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杉感觉身体有些虚弱，走出张清扬的办公室以后，她扶着墙站了一会儿，这才让烦乱的心平静了很多。王云杉默默地向回走，她有一种预感，张清扬肯定调查过她的身世，否则绝不会对她如此亲密。王云杉感觉自己的位子很尴尬，她本不愿参与进马华和张清扬之间的斗争，但是张清扬的种种作法，似乎充满了许多暗示。

办公室里，张清扬长叹一声，眼下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他能想象出王云杉的难处，也可以理解她的心态。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对这个女人表现出了十足的信任。

孙勉敲门进来，手里拿着打印好的件，轻轻放在张清扬面前说：“省长，整理好了。”

张清扬拿起来收进包，说：“我回家再看，这件事暂时也只能利用业余时间来做啦！”

孙勉想了想，问道：“省长，您的意思是先搞国企这一块，然后再来研究这份件？”

张清扬点点头，孙勉话不多，但偶尔问几句什么，往往都能问到点子。他说：“你想想看，我们现在要做的工作太多，必须分清轻重缓急，如果这摸一下，那碰一下，工作做不好不说，自己首先乱了。我让你准备的这份件是要交给央领导的，不能着急啊！”

“我明白了，件还需要您的认真打磨。”孙勉笑了笑：“虽然明白您的想法，但有些东西我还不是了解得很深刻。”

“行了，你去把秦省长还有田省长全都叫来。”

孙勉没有多问，转身走。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什么需要详细了解，什么需要装作一无所知，他心里清楚着呢。

秦朝勇和田立民几乎是一起走进张清扬办公室的，他们在门口愣了一下，不明白省长同时召见两位助手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来，张清扬让他们坐在沙发，开门见山道：“两位，明天的会议主要研究国企改革的问题，但还有一个事不能忽略，那是松江市的领导班子。我请来了一些企业，也私下里和不少商人沟通过，他们有在松江接手工业的想法，只是现在领导班子没有确定，他们还在观望。我想来想去，虽然说组织部正在拟定人选，但我们政府这边也不能闲着，该建议的人也要建议一下，我这次也见过了几位干部……”

秦朝勇和田立民相互看了一眼，心了然，看来省长准备出招了。

张清扬停止了讲话，叹气道：“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两位都清楚了吧？”

秦朝勇笑道：“我想那边也不至于压得那么死，现在人选未定，还是有机会的。”

“是啊，松江的领导班子是大事，如果还像过去那样，既使完成了国企改革，也是于事无补！”田立民冷冷一笑。

在这时，办公电话响了起来，张清扬拿起来一听，没想到是马华。

“清扬同志，回来了是吧？”

“回来了，马书记有什么指示？”

“元宏松江班子的调整初步拿出来了一个意见，我想和你通通气。”马华很温和地说着，经历了次常委会的围剿失败，马华改变了招术。

“好的，我一会儿过去。”张清扬放下电话，对两位副省长说：“马书记请我去聊聊松江班子的问题。”

秦朝勇冷笑道：“看来那边已经把蛋糕分完了！”

田立民附和道：“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吃一口！”

“只要努力，蛋糕会有的！”张清扬起身准备离开，两位副省长也站了起来，张清扬又补一句：“过几天发改委会有一个考察团到延春、辽河考察，你们心有个数，我可能没时间陪同前往了。”

秦朝勇笑道：“是省长请来的吧？”

张清扬摆手道：“也不能说是我请来的，次从延春回来，我和面谈了一些想法，他们准备亲眼看一看。”

田立民说：“两位省长如果都没有时间，我去陪一下吧。”

“到时候具体安排吧。”三人鱼贯而出。张清扬又拉住秦朝勇说：“半个小时以后，你来！”

秦朝勇先是一愣，随后明白了张清扬的意图，笑道：“好的，我一定去。”

张清扬在路再次接到贺楚涵的电话。周围没有外人，他便开玩笑道：“怎么昨晚刚见过面，现在又想我了？”

“张省长，我有正经事和你谈！”每次听到他对自己玩世不恭的语气，贺楚涵没来由的生气。

“现在是正经事，昨天晚不是正经事了？”

“我昨天和你说的那件事，”贺楚涵懒得与他逗嘴，说：“我已经掌握到了确实的证据，你看是不是向省委汇报公布一下?用我手掌握到的这些东西，完全可以双规了。”

张清扬摇头道：“这张牌先留着，也许以后会有更大的处用。”

“什么更大的用处，你到底想怎么样，这是我的工作，不能因为我们之间的关系……”

“楚涵，”张清扬无奈地笑了，贺楚涵的认真样总是令他很头疼。他说：“我现在也只是一种感觉，这两人的背景不简单，再等等……”

“滥用私权！”贺楚涵不情愿地挂电话。

马华正在与组织部长马元宏谈着关于松江班子调整的事，看着马完宏拟定的名单，马会有些皱眉。他放下件，手指轻轻敲了敲，问道：“这是你的意见？”

“志飞书记私下里和我讨探过。”

“有点过……”马华摇摇头，这并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按照马元宏和邓志飞的安排，松江班子调整后全部都是自己人，或者可以说全部都是亲近他们的人。马华能猜出张清扬的态度，他现在还不想把张清扬逼得太急，所以才打电话请他过来。

“我也知道有点难度，不过志飞书记态度挺坚决，我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马元宏显得很为难，大家都是同一个阵营里的，虽然他也不满意邓志飞全部安排老下属的作法，可是又不能反对。

马华闭眼睛，伸出一根手指缓缓说道：“还是要给政府那边一点发言权，听说省长这次在松江调研，对于国企改革已经有了一点想法，松江的班子调整如果不力，限制了国企改革，那么我们是罪人啊！”

马元宏理解马华的用意，小声问道：“那志飞书记那边？”

“不用管他，松江班子的调整关乎着全省经济的未来走向，更是一个风向标，如果央知道了这事，会怎么看？”

见马华态度很强硬，马元宏便松了一口气，说：“那等会儿省长来，我们听听他的想法……”

话音刚落，马华的秘书把张清扬带了进来。

“清扬同志，你这段时间辛苦啊！”马华起身相迎。

“都是为了工作嘛，不辛苦。”张清扬笑着又与马元宏握了手。

三人重新坐好，秘书泡好茶，马华问道：“省长，你这次去松江感觉如何？”

“松江的希望还是有的，如何发展，关键还是要看干部！”张清扬一语的，看向马元宏笑道：“这要看我们吏部尚书大人的慧眼喽！”

马元宏谦虚地摆摆手，指了指马华手里的名单，说：“组织部的初步意见，和两位领导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