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抽了口冷气,呼吸也定格了,大脑啥时间空白。
千钧一发之际,周辰跟陆湛北异口同声的叫着我的名字,两人一个接一个的挡在我面前。
陆湛北转身抱住我,往旁边旋转了一下,挡住了我的视线。
等一切平静之后,只听见耳边一阵混乱,好像是一群人上去压制了封鲨,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动静,我大脑已经懵了,没有注意到。
只本能的摸到陆湛北的手臂上一片温湿。
我拿下手,扭头看了眼自己掌心,血红一片,触目惊心。
"陆湛北,陆湛北,你……"
"我没事。"
我急的快哭了,紧张兮兮的叫他,他低低的回了我一声没事。随后把我抱的更紧。
我脑袋搁在他肩膀上,扭头看向正前方,刚才也冲过来为我挡子丨弹丨的周辰,他脸色惨白的站在那,身边的警员把他围住,担心的问有没有事。
周辰摇摇头,对我笑了下,随后转身让他的人把封鲨带走了。
在他走之后我才注意到他方才站的地方脚下有一滴血迹,虽然不多,但绝对不是陆湛北的血。
周辰把人带走后,封落尘赶紧走过来,"我看看。"
陆湛北这才送开我,然后把自己的右臂抬起,在风落尘的帮助下将右臂的一条袖子都撕扯下来,露出精干的手臂。
就在肱二头肌旁边被染红了一片,颜色好比彼岸花一般。钻入弹孔的地方黑红黑红的,还源源不断的往外面冒血,看起来触目惊心。
我的心也跟着紧促了起来。
"先去医院。"封落尘一边说着,一边简单的找布条给他包扎了下,随后带着我们上了车,一路前往医院。
在路上,车子里气氛紧张,我时刻担心的旁边的陆湛北,他脸色铁青,额头时不时浮现青筋,却自始自终都没有吭一声,就好像受伤的不是他一样。
"刚刚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被封鲨抓了?"
我脸色一白,刚是有勇气说出想复仇的事,但是现在在那双看不情绪的眼眸下,我却慌了神,赶紧低着头说,"出去买吃的时候被抓的。"
我不知道抓我的事封落尘知不知道,还有我跟封鲨的合作,但悄悄看了一眼认真开车的封落尘,他也没说什么,就一厢情愿的以为他不知情罢了。
陆湛北淡淡的喔了一声,没有再追问。
不多时,我们来到了医院,封落尘带着陆湛北先去手术室取子丨弹丨上药,等送进去之后,也跟着我一样在外面守着。
我找了个地方坐下,许是被刚才的场面吓到了,现在站久了就觉得两腿发软,气虚的很。
封落尘在我面前走来走去,过了几圈之后,突然笑了笑,打破了沉默的气氛,"话说回来,我真没想到陆湛北会回来救你。"
我啊了一声抬起脑袋。
他又继续说,"本来都要上飞机了,结果听了电话后,毫不犹豫的让我按原计划进行。"
我垂了垂眼帘,小心翼翼的问陆湛北其实是要去哪,去干什么。
没想到封落尘当真毫不保留的回答了我,"其实也没多大的事,你该知道乔姗吧。"
我点了点头,继续听他说,"之前陆老爷子给乔姗许了一门婚事,就是嫁给广东东莞的那个方老爷,但是那个时候因为北哥的原因没有成,不过这个你也知道。只是前几天北哥因为一些事耽搁了,没注意到乔姗,乔姗就被陆老爷子偷偷送到了广东东莞嫁给了方老爷。"
我心头一沉,轻声啊了一下,也难怪陆湛北会那么紧张。
还来不及多想,封落尘赶紧扼制了我的胡思乱想,‘当然,嫂子你也别太在意,在北哥心里,你还是第一的,不然也不会在今天乔姗跟方老爷举行婚礼的日子把你放在第一位。"
这句话让我原本准备胡思乱想的心安定了下来,心里微微被触动了。
我笑了笑看着手术室的大门,想起之前他毫不犹豫为我挡子丨弹丨的场景,心头更是暖洋洋的。这几天努力压制的感情这一切也克制不住的涌了上来,堆满了心头。
我果然还是爱着陆湛北,而且越陷越深。而很庆幸,在对方的心里有我。
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我都愿意相信是巧合,而不是有意而为,逼近直系杀了我父母的是封鲨,间接酿造悲剧的是王自健。
至于让南姐把锅甩给我这件事,我现在都有点不信南姐的话了。
封落尘嘿嘿笑了下,问我是不是感动了。
我红着脸摇头,慌忙起身,没敢看他的眼睛,随后道,"我下去买点东西上来,他待会出来后想必也想吃点什么。"
"好嘞!"
得到回应之后,我赶紧离开了这里,有些头重脚轻的往前走着,喜悦的心情渐渐的压了下去。转身来到了邮局,然后在包里找出了一个优盘,和早就准备好的纸条塞进了一个盒子里,随后在邮局寄给了周辰。
那是南姐死的那天晚上我录到的。
虽然不能让别人知道是他杀了我父母,但是杀人罪的名声封鲨是顶定了。
寄完东西后,我浑身如释重负,鼻子也紧接着酸了起来,当抬头看着斜阳落下的风景时,心情悲伤的紧。
我为父母报仇了,可是我最恨的还是自己,若不是做这行,接触了封鲨这些人,也不会走到现在的局面。
晚上,陆湛北没有住院,跟我一起回了家。他不方便开车,只好我亲自上手。一路上陆湛北十分沉默,我时不时看他几眼,他都是看着窗外,没有转过头来。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侧脸挂着深沉。
快到家的时候,我忍不住开口打破了沉默,"我今天听说你其实是去广东追乔姗去的。"
陆湛北动了动肩膀,扭头看我,皱了下眉,"……嗯是。"
"那你还会去对吗?"
"回去换身衣服就去。"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急,又担心刚包扎好没多久的伤,当下有些不高兴的回答,"不过是嫁人,有那么重要吗?你还受了伤,能等好了再去吗?"
刚说完我就后悔了,那双漆黑的眼突然冷了下来,我敢接自己后脊飕飕刮着冷风,指尖也凉了下来。
"很重要,这点伤不碍事。"
我咬牙,捏紧了抓着方向盘的手,连自己都没注意到车速慢了下来,还不如一个人走的快。
沉默了一会,我还是放不下他,"行,那我也一起去。这样我还能照顾你。"
"不用。"没有一点犹豫的拒绝,像一块大石砸在胸口。
我猛地刹住车,扭头看他,加重了语气,‘为什么?"
他别过脑袋,躲开了我的目光,嘴唇不轻不重的一张一合,"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之前还觉得两人的距离就近在咫尺,现在一句话给我拉到了天涯海角。
我心头说不出的滋味,而此刻也已经停在了家门口,我干脆把车一口气开进了地下车库,随后他开了车门准备下车。
我赶紧叫住他,"陆湛北,我有个亲戚叫丫丫,不知道出了什么情况在东莞,我想去看看,所以……"
这话也是一半的用意,其次我还是想跟在陆湛北身边,只因为不放心他跟乔姗两人。
陆湛北顿了一下,还是把车门敞开,然后下了车,随后扭头问我是不是想把人带回来,还是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