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自己对不起父母,对不起孩子,更对不起的是自己。
生了孩子后,我被气到吐血,原以为就这样死了多好,但是醒来后还是熟悉的房间,和看的快要看烂的落地窗。
我浑身被打理的干干净净,床边还挂着点滴。一切如旧,唯一不同的是肚子再也没有胀痛感,平下去的小腹皱皱的,肉肉松松垮垮的表明我是怀过孕的。
我刷的一下起身,疯狂的叫着孩子,拖着灌铅的身子下床,一边自爱屋子里寻找,一边跑出屋子,迎面撞上一堵肉墙。
我抬头,他抓着我的肩膀,拖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皱着眉叫我名字。
我恍恍惚惚的看着这张好久不见的脸,从未感觉如此陌生。
"我孩子呢?我孩子呢?"我死死的捏着他的肩膀,指甲嗜血般想要没入他血肉中,看着他时,眼睛猩红,恨不得吃了他。
陆湛北安抚我冷静点,脸色难看,"辛澜,孩子没了还会有的,你先冷静下好不好?"
"滚,我不要听,我只要这个孩子,还给我,还给我啊。"我嘶吼着,把嘴里的口水都呛了出来,跟个疯子一样推开他想要下楼找孩子。
他转身抓住我,从后面把我紧紧抱住,"辛澜,辛澜,你听我说,孩子已经不在了,但是我还在啊,所以能不能冷静点听我说?"
"我要你干什么?我只要孩子,你滚开,滚啊,你们都是魔鬼,人渣……"我歇斯底里的吼着,用尽力道挣扎,挣脱他的怀抱,往前踉跄了下,狼狈不堪的摔在地上,头发淋了下来,挡住了脸。
我看不见陆湛北什么表情,但他的语调冷到了极点。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把我从地上提了起来,质问我,"那个人的孩子有那么重要吗?没了就没了,以后怀我的孩子不好吗?"
不管是谁的孩子,怀的都是我。陆湛北不会懂,他也不会同情。
我从没发现他原来这么的残忍。
我笑了,癫狂的笑着,笑到泪水糊了一脸,心脏炸裂的疼,疼的我抓狂。
我起身上去就在他抓着我的手臂上咬了下去,他嘶哑一声没有撒手,任由我咬着。
我咬到口中一股血腥味,都没有松口,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牙齿上。咬到无力之后才松了口,看着他手臂上整整齐齐的牙印,一点不过瘾。
我抬头看他隐忍的表情,漆黑的眼里不知包含着什么,"陆湛北,你他妈就是个人渣你知道吗?谁的孩子你不知道?你到底是自己不想认他,还是故意找我麻烦?"
陆湛北眉头皱成了千千结,问我什么意思,我已经没有力气解释,因为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陆湛北就是这样的人。
我扭头没说话,踉踉跄跄的往楼下跑去,在我生孩子的地方,干净的一贫如洗,一点痕迹不留。
我一边哭着一边跪在地上摸着他躺过的地方,眼前时不时浮现当晚的画面,刺眼又刺心。
陆湛北紧接着跑下来,抓着我的肩膀,让我跟他上楼。我扭头一臂甩在他脸上,让他滚,叫的歇斯底里。
"陆湛北,你们把我孩子藏哪了,啊,藏哪了,你们怎么这么没人性……"
"他没了,你这样又能怎样?他也回不来了。"陆湛北失去了耐心,在我身后对我吼,吼的我脑袋嗡嗡作响,一字一句像刀子一样哗啦啦砸在我身上,每个毛孔都在叫喧着好疼。
我咬紧下唇,咬到嘴里的血腥味加重,渐渐对疼麻木了。可看着眼前空空荡荡的地面,我还恍恍惚惚的,不敢相信,只希望这一次是噩梦。
陆湛北似乎察觉我在咬嘴唇,蹲在我面前,掐着我的脸,叫我振作点,小心翼翼的安抚,"辛澜,你别这样,这次只是意外,我们的时间还长,如果你要孩子,我们可以要一个,我一定好好保护他好吗?"
我歪着脑袋看他,看他的脸,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明明人就在眼前,却好像在天边一样,遥远的我触碰不到。
就是这个男人,和那些人,残忍的从我身边剥离了一切,一切都回不来了。
我嚎啕大哭,好多话在嗓子眼,却说不出来。用尽所有的力气去哭,想要把噩梦甩掉,想要逃离。
最后直接哭到晕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就像个废人一样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陆湛北每天都来照顾我,给我洗脑,想尽一切办法逗我开心。可在我眼里,那些好我都看不见了。
就这样过着没有意义的人生过了十几天,一直到陆湛北那天没有来照顾我。他昨天晚上给我说,方老爷那边做了几个月的首款珠宝发布会会在今天举行,所以不能来陪我,让我自己照顾自己。
我呆若木鸡的听他说,没说话。等他第二天走了后,我什么都没拿,就拿了一个手机别墅,可mini还有一群保镖都在门口堵着我,不让我出去。
我好像好久都没看见外面的太阳了,只把目光投向几米远的门外,看见外面细雨淋漓。
出不去,我只好又折回房间,打开好久没有开机的手机,惨白的光线刺的眼睛疼。秦飞给我打过很多个电话,还有周辰也是。可是这么久来,我在陆湛北的禁锢下几乎与世隔绝,更因为孩子的原因远离手机,所以都错过了。
我翻了一转,目光停留在秦飞电话上,给他打了过去。
好一会才接通,入耳的便是比较急的声音,"这么久才回电话?我还以为辛小姐把我忘了呢。"
我蠕动着干裂的唇,嗓子疼的难受,磨蹭了半天没发出声。
他疑惑的问我怎么不说话,我这次哽出他的名字。
秦飞顿了下,低低问我发生什么了。
我红了眼,想哭,但是没有泪水。这几天几乎把所有的泪都落了个遍,哪还有多余的泪让我哭,"没事,我想说我对之前的决定后悔了。"
我的声音很沙哑,好像从不毛之地发出的声音,涩涩的。
秦飞沉默了会,不知在想什么,许久后淡淡道,"需要我帮忙就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