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志飞默然地看了段秀敏一眼，也说不清心是什么滋味。在此时，良久没发言的马元宏突然说道：“这件事可以结束了，接下来要做的是两件事，一件是国企改革，另一件是辽河的升格！”

马元宏说完，眼神有意无意地看向张清扬。张清扬明白他突然提出辽河的问题是何用意，看来他这是在提醒自己，不要高兴得太早啊！散会之后，张清扬接到了崔明亮报喜的电话，听着崔明亮的汇报，让他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再神秘的调查，也总有走漏风声的时候，尽管省纪委正在悄悄地核实举报信，但是辽河的郝楠楠还是听到了一点消息。省委会议的当天晚，郝楠楠来到了张清扬的住处。

郝楠楠一进门，张清扬知道她所谓何事，起身指了指书房，郝楠楠尾随其后。李钰彤泡茶关门，郝楠楠这才问道：“省长，听说今天的会议，您把老邓逼得够呛？”

张清扬摆摆手，说：“说你的事吧，找我什么事？”

“省长，赵铃不会干出那种事，辽河的干部也不会做出那种事，省纪委不能单凭一封举报信调查我们的干部吧？更何况，由我们市纪委调查更合适！”

“我可是听说段书记手有一些证据啊！”

“证据是可以伪造的！省长，我不反对调查，但是我希望由自己人来调查，难道省纪委连我们市的领导班子都不信任了？”郝楠楠明显有些火气。

“是你太敏感了，”张清扬微微一笑：“何必那么激动，如果没有问题，让他们查嘛！”

郝楠楠喝了一口茶，说道：“省长，反过来想，现在是辽河升格的关键时期，这时候有人要调查我们辽河，是何居心？”

“先不管是何居心，我现在想问你，你真的能够确保赵铃没有背着你干什么事吗？或者说辽河的干部全是干净的？”

郝楠楠一时语塞，的确，这样的话谁也不敢肯定，辽河的干部那么多，又怎么会全都没有问题？

见郝楠楠回答不出来，张清扬说道：“你放心吧，我想段书记会掌握好分寸的，如果问题不大，我们不要怕。至于赵铃，我还是相信她的。”

郝楠楠松了一口气，说：“如果这是有人恶意污蔑，我一定要查出来！”

“呵呵，你也不用着急，等着事实吧！”

“省长，对于已完成改制企业的问题，您真的不准备追究了？”

“无法追究，过去的过去吧。”张清扬也感觉很无奈，但他必须以大局为重。

电话响了，是崔明亮打来的。张清扬急切地问道：“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省长，按照您的安排，我发现了那个奸细！我想他肯定知道不少事！”

“好，继续秘密调查！”张清扬微笑着挂电话，看向郝楠楠说：“楠姐，给我捏捏头……”

公丨安丨厅传出的最新消息震动了全省，也让马华之前召开的临时会议多少显得有些可笑。当公丨安丨厅发现平城市看守所所长袁树杰与平城市公丨安丨局副局长鲁志强的死因证据后，有很多人都陷入了被动的局面。

三天之后的午，张清扬带着副省长、公丨安丨厅厅长崔明亮来到马华的办公室。崔明亮向马华交了一份报告。马华手捏报告很意外地看向张清扬和崔明亮，无形感觉到了一股压力。

张清扬很沉痛地长叹一声，说：“马书记，您看看吧，真可谓是触目惊心啊！”

马华面无表情地打开报告，心脏莫名地加速了跳动。这份件是公丨安丨厅刑事丨警丨察总队总队长孔唯林的口供。孔唯林是省公丨安丨厅青年干部的佼佼者，被看作是省公丨安丨厅的储备干部。更是崔明亮在公丨安丨厅内所倚重的得力助手，平城案件事发，山本正雄逃跑后，省公丨安丨厅得到张清扬的命令第一时间接手案件，崔明亮钦点孔唯林加入专案组，并出任负责具体行动的副组长。崔明亮之前做梦也没有想到，他最欣赏的部下，竟然会是专案组的内奸！

看守所所长袁树杰死后，当张清扬分析感觉专案组有内奸时，崔明亮有点怀疑孔唯林，但一来没有证据，二来他不相信孔唯林能做出这种事。可是在鲁志强死后，事发及事后孔唯林暴露出了一些微妙的不寻常举动，这更加大了崔明亮的怀疑。崔明亮向张清扬汇报并研究后，两人决定引蛇出洞，慌称发现山本正雄的踪迹，组织人去抓捕，故意向孔唯林放出风去，然后崔明亮便见到了他不想见到的情况，事实证明，孔唯林是那个内鬼！

马华认真地看着件，眉头紧锁，这个消息令他一时间难以接受。口供孔唯林详细地诉说了自从山本正雄逃跑，专案组将袁树杰等人控制后的种种做法，他如何用药物杀害了袁树杰，又如何趁看守不注意潜进鲁志强的单间，沟通无果后用筷子插进他喉管的经过。虽然孔唯林对自己的犯罪经过供认不讳，但是他并没有说清干这些事的原因，或者到底是谁指使他，他为何要参与这件事，还有很多的疑团需要调查取证。

马华看完了材料，重重地扔在桌，双手摩挲了下脸，声音低沉地说：“原来……真的内有隐情！”

崔明亮见马华终于承认了案件的复杂性，长久以来的压力减轻了不少。其实本来他是不准备现在汇报孔唯林事件的，可是省委现在逼着他结案，在重重压力之下，和张清扬商量后，他才不得已抛出了这个护身符。崔明亮看向张清扬，目光有想说话的意图。

张清扬明白他要说什么，面向马华说：“马书记，现在我们大家都知道这个案件的影响很坏，需要快些结案才能消除不利影响，可是您也看到了情况十分复杂，疑点还有很多，如果这么结了，那……”

“查，调查下去，调查个水落石出！”马华不得不拍案了，语气十分的激动。他喝口茶缓和了一下情绪，看向崔明亮说：“明亮同志，省委长要向你道歉啊，一直以来受到这个案件的影响，我们大家的心态都很急，这为你的办案增加了压力和难度。但是你能挺住压力，坚持按照自己的方式去调查，这很不简单啊！省长……”马华微笑着看向张清扬：“你当初提议明亮同志出任副省长，这个提议是正确的，真是慧眼识才啊！”

张清扬见马华端正了态度，他也不好夺夺紧逼，便给了他一个台阶，摆手道：“马书记，要不是有您的最终拍板，明亮这个人才还不是要埋没？呵呵……”

“是啊，我省公丨安丨系统有明亮这样的人才，这让省委放心了！”马华满眼欣赏地盯着崔明亮，说：“既然案件出现了转机，那么你一定要抓住这条线索，争取早日打开突破口！这个孔……孔唯林，他是一个重要人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