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方小姐的鼻子就是一阵失控的乱吼乱叫。
方小姐静静的等他说完,自始至终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化。
陈市长深呼了口气,把拳头攥的咯咯作响。而后松开重重的叹了口气,"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话落,挥手,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他们远远离去,我这才上去把方小姐从地上扶起来。她拍了拍肚子上灰尘印下的胶印,面无表情。
我静静的看她稳定好状态后,扭头打了个电话,虽然没有开免提,我离的近,却还是能听见对面的声音。
"听见了吧。"放小姐说。
对面的声音沉沉的传了,"知道了,辛苦小姐了!"
两句过后,两人互相挂了电话,方小姐这才松了口气,扭头看我,嘴上挂着淡淡的笑,"多谢两位前来帮我了!"
我诚惶诚恐,赶紧冲她点了点头,"哪里,我们什么都没做。"
而且还因为这事得到了些消息。
她笑了笑,说是送我们出去,在送到门口的时候,她转身离开了,在离开之前,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我刚想叫住她,笑笑姐拉住我,转眼间她就上了楼,消失在我们视野之中。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笑笑姐弯腰把她手机捡了起来,塞进我手心,嘴角拉起一抹迷人的括弧,她什么也没说,挽着我打了一辆车,往回走。
车内,我捏着手机还有些纳闷,刚想问笑笑姐什么意思时,突然想到方小姐穿了一身紧身裙,身上也没有包包,手机一路上都是捏在手心的,怎么会无缘无故掉下来?
"难道……"我沉思了会,突然恍然大悟。
刚才她一席电话过去应该就是问对方听见陈市长的话没有,对方的回答足以证明刚才的房间是被监视的状态。她不方便给我透露什么,而平时做人也是规规矩矩的。
方老爷不在,这么重要的事要她办,派个人盯着她,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她跟秦飞的合作也并不是倾力而为,做事有所保留,估计是不想面对哪方出事便随哪方倒的局面,所以才站了个中肯的位置。
我心里惊呼,恍惚间听见旁边的笑笑姐出口说了一句话,"这丫头聪明。"
我扭头看她,与她四目相对,她冲我笑了笑,我也跟着笑了。估摸着这话是在夸奖方小姐,也更表明自己的猜测没错。
我咛紧唇,打开方小姐手机,她没有锁屏,手机上的东西也很干净,电话簿没存一个联系人。但是最后一通电话,就是刚才打过去的那人。
不会是方老爷,那自然而然可能就是拥有笔记本的那个人。
我心里把电话记下。先送笑笑姐回去,而后我才回了酒店。
到了酒店后,已经是半夜一点的样子,周辰早早洗漱好,坐在沙发上处理文件,桌子上推了一个小山的文件。
他弄的很认真,我进来后许久,才发现我,百忙中抬头扫了我两眼,笔尖一顿,"去哪了?打扮的这么好看!"
我把事先准备好的购物袋从身后拿了出来,笑眯眯的道,"跟笑笑姐出去玩了,吃了火锅,还做了新造型,买了衣服。"
怕他质疑我,我嬉笑了声,撒娇卖萌的冲他眨眼睛,问他我这样好看不。这才从他紧绷的脸上看见释然而又无奈的神色。
他轻笑一声,摇摇头,把脑袋低了下去,继续处理文件,富含磁性的声音传了过来,"好看!"
我蠕动了两下嘴角,把东西放着,而后去浴室洗漱了。出来后,周辰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许是累极了,那眼角下满是青黑,呼出的气息都是沉沉的。
我看着他凝着眉头睡觉的样子,心头猝不及防的抽痛了下,忍不住靠了过去,蹲在他面前,反复看了良久。
如果没这么多事,我跟他是不是还维持着之前那种关系?而那种关系能维持到一辈子吗?
我想了很多,想到手机突然响了一声,才收回神识。
我叹了口气,去床上拿了一床毛毯盖在他身上,而后坐在床上看手机消息。
是陆湛北发来的,"婚纱尺寸不合适,明天到别墅来,改一下。"
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让我刚刚平静的心情瞬间起伏,我咬牙捏紧手机边缘,捏了好一会,才灵活的摆动着手指,打了回复消息给他,"我把地址发给你,你带孙小姐去改尺寸吧。"
等了两秒,消息又进来了,"孙悦回北京了,照着你的改。"
我趁着气盯着这句话许久,才无奈的叹了口气,回他,"三爷,麻烦你不要没事找事好吗?裙子的尺寸我试过,不可能不合适。若是你还觉得不合适,我劝你还是让本人去试着改吧。"
陆湛北像是咬定我了,果断的发来一句话,"你过来,裙子如果你穿着合适我会补偿你,如果你穿着不合适,这赔偿礼我还不要了。"
我胸口堆了一团的火,无处可放,只能咬着牙一忍再忍,终于压住了自己的脾气。气的发抖的手,徘徊了许久才给他发了一个好字。
挂了电话后,我想起之前在红楼听见岳池跟陆湛北的谈话,说是明天就是股东会,那现在陆湛北是把笔记本找到了吗?
我不确定笔记本在哪,只好先打个电话给今天在放小姐那里记下的电话,为了不打扰周辰休息,转身出门,在过道上打通。
手机响了三声左右,对方才接通,传来的是比较沉闷的男音,听着又耳熟又陌生,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上次在我跟岳池说事的时候,来找岳池帮方老爷转告消息的男人。但是现如今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怯软。
我张了张嘴,刚想出声,对面猝然响起了开门声,而后传来高跟鞋踩在地上那种清脆的响声。
"木管家。"隔着手机,依稀能判对,这是乔姗的声音。
果不其然,男人仓促的叫了对方一声,"夫,夫人。"语调怯怯,这般看来,确实是上次找岳池的男人。
"木管家不用紧张,我们坐下来聊。"来者不善,我以为被唤作木管家的男人会挂了我的电话,但是他却一直没有挂掉。我猜不透他想干什么,也就这样把手机放在耳边,开了录音,静静的听着,生怕错过重要消息。
"夫人,请问有什么事吗?"
乔姗叹息一声,脚步声朝木管家拉进,"你也知道,老爷子被送了进去,我们总得想个办法救他不是?"
"是是是。"木管家连连奉承。
乔姗又继续说,"我听说老爷子又一本笔记本,里面记录了一些高官的事。我觉得这个可以利用一下,一定能找到高官说话,把老爷子放了,你说呢?"
木管家不说话了,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对面传来的凝重气氛。
话筒对面安静的让我几乎以为对方把电话挂了,但是看了眼,还在通话中。
半晌后,乔姗打破了沉默,疑惑的唤了声木管家,问他怎么了。
木管家诚惶诚恐的回应,"没,没事。夫人,老爷的事我知道的不多,至于什么笔记本我更是不知道。"
"哎,夫人,你……"木管家猝然大惊,话筒对面传来浅浅的呼吸声,还有衣料摩擦的声音。乔姗的气息也离话筒更近了一份。
"木管家,我又不是什么外人,何必对我隐瞒呢,对吧!"乔姗娇笑连连,半撒娇的语调像蜜糖一样灌入心底。
她的声音偏向空灵的那种,本来就好听,撒起娇来,即便是隔着手机的我,也心头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