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霸王擦着身子,见他伸手挠了好几次头,就问他是不是头痒,几天不洗头,他说昨晚才洗了。我不太信,拉着他的头往下,踮起脚探身看下头发。霸王的头发乌黑柔软,可偏油性,两三天不洗就会油腻。他的头发看上去蛮干爽,大概是这几天太忙了,沾湿水就了事,连洗发水都省了。
我没多想就拿下花洒,让他弯腰,帮他打湿头发。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何时我和霸王变得如此默契。这动作弄得得我忐忑不安,时刻担心沾湿他纱布。
他特别大爷地吹口哨,我顿时就停手,往他头发上抹了洗发水,叫他自己动手。他不满地皱了皱眉,然后懒洋洋地挠了几下就完事。我看不过眼,就伸手过去,他不知足地指挥我,你往后点,就是那里。你他妈今天没吃饭吗?你用力点,你会死啊!
我使坏地用力拉扯他头发,谁让他以前总是喜欢捉我头发。霸王发出呲地叫声,蛮横地开骂,陆小温,你是存心的对不对?你就是想报复我。
我就是存心的怎么了?谁让你平时尽是欺负我。此时不报仇,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我再用力一拽,霸王疼得挥开我的手,捂着头怒瞪我一眼就吼陆小温,给你点颜色,就上岗揭瓦是吧!于是他做了一件特别幼稚的事,打开花洒就往我身上喷水。
我那里料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事,来不及躲闪,水就从我的胸口流下,单薄的真丝睡衣就湿透了,粘着身体。我握着胸口,赶紧躲到另一边。我往那跑,他就往那里喷,我急得大声喊着李嬴,你今年几岁了,还玩小孩子的把戏。
他挑着眉得意洋洋地说,老子今年二十九岁,就是玩小孩子把戏怎么样?你能拿我怎样?
他说话的口气,纯属找抽的。我又不能变出花洒,只能躲,躲不了,就要往外面冲,他先一步捉住我的胳膊,拿着花洒就从我头淋下,我急忙闭上眼睛,这下不得不再洗一把澡。
我趁着他大意抢走花洒,就要往他的身上喷过去,可担心弄湿他的后背,就只能干瞪着眼睛望着他。
他顶着一头的泡沫张扬地笑着,发出咯咯的笑声,就连笑声都像是孩子,摆出你奈我如何的霸王模样。他伸手问我要花洒冲头,我不放心,就让他弯腰帮他冲干净泡沫。
关掉花洒,我让他抬头瞧瞧前面还有没有泡沫,他是抬头了,但下个动作就是用力地甩着头发,水珠都溅在我的脸上,甚至跑到我的嘴巴。
我气得往他的胸膛就是一拳头,我说你知道现在像什么吗?他仰着下巴不鸟我,我随手拉出毛巾盖在他头,懒得再看他的大爷样,我说你像一只落水的狗。
说完话,我飞快往外跑,拉开浴室的门,就往外逃跑。但他的腿比我长,走路自然比我快,从后背捞住我,把我抱上洗涮台半眯着眼威胁地望着我问,你刚才说了什么?
我觉得他的样子特别好玩,就跟欺负班里女孩子的坏男孩似的。我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宋锦年也讲过霸王就是孩子的性格,看来她比我更了解霸王,毕竟他们认识的时间比我想象得还要长很多。
我和霸王在别墅呆了两天,第三天胖子就找上门,他在外面按了好几次门铃,霸王都若无其事地看着电视,我担心是有重要的事,就去接了电话。
胖子焦急地叫我开门,我扭过头望一眼霸王,他的注意力聚集在屏幕上。胖子的怒吼声从电话那边传来,他骂,奶奶的,李嬴你他妈的躲起来当乌龟,算什么本事,你给老子开门。
我犹豫一下,还是给胖子开门,门一开,胖子立马就冲进来,他狠狠的关上门,屋子都震得荡漾着。胖子本来就长得胖,再摆出凶神恶煞的样子,都把我吓住了。
胖子走到霸王的面前,他说好啊!你电话不接,人也不见,你倒是说说自己要干什么。霸王抬头睨了胖子一眼,他淡漠地问你不是在广州那边吗?
胖子双手环在胸膛冷哼着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事情刚办完,就连夜回来?文慧出事了,我们都觉得很难过,但是事情都已发生,大家都不想的,你非要和家里人闹得天翻地覆,你是不是要学世修离家出走,过几天就灰溜溜回来吧?
霸王猛地站起来,他手里的遥控器猛地砸在地上,他朝着胖子怒吼,你知道什么?文慧就算是真的自杀,也是被逼出来的。
霸王的话太突然,胖子愣住,我心口打了一个突。霸王转身就上楼,胖子急忙跟上霸王的步伐,两个男人进了书房,关上门。我立在原地,脑子不停地浮现着霸王那句话,什么叫做就算是真的自杀?我控制不住自己,开始胡思乱想。
我觉得太离谱了,绝对不可能。人家虎毒不食子,更何况是人呢?
我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直到胖子下楼,他喊了我一声,我才反应过来。胖子在我的身边坐下,我起身想给他泡茶,他阻住了我,让我不要再忙。
老实话说,他们这帮二世祖,我就是觉得胖子较好相处,但真要单独聊天,我依旧觉得不自然,是啊!有些畏惧,对于权势的畏惧。我笑着问胖子有关杨晓乐的事,胖子告诉我,杨晓乐去美国深造了。
我不由安慰他,过几天杨晓乐会想通了,就不再生气。女人都喜欢被哄着,你再说几句好听话就行了。
胖子摇摇头,他告诉我,杨晓乐跟了他四年,这四年来,杨晓乐就没花过他一分钱,就连孩子的奶粉钱都是aa制。杨晓乐也没求过他做任何一件事。很多时候他都希望杨晓乐能像其他女人大把大把花钱,至少觉得能为她做些事。
杨晓乐和我是不一样的,她是那种经济独立的女人,靠着自己的本事生活。
胖子说,我也清楚杨晓乐跟着自己受委屈,就连生下的孩子都不能养。有时也想她要是走了,那也好,至少能找个男人给她名分,过着正常的生活。这几年来,杨晓乐也走了三次,明知道自己没脸面去求她留下来,可我还是自私地找到她。这次恐怕她是真的累了,想解脱了。
胖子的神情落寞,虽然我不明胖子为什么要对我这些话,但我还是笑着说好听话,我说不会的,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你再去找她,女人总是容易心软的。
胖子笑了,笑得有些无奈,他问我知不知道把霸王快要订婚了。我点头,他摇摇头说宋锦年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打小就精得很,我下象棋都赢不了她。你要是碰着她,能躲就尽量躲,不能躲,就小心点。
他说完话,就起身走人。我把他送到门口,胖子临走前说了一句,我要是你肯定会走,再浓的感情,闹腾久了,感情也淡了,剩下就是憎恨和埋怨。
我想胖子和杨晓乐肯定是深爱对方的,只是四年里两个人吵过太多架,相互伤害着彼此。而孩子成为这场酝酿已久的暴风雨的导火线,他们把对方都重伤,所以杨晓乐想走了,毕竟杨晓乐是个独立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