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捧着暖呼呼的咖啡杯，喝了一口，甜的舌尖发麻，随后就是一阵苦中有香的后感，残留在舌根很久，十分独特。

"这几天你去哪了？"他问我。

我想了下，老实把被周辰爸带走的事给他说了，但是没说代孕的事。

秦飞听后，不轻不重的喔了一声，又问我跟周辰断了关系没。

我不免脑海中浮现起最后一次看见周辰时，他慌慌张张问找赵梦茹要我的样子，估摸着我们也没机会走到一块了，就低低道，"断了。"

"那陆湛北呢？"

"啊？什么意思？"我猛地抬头看他，一脸茫然。

他迟疑了会，似乎在思考怎么开口，片刻后，把杯子放在桌上，道，"实不相瞒，仕途上的人跟我们自然是不能过多接触。但是这个道上的人还是要打好关系。如果你想走下去，我建议你还是跟陆湛北打好关系。"

我指尖一顿，轻微的动作，让咖啡杯里深褐色的液体荡起层层涟漪，仿佛丝绸荡漾的模样。

"我知道你对他有私仇，但是忍一忍，风清月明。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还有很多可以考虑的机会。"

我拧紧唇角，把头深深的压了下去。他的话是事实，陆湛北的势力涉及的太广阔，我一开始跟他对着干，肯定行不通，如果顺着走，说不定会走出一条明路来。

可是要跟他示好，我做的到吗？

"算了，我也不逼你，你自己好好想想。还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他挥了挥手，打发我离开了，到头来，我在这里待的时间还有到喝一杯咖啡的时间，就这样垂头丧气的回去了。

那一晚我都在想这个问题，不知不觉间就天亮了。

秦飞早早给我发消息，让我起床，说是要带我去做事。

我看了眼时间，不过才七点，外面的天色亮了没多久，就要顶着软绵绵的身体起身。

等我收拾一番后，也差不多快八点了。

跟着秦飞一起出去，他先是带我去吃了早饭，而后才走向正轨，一路来到了红楼。

今天的红楼依旧没有营业，外面整条街都是冷冷清清的，时不时有几个人路过，也没有要驻留的样子。

但今天也正好是方小姐第一天上任的日子，我们到的时候，方小姐身姿端庄的坐在沙发上抽烟，指缝中的烟很细，是一个我不知道的牌子。

我虽然在这个圈子这么多年，但是周辰不喜欢抽烟的女人，所以就一直没试过。

"来了。"她完全有了一个妈妈桑的气场，浓妆艳抹，把年纪化的很成熟，眸色深深的。

"该是叫方老板了，人今天我给你带过来了，意见你亲自问吧。"秦飞笑眯眯的给方小姐打了个招呼，把我往前一推，看样子是要说些关于我的事。

方小姐呼了口气，烟草的味道中有股淡淡的薄荷味，随着屋子里原本的香料混合在一起，形成的味道虽然不难闻，但是也怪怪的。

"辛小姐，请坐。"方小姐很是客气的对我做了个邀请的动作，我听从她的话，坐在旁边，静静等待她的下一句话。

"不知，秦爷有没有给你说过，我很看重辛小姐，所以想让你来红楼做我楼里的领事姑娘，辛小姐你看，如何？"

我指尖一怔，看向旁边的秦飞，他斯斯文文的对我笑，眼睛里全是戏，也表明了他认可的立场。

"我……"突然的变故，让我一时接不上话，对于现在还在底层挣扎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个天下掉馅饼的好机会，可是我脑海中突然回想到她最后给我说的那句话。

你该自由的活着。

方小姐看我迟迟没有回答，试探性的问我是不是不愿意，还说不会强迫我，这一切都看我自己。可是我分明在她眼里看见了期待，似乎很希望我答应下来。

我犹豫了许久，也能感受到秦飞炽热的视线。

我知道这对我来说是最后一次机会，所以，“我做。”

但是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方小姐眼睛一亮，双手紧紧的抓住我，满是戏的眸子，仿佛在诠释着什么，有惊喜也有遗憾。但是片刻后她也没有说话。

她松开了我的手，让我先等一下，然后拍了拍掌心，那个高高瘦瘦的管家从门口走了进来，手里还拿了一本笔记本，正是方老爷的笔记本。

我看她一直盯着我，心里估量到了什么。

果不其然，方小姐将笔记本转让给了我，对她来说就好像卸下了重担一样，“这个东西对我来说没有用，你拿着，以后帮红楼做事的时候，该利用的便利用起来。”

我小心翼翼的接过笔记本，仿佛拿到了烫手山芋，“是。”

“我说过会找到一个适合你的事给你做，怎么样还满意吗？”秦飞走了过来，宽厚掌心拍在我肩头。

我这才想起他那天说过的话，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

他没再多言，给方小姐托付了几句，随后离开了红楼。

“明天红楼准备开业，手下新来了几个姑娘，不太懂事，你帮我带带。”方小姐直奔主题，把一个电话号码交给我，然后继续道，“这姑娘是个大学生，不过听说他跟岳先生有些牵扯，你自己看着办。”

她不知道昨天她和管家的对话，我听了七八分，现在岳池的人来红楼，只怕另有想法。

"嗯！"我点了点头，而后她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只留给我一句话话，"你先去联系她，今天晚上要接待岳池，我准备让她去，你帮我带带她。"

我指尖一震，再一次点头，而后转身离开了红楼。

出去后，我看了眼手机上记下的电话号码，觉得有点眼熟。打通了电话后，听见对面的声音后，我整个人都懵了。

我还以为是高暖暖，但是对面的声音比较柔软，怯懦，像个新人一样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喂，姐姐，你好。"

我反复过滤了一遍她的声音，脑海中有一个大概成型的模样，但是还不确定下，先开口道，"叶子让我来接你，现在方便见面不，我给你说一下今天晚上接客时需要注意的事。"

"啊，好的，有的。"

我俩约了个地方，定在十二点，正好一起吃个午饭。

我闲来无事，早早的去了，一直等到了十二点，叫来服务员，提前点好了午餐，等了没多久，就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从玻璃门走了进来，伴随着门檐上挂着的风铃一声响。

声音不大，但是我靠的近，第一反应就是扭头看向门口。

女人穿的干净，虽然不是很时尚，但是清纯，长相乖巧，走起路来因为没自信，脚步漂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