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明姿画敲门而入。
“我知道您还在生我妈的气,只是我妈这些年也很不好过,她一直在自责跟忏悔中度过,身体也大不如从前了。只是你也知道我妈的脾气,从来不肯承认自己失败,也向来不肯服输,所以才会拖了这么久不来看望您,但是她心里一直都想着您的,其实也早就知道自己看错了人,只是拉不下面子。”明姿画为林女士说好话。
“是啊,你女儿这倔脾气还不是像你,就算知道自己错了,她也会一错到底,撞了南墙也不肯回头!你们父女俩若是当年都不那么强势,也不至于把她往费明德那里推。”谢涵秋叹了一口气,由衷地说道。
林厉德目光深邃,半响都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表态。
直到明姿画以为外公有希望答应的时候,林厉德突然开口:“画儿,让你妈离开,我暂时不想见她。”
“老头子,你!”谢涵秋气得说不出话来。
明姿画也是失望,没有想到她外公依然这么坚持。
不过她也能理解,为什么外公迟迟不肯原谅林女士。
怎么说林女士也是他们唯一的女儿,当年却为了费明德一个男人,跟家里人决裂。
作为父母心里该是有多伤!
其实林女士也是身不由已,明知道自己被费明德欺骗,她的个性又不允许自己认输,于是就一拖再拖,直到患上了抑郁症,这么多年都没有走出来过。
林女士也受了许多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跟悲伤,她外公外婆也是想象不到的。
说到底罪魁祸首还是费明德!
谢涵秋自然是了解自己老公的个性的,她拉着明姿画离开了书房。
“画画啊,你带你妈先回去吧,外面风大,别让她站着了,容易着凉。”谢涵秋低声对明姿画说:“老头子这边我会再做思想工作,他也是一时想不通,你妈毕竟是他的女儿,迟早会没事的,放心吧。”
“我知道了外婆,你照顾好自己,我先带我妈回去了。”明姿画点点头,又宽慰了外婆几句,转身离开了。
她来到门外,邱少泽还在陪林女士站着。
林女士刚刚出院,这被冷风这么一吹,脸色明显有些难看。
明姿画连忙走过去,把外婆的意思转达给林女士,劝她离开。
可是林女士却不肯走。
“妈!”明姿画皱眉担忧。
“我心意已决,你不必多说了!”林女士面色严肃,目光直视前方。
看样子是打算跟她外公死磕到底了。
“好,那我陪你一起站着。”明姿画劝不了她,只能陪她一起等着。
“画画,你先回去吧,这里由我陪着你妈。”邱少泽担心她身子支撑不住,连忙说道。
“该回去的人是你,你快回去吧,都陪我妈站这么久了。”明姿画很是过意不去。
“没关系,我是男人扛得住!”邱少泽不在意的说:“再说我陪你们一起站着,多少能给你外公一点压力。”
“可是……”明姿画脸色忧虑,刚想再说些什么,就见林女士突然抚住额头,站立不稳向旁边倒去。
“妈!”明姿画惊呼一声,连忙第一时间扑过去,扶出林女士的身子。
“林姨,您没事吧?”邱少泽也赶紧关心。
可是林女士身体冰凉,闭着双眼,浑身都有气无力,脸色更是苍白。
“快送我妈去医院!”明姿画焦急地喊道。
邱少泽赶紧抱起林女士,朝他的车奔去。
“这是怎么了?这是?”明姿画的外婆谢涵秋刚一出门,就撞见林女士晕倒的一幕,忧心忡忡地赶过来询问。
“没事的,外婆,我妈可能只是着凉了,我跟少泽这就送她去医院。”明姿画安慰外婆道。
“只是着凉了吗?”谢涵秋满脸的不放心:“需不需要我陪你们一块去?”
“不用了,外婆,外面风大,您还是赶紧回去吧,有我跟少泽就行了。”明姿画拍着她的手,又保证到了医院第一时间跟她联系,谢涵秋这才放心。
因为情况紧急,邱少泽先将林女士载去了就近的一家医院挂了急诊。
医生诊断说,林女士只是受了风寒,并无大碍。但最好还是留院观察几天。
明姿画给外婆打了个电话报平安。
这几天跟邱少泽轮流在医院里照顾林女士,直到她身体康复了一些,他们才帮她联系了另一家医院转院过去。
这家医院位于帝都的近郊,从市中心开车过去需要两个小时,是一家非常昂贵的私人医院。
这里环境清幽,特别适合疗养。但是医院的所有设施和病房仅提供给社会名流与政客、富商,保全设施十分完善,入住前需要核实身份并进行预约。
有别于其他综合国立医院,这里没有高楼,周围鸟语花香。病房全都是一栋栋的小别墅,呈圆弧形排列,而手术室等重要诊室则在圆弧形的中央,中间连接透明走廊,这样的建筑结构大大提高了急救时的效率,可以将病人立刻送进手术房。
明姿画跟邱少泽将林女士送进医院的第一天,她在给林女士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瞥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好像是陆擎之!
可是陆擎之怎么会在这家医院里?
他明明在纽约,没有跟自己一块回国啊。
明姿画不禁疑惑。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她狐疑的跟过去,就见那个熟悉的人影,竟然朝着妇产科的诊室走了过去。
妇产科?!
明姿画面色惊诧。
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自己肯定看错人了。
那个男人可能只是身型跟背影和陆擎之相似而已,绝不可能是陆擎之。
先不说陆擎之自己不可能去看妇产科,再者他也不可能陪女人去妇产科啊。
所以不管是哪种原因,最大的可能都是她看错了。
明姿画正想着,刚一转身,跟从外面刚做完检查戴着口罩跟鸭舌帽,也准备进妇产科找医生的一个女人撞了个正着。
女人手里拿的b超单化验单以及一系列的缴费发票散落在地上。
明姿画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连忙蹲下身子帮女人一起捡。
当她捡起地上的b超单,上面的名字赫然写着“上官燕”三个字的时候,明姿画震颤了一下。
她不禁抬起头去看蹲在自己面前,正在匆忙捡起地下各种报告单跟发票的女人。
“燕子!”
尽管女人穿了长款的风衣,头戴帽子,脸上戴着口罩,整个面部只有两个眼睛陆出来,但明姿画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对不起小姐,你认错人了。”
上官燕脊背僵了一下,并没有承认,而是低着头迅速捡完地下的单据,站起身离开了。
“上官燕!”明姿画追上去,叫住了她,
上官燕脚步顿住,沉默的深吸一口气,转过头来看着明姿画的时候,又恢复了平常的淡定。
“画画,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尽量维持以往的平静。
明姿画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的眼睛看,“我也想问,你怎么会在这里?还在妇产科的门口?”
上官燕看了她一眼,又扫了一眼诊室里面,轻描淡写地说道,“我是陪一个朋友来看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