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丽坐在两人间，亲手为陈雅剥了荔枝，听着一老一小谈什么特种部队的信息化升级战术，她摇头苦笑。平时在家里听得最多的无非两类事情，一类是政治，一类是军事，张丽耳濡目染，对国家的一些经济方针和国防战略也了解了不少。

涵涵缩在爸爸身边，扭头看了眼和太爷爷讲话的妈妈，小声对张清扬说：“爸爸，我周和妹妹一起爬山去了。”

“小玉带你去的？”

“嗯，小玉姑姑带我们去效外玩的。”涵涵小声回答，瞄了眼妈妈。

“妞妞还好吧？”

“她呀……整天没完没了的说话，看见我不停的说话。”涵涵皱着眉头，然后又笑道：“不过，有一个妹妹真好。”

张清扬摸了摸涵涵的头，问道：“涵涵，你会怪爸爸在外面给你生了妹妹吗？”

涵涵摇摇头，小声道：“我不怪，是……”抬头看了眼妈妈的方向，小声道：“爸爸，我不会告诉妈妈，周陪妹妹去玩的。”

张清扬一愣，随后苦笑，这孩子真是太成熟了！他笑道：“说了也没事，妈妈不会怪的。”

“还是不要说了吧。”涵涵像个小大人似的。

“你自己做主！”张清扬有意培养其独立思考的能力，也随着他的性子了。

“妈，爸什么时候回来？”张清扬问张丽。

“可能要下午了。”张丽回答。

早，刘远山出门了，听张丽说央今天召开决策层会议，其有一项议题是双林的人事问题。想到双林的人事问题，张清扬把目光投向了爷爷，听见他还在问快速反应作战的空降问题，他也没有打扰爷爷的兴致。

“小雅啊，再过几年，我让你爸提你为少将！”刘老突然高声冒出来这么一句话，看得出来他对这个孙媳是极为宠爱的或者说溺爱。

张清扬哭笑不得，说道：“爷爷，她现在还太小，升什么少将啊。”

“你小子这不懂了，自古英雄出少年，古代的花木兰、穆桂英，不都是年纪轻轻带兵打仗吗？小雅可不她们差！”

张清扬瞧见爷爷瞪眼睛，也不敢说话，只能闷头苦笑。张丽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前仰后合。张清扬瞧见机会来了，问老爷子：“爷爷，听说双林省长的位子有点麻烦？”

“唉！”刘老叹息一声点点头，“你爸的压力不小啊，现在是内忧外患！”

张清扬细细品味着“内忧外患”四个字，心想难道说自己想象得还复杂？只听爷爷缓缓开口道：“双林省在全国来说是个穷地方，但是这样的穷地方也是一个好地方啊。现在有好几股势力都盯着那个位子，相之下，齐越华的确不适合过去。再者说，他在浙东的发展前景的确外调要好。别人不说，拿浙东省常务副省长崔建林，还有贵西常务副省长乔炎彬，这两人都是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啊！”

“什么……崔建林和乔炎彬也……”这到是出乎张清扬的意料，他突然间明白了为何齐越华不想来双林的原因，如果崔建林一走，那么在浙东齐越华基本没什么竞争对手了。他反问道：“崔建林不是江南很器重的干部嘛，他们想放弃浙东？”

“解东方通过这次的打黑，浙东的权利抓得不错，江南那帮人有点心灰意冷啊，这次的双林省长一职……也是他们的机会。至于说到乔家那个小王八蛋，呵呵……那纯粹是来搅局的，真正目的其实是在支持崔建林，这是一滩混水啊！组部内对于这一职位的分歧也很大，你爸这个部长需要在各方势力寻求庸之道，否则连头的那几位都会不满。”

听着老爷子的话，张清扬的脸色很难看，他没想到乔系和江南派又在一起合作了，这个乔炎彬到是会选择时候搅局！双林省过去在张耀东的治下，那是太平无事，却没想到刘家通过向南方的扩张，老家大本营陷入了危机。在这种情况下，珲水的农业改革还真是前景勘扰。

“原势力，学者派等等对双林省长的位子都想伸手啊，学者派那边想让你大姐夫过去。所以……”

张清扬听到这里才明白“内忧外患”是什么意思，看来这的确是一盘乱局，在国内几股势力都想插手的情况下，刘系要想在乱局取胜，还真有难度。马华虽然当年是从央部委空降双林省，但其起家的根本正是原省，虽然其派系色彩不浓厚，但此次原势力参与进这个局，与马华应该密不可分。政治利来都是分分合合，利益是大家合作的根本。而学者派最近几年较亲近刘系，更何况学者派较看重的何泽华又是刘家的女婿，如果学者派也想让何泽华去双林省的话，刘系还真难以拒绝。以何泽华现在的年纪、资历而言，所缺少的正是锻炼的机会。张清扬忽然又想到马华最近在京城替双林省委副书记邓志飞活动，摇头想这盘乱局真是越来越乱了！

张清扬脑分析着几股政治势力的代表人物，猛地抬头道：“爷爷，我在想恐怕那些人也并非真的是想取得双林的位子吧？他们会不会与乔家一样，完全是为了搅混这滩水，目的是想让爸爸难做，让我们四处受敌？但这样的话，大姐夫的意思……”他又有些想不通了。

听见张清扬终于悟透这里面的道道，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长叹一声道：“是啊，趁这个机会，什么他娘的阿猫阿狗都跳出来和我们做对了，我看是江南和他们都通了气，或者做了某种交换，他们是想力推崔建林了！”

“乱军取胜？那么大姐夫？”

“你大姐夫……其实是你爸的意思，眼看着别人都跟着起哄，他也和鲁东方面提了提，反正现在已经很乱了，多一个何泽华也能起到对崔建林的制约作用嘛！”

张清扬点点头，惊讶道：“那齐越华不行，丁盛？”

“也不行，一方面南海省的一二把手年纪都不小了，另一方面，江洲这几年经济发展这么好，又怎么可能同时调离两位主官？这也是最主要的原因啊，江洲需要有人保驾护航！”

张清扬低下头，皱眉道：“难产哦！总不会最后真让邓志飞顶去吧？”

刘老含笑不语，说道：“你爸入主组部之后，这几年一直在用人方面探索着科学方向，进行过几轮大调整和试验，这次要想在乱局取胜，也只能把这滩水搅得更混啊！”

张清扬寻思着爷爷的话，问道：“难道爸爸还有出治胜的法宝？他最终已经有了人选？”

刘老摇摇头：“组织部用人是一轮一轮磋商出来的，现在不可能有定论，不过最终的结果一定要对我们有利，要么对任何人都无利，直接派一个无关人等过去！”

“那双林省的农业改革恐怕胎死腹了！”

“清扬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身为领导干部，不能在乎一城一池的输赢，目光要放长远，要抛小利赢大利，你不能总记着农业改革啊！”

“也许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政客吧！”张清扬冷笑一声，这是他第一次出言反对爷爷的意见。

刘老瞄了他一眼，假装什么也没听到。张清扬不再说话，想等父亲回来，再问问决策层会议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