，和我们没有关系了！”孙正道一脚把门踢开了。
陶思民点头道：“是啊，和我们没有关系了！”
孙正道又回头说道：“他不是下午去山本集团吗？那正好……让他知道山本的消息，您说呢？”
“对，这是个好机会！”陶思民表示同意。
两人赶到张清扬办公室，看到张清扬板着脸在屋子内来回走着，王云杉坐在一旁研究着报纸。张清扬回头看到陶思民，说道：“陶书记，《黑土地》的报导，是怎么回事，真的假的？”
陶民思不暇思索道：“有真实的影子，但大部分是事实的，这么说吧，我感觉这篇章是在事实的基础进行了艺术加工，夸大其辞，误导大众。其作者的行为是极不负责任的，我们要告这位作者！”
“哦？哪些是事实？”
孙正道回答道：“利民市场刚开始确实管理混乱，出现过管理方与商贩沟通不好，保安打人事件，但经过我们处理，现在这种事基本已经没有了。至于说到死者李明，他去世不假，死因可是心脏病。而且市委市政府知道后，还给他家办理了低保。”
张清扬点点头：“那高额安全保护费是怎么回事？”
“这个是管理费，怎么能说成是保护费，我想是作者混淆视听！省长，您要替我们作主啊，关于这篇章，您一定要向辽东讨个说法！”
张清扬笑道：“这个你放心吧，省委马书记高度重视，《黑土地》的章不但诋毁平城市，更是对我们全省的诋毁，我不相信双林省会有这样的黑社会团体，难道说你们平城已经被黑社会控制了吗？真是笑话！”
王云杉偷偷观察着张清扬的态度，发现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陶思民说：“是啊，按照章的说法，好像我们整个平城都是黑色的了，难道出了一个山本正雄的案子，我们的干部不清白了吗？我们一定要和《黑土地》打官司！”
“我支持你们！”张清扬看了眼手表，说道：“走吧，先去三喜集团看看。”张清扬说着向外走，边走边说：“省委的会议也快开始了，你们放心吧，省委会有一个说法的。”
陶思民看向孙正道，两人对张清扬的态度也很意外。
众人簇拥着张清扬来到三喜集团，在三喜集团的高层会议室内，张清扬听取了集团高层的发展汇报，对三喜集团对国企的整合表示了恳定。随后，又来到旗下的几个工厂现场参观，陶思民一边介绍，一边笑道：“省长，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报纸说的那个利民市场，也是由三喜集团投资的，您说这样正规的企业，会允许那种管理方式出现吗？”
“是啊，我也不相信！”张清扬微笑道：“看来报纸是假的了！要不我们一会儿去看看吧……”
“呃……”陶思民没想到张清扬突然会有这个想法，迟疑道：“省长，按照安排，吃过午饭去山本集团。”
“这个不急，我们去利民市场看一眼怎么样？”张清扬笑眯眯地问道。
省长发话了，下面的干部又怎么会反对，陶思民只好说道：“那用过午饭，我们去，简单走一走，这样也可以去看山本集团。”
“可以，具体你们安排吧。”张清扬点头道。
午饭是由三喜集团安排的。吃过午饭趁着张清扬休息，陶思民将孙正道拉到一边，皱眉道：“利民市场那边可是没安排好啊，这个……”
“陶书记，我们还用在乎那个吗？没安排现在安排也不晚，这不正好出现报纸那事了，我们为何不利用一下？”
“利用一下？怎么利用？”
“他张清扬不是亲民吗？我们给他创造一个机会如何？”孙正道冷笑道。
看着孙正道的表情，陶思民有些明白了，问道：“不会出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