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案件，涉案干部有三十几人。听着秦朝勇的汇报，马华渐渐失去了兴趣，思维又转移到了组部早发来的件面。

“朝勇，”马华打断了秦朝勇的汇报：“案子你看着办吧，我相信你。这里……有一份件，你看一下。”

秦朝勇一愣，连忙合笔记本，接过件一瞧，满头雾水地抬头道：“刘部长要到双林调研经济工作？”

马华点点头：“如果只是调研经济工作还好说，我是担心他……你说珲水的案子，会不会？”

秦朝勇明白马华担心什么，皱了下眉头，微微一笑道：“刘部长现在在辽东调研，瞧他这次的目的，东北三省都要来啊，应该是例行的工作吧，不会是针对这个案子。”

“那如果问起来，我们……怎么办？”

秦朝勇心想马华平时很有魄力的一个人，但最近一但涉及刘系的关系，他不免有些过分的紧张。可能自知对金淑贞压制得有些过分，同时双林省的经济工作这两年增涨缓慢，所以心里有些紧张吧。他笑道：“马书记，这件案子媒体也有报导，但面一直没有追究，这说明我们控制得很好。刘部长过来调研经济工作，那我们不妨主动汇报，采取主动嘛！”

马华微微一笑：“看来……也只有这样了！那我们准备好接待工作吧！”

“书记，刘部长这次不单是为了经济工作吧？”秦朝勇试探性地问道。

马华若有所思地晃了下头，迟疑道：“淑贞省长暂时是不能回来工作了，我想头也应该有所考虑了吧！刘部长这次调研全东北，也许是在选择！”

“希望尽快定下来，我现在可是累啊！”秦朝勇苦笑。

“朝勇啊，我倒真希望你能提来，呵呵……”马华笑了笑。

“多谢马书记信任。”秦朝勇不愿再谈，起身告辞。

“我看我们几个常委碰碰吧，商议下接待事宜，还有珲水的情况也是时候通报一下了！”马华提议道。

“我看行，这次把瑞杰同志叫来吧，他现在的压力很大。”秦朝勇附和道。

“嗯，”马华赞许的点头：“不管怎么说，瑞杰同志这次是要背处分了！珲水的问题和他有一定的关系，再说陈涛又是他的老部下！”

秦朝勇没接话，这个是马华的事情了。珲水这么大的案件，必须有位领导出来背黑锅。要不然等面真要怪罪下来，省委撇不清责任了。马华很清楚这里面的厉害关系，他自己首先提出给李瑞杰处分，那占取了先机，要不然等孙常青提出，他和李瑞杰都将被动。

秦朝勇离开后，马华看了眼有些阴暗的办公室，起身站在窗前拉开窗帘，窗外明媚的阳光射进来，让他感觉一阵刺眼。太久见不到阳光，渐渐习惯了黑暗。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脑突然想起这么一句话。马华回身看了眼办公桌的件，又想到了刘部长要来调研的事情。

马华知道，刘远山以组部长的身份来调研经济工作，其实调研经济只是个幌子，考察干部才是真。明年是换届年，年底之前，央对于各省的人事肯定要进行一次提前布属，以便应对明年的大换届，各方势力都要分得一些好处。在调整人事之前，组部长例来都会到相对重要的省份或对关键干部进行考察调研。而此时对双林省而言，省长之位是重之重了。

马华站在窗前呆想了一会儿，然后坐回办公桌给省委秘书长打电话，让他安排几位常委召开碰头会。放下电话，马华还是有些不放心，又把电话打给了李瑞杰。

“马书记，您好。”李瑞杰的声音里透露出恭敬，还有一丝倦怠。

马华知道，这些日子李瑞杰自己还紧张。他便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下来，说道：“瑞杰，明天我们开个碰头会，你来参加吧。对于珲水的案件，你要有个准备，处分是免不了了。”

“我知道，已经做好了准备。”李瑞杰点点头，这种处分对他而言只是一个面子的问题，并不能伤筋动骨。而且，他也明白这个处分其实等于给他披了一层保护伞。

“嗯，态度不错！”马华表示满意。

“马书记，还有个事，这次延春、珲水的不少干部都空缺了。您看这个人事安排？”

马华明白李瑞杰的意思了，笑道：“副厅级以的人事不是冻结了嘛，至于其它的层干部，你和龙君同志商量着来吧。”

“好吧，可是……”

“瑞杰同志，过去也有不少没出问题的珲水干部嘛，这次该用的要用，知道吧？”马华暗示道，他想用这种方式向张清扬示好。

“我明白，最近孙书记同龙君同志的来往很密切，有些延春的干部……”

“瑞杰，这些事我不管了，你看着办吧。”马华身为省委书记，可不想参与下面的争斗，对他而言，这种争斗是乐于见到的，这样能体现出他的地位。

“马书记，延春政府的常务副州长不是出问题了嘛，龙君同志想给吴江同志加加担子，听说常青书记替吴江说了话，这事您看？”

马华知道吴江是谁，皱了下眉头道：“现在省内的副厅级以人事调整已经冻结，但工作不能停啊，他要调整工作调整吧。”

李瑞杰会意，便不再多说话，慢慢放下电话。

吴江是在家里接到延春州长金龙君电话的，当时他正坐在沙发喝茶，回忆着当年跟着张清扬在珲水奋斗的日子。

老伴听他总是提张清扬，有些不高兴地说道：“你张口闭口都是张清扬，那小子要是真把你当回事，能让你在延春坐了这么多年冷板凳？他没说帮你调整下工作？”

“唉，你懂个屁！”吴江笑呵呵地说：“老领导个月回珲水，可是和我谈得很好，这次案件有不少干部都倒了，我总会有机会！再说常青书记也没有忘了我嘛！”

“哼，你做梦吧，张部长都走了这些天了，你不也没啥变化吗？”

“你……”

此时，金龙君的电话打在了吴江的手机。吴江接听手机，没想到金龙君没有谈工作，而是和他闲聊了几句，随后笑呵呵地说：“老吴啊，最近州里有不少干部倒下了，特别是佳明同志（常务副州长）也出了事，政府里的工作我有点忙不开啦。我明天准备开会调整下各位副州长的分工，你呢……呵呵，要做好迎接打仗的准备啊！现在省里的人事冻结，职称现在是变不了了，不过工作你还是可以多分担一些嘛！”

吴江激动的大脑嗡嗡响，有些不太会说话了，他明白金龙君这是在暗示将来要提他为常务！

“老吴啊，你要好好感谢常青书记啊！”金龙君也没有多说话，他亲近吴江，一是想与孙常青保持良好的关系，另外也是要向张清扬示好。

老伴一直在旁边听着他们说话，见到吴江失魂落魄地挂电话，兴奋地喊道：“老吴，金龙君是啥意思？他这次……”

“哼，你刚才不是说张部长把我忘了嘛！我现在告诉你，州长有意让我干常务！”吴江也很兴奋地说道。

“那这和张部长有啥关系，又不是他给你打的电话，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