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那我挂了啊，我晚走了，不能见你了。如果可以……春节我们找机会见面吧。”

“嗯，那这样。子婷……”张清扬本想说“我爱你”三个字，可是话到嘴边，突然说不出口了，临时改成了“你小心点。”

放下电话，张清扬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李金锁这件事，听起来像传闻，但能摆在官员间的酒桌谈起，说明引起了相当一部分人的重视。以他对李金锁的了解，这事应该是真的，只不过可能不像传说那么传。如果这种事不快速处理，一但扩大影响，再有敌对势力暗施压的话，李金锁离下台也不远了。张清扬心焦地给李金锁打电话，来贵西后两人只见过一面。

李金锁笑着接听电话：“张部长，怎么想起我来了？”

“老李，你在哪？”张清扬的声音不善，也许没想到在这种时候他还能笑得出来。

“我在京城……机场呢，到公丨安丨部参加个会议，马回贵西。”

“贵西出事了，你知不知道？”

“这个……”李金锁皱了下眉头，然后说道：“你是说高利贷那事吧？妈的……我也是刚知道传到省委去了，肯定有小人在背后搞我！”

“我先问你传说的是不是真的？”

“这个……不太好说……”李金锁的声音有些尴尬。

“是是是，不是不是，有什么不好说的！”张清扬发怒了。

“这个怎么说呢，我也不知道别人是怎么传的，但我却实和那家高利贷的集团老板认识。他们的女儿吧……”

张清扬心一凉，打断他的话说道：“电话里不说了，等你回贵西联系我，我们见面谈。”

“好吧，那这样。”李金锁讪讪地挂电话。

张清扬起身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黄昏，心不禁在想，难道说李金锁这事也是那个人动的手脚吗？他知道李金锁从东北一直跟着自己，或许想除掉自己的左膀右臂，用来报复贵宁市市长马军的下台？张清扬感觉头有些酸，没多久贺楚涵来敲门叫他下去吃饭。见他脸色不太好，也没有多问。

天已经黑了，但省政府有间办公室仍然亮着灯。明亮的办公室，一位穿着白衬衫的年干部正在批阅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秘书又拿着件走进来。年干部没有抬头，秘书轻手轻脚的将件摆在他的旁边，小声道：“乔省长，巡视组发来的通告。”

“又是巡视组？”年干部的眉头皱了下，脸皮也抽动起来，最近巡视组在贵西，经常向省委省政府发来一些信函通告，要求他们处理重视某些问题。

“是关于农村土地征用的问题，可能访的农民很多，引起了巡视组的重视。”

乔省长拿起件并没有打开，而是问道：“里边都写了什么？”

秘书自然早看过了，回答道：“里边都是访群众的意见，关于征用农业用地的补贴等，巡视组希望我们省政府认真对待群众意见，并没有表达他们的想法。”

乔省长点点头，并没有看件，而是只是批“阅，转国土资源厅、财政厅及相关部门”。

秘书感觉乔省长忽略了什么，又小声补充道：“省长，巡视组要求省政府的回函，是不是请秘书二处的同志写份件回寄？”

乔省长的头再次抬起来，看了秘书几眼，温柔地点头道：“你提醒的对，那你带领二处的同志开个会研究一下吧，嗯……定个调子，我们省政府已经非常重视农业用地的征用问题了，感谢巡视组。”

秘书脸有了笑意，点头道：“好的，我明天组织二处的同志开会。”省政府办公厅秘书二处专门是替常务副省长服务的，常务副省长的秘书也是二处的处长。

“小王，你不错。”乔省长对他点点头。

秘书看乔省长脸色很看好，小心地说道：“我听说吴省长向公丨安丨厅下了份件，在李厅长的问题没调查清楚前，由政法委钱书记主持厅里的工作。”

乔省长点点头，问道：“小王，公丨安丨厅李厅长那事，你了解多少？”

秘书回答道：“我是听说李厅长处理高利贷事件时，与那边的老大暗有联系，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是后来当事人的确被完好无损的放了回来，而且专案组也没了下，直接结案了。还有是商人女儿的事情……我觉得不太可能，太离谱了。”

李金锁这件事已经传了很久，最近才引起省里领导的重视。前几天乔省长向秘书问了几句，秘书从那以后留心了，发动人脉关系打探消息。公丨安丨厅里帮派林立，权利分布复杂，李金锁这个空降的厅长自然不受其它人欢迎，这次事件越演越烈，应该是什么人在背后使绊子。听说这几天李厅长在京城开会，在这种时候，吴省长突然过问此事，甚至直接让政法委书记主持厅里工作，有些耐人寻味了。

至于乔省长为什么关心此事，秘书还真无法理解。在秘书的眼，他不相信乔省长会对一个公丨安丨厅长感兴趣，二人应该不会有私人过结。乔省长在他心像神一样的存在，乔省长的爷爷是政坛元老，乔家发展到他这一代，关系很硬，手眼通天，无论如何，乔省长都不会重视李金锁的存在。高官的心事很难猜，尽管秘书跟在乔省长身边的时间不短了，但仍然无法摸透他的心思。秘书替乔省长续茶水，慢慢退了出去。

乔炎彬好像并没有把李金锁的事情放在心，继续看手的件。怀的私人手机响了，乔炎彬不耐烦地掏出看了一眼，接听，很平淡地问道：“什么事？”

听筒里的男人笑了，声音很粗犷地说道：“吴省长关注李金锁那事了，要不要我加点油？”

乔炎彬不悦地说道：“一个小小的李金锁，你操什么心？这事你不要管了，顺其自然吧，巡视组在贵西呢，你还想怎么样？”

“我这是替马军打抱不平啊，那小子拿下马军还不是想让李小林顶？我听说那小子不是很念旧吗？那正好，我拿下李金锁，让我们看看他是怎么哭的！要不然他还当我们贵西是软柿子呢！”

乔炎彬的站了起来，不耐烦地看了眼门口，皱眉道：“双喜，我知道你们间的过结，但是……这件事还是缓缓，别插手了，又不伤筋动骨。”他的意思很简单，拿下李金锁，看似胜利了，可是并不会直接打击伤害张清扬。

“是，我承认是看李金锁不爽，他不是从京城下来的吗，凭什么人五人六的，我看这次应该给他点教训。我知道你不在乎这样的小人物，但是让那小子恶心一下也不错吧？”

乔炎彬不再说话，这是他不满时的表现。他的不满不是对方不听自己的话，而是因为他讲话太直接，过于粗鲁。不像一个干部，到像是一个土匪。可是，现在这个人是他在贵西最有力的助手，又不能太伤了他的感情，他只好选择沉默。

“这事啊……你不要管了，呵呵，行吧？”

“我劝你不要高兴太早。”乔炎彬挂手机。

“还有个惊喜，我……”听到乔炎彬挂了手机，对方只好摇摇头不说了，心想等事后再说吧。

第二天，在望星楼的包厢里，张清扬见到了萎靡不振的李金锁，他看起来精神很不好，应该受到了这次事件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