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吃完后,就一直守在封落尘身边这一守就是一个通宵,虽然他中途在旁边多余的床上睡了一晚上,但是我却一夜没合眼盯着封落尘。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六点的样子,封落尘才有了快要醒来的迹象,早半个小时前就重新坐回床边的封老爷赶紧叫我去把医生找来。
我顺了他的意思,等带着医生过来时,封落尘已经靠着床头坐了起来,跟封老爷说着什么,他的状态看着很精神。
"老爷,少爷的情况很正常,只是伤了手臂撞了头,若是少爷没哪里不舒服的话,就没事了。"医生给封落尘检查了一番之后说到。让封老爷安下心来。
封落尘也说了没事,这件事情便算是过去了。
刚安心下来,封老爷突然来了个电话,虽然没有开扩音,但是我离的很近,也能听见。
对方说,"老爷,刚三爷的人来信说,那批走私的货提前过来了,需要明天就上码头去接。"
封老爷还是有些担心的看了眼封落尘,稳了一会才回话,"好,知道了,你给三爷回话,明天准时见。"
话落挂了电话,但顺势抬头的时候正好看着我,那双眼突然变得空洞,我当下察觉不妙,但还是反应慢了点,眼睁睁的看着封老爷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嘭咚一声倒在地上。
封落一怔,赶紧从床上翻身下来,将封老爷上半身拖起,紧张兮兮的叫我去找医生。
而刚给封落尘看病的医生前脚已经走了。
我慌忙喔了一声,出门去找了医生过来,而后就是一阵混乱,连我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封落尘也没心思躺在床上了,跟我一样候在手术室外面,而南姐不知从哪里听了消息也赶了过来,直接把我拉到一旁,压着声音指责我,"我说你这人干什么吃的,你不是伺候老爷吗?怎么人还进手术室里了?"
我也是一头雾水,茫然的摇头,"我也不知道。"
南姐没轻没重的在我胳膊上拧了一下,一个劲的骂我没用。旁边的封落尘听了直接烦躁的吼了一声安静,她才放过我。
手术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了,手术室大门上的红灯才转化成了绿色,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还一边讲口罩摘下,也是忙的满头大汗。
他一边抹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迎上跑过去的封落尘,"少爷你不用担心,老爷已经没事了,我们马上把人转到病房,有什么事待会说。"
封落尘嗯了一声,然后侧过身子,将路让了出来。
封老爷从里面被推出来时,还紧闭着眼,脸色青白,嘴唇还有些发紫,跟中了毒一样。
我们一路人随着封老爷的车床一起进了病房,然后封落尘被医生叫到了外面,大概是说病情的事。等封落尘进来的时候,面上没什么特殊的表情,只关心着床上的人。
封落尘拉了个凳子随便坐下,然后淡淡道,"辛澜留下来,南姐你先回去,晚上来换辛澜的班。"
南姐啊了一声,似乎不满,"还是我……"
"怎么?"封落尘冷着一张脸回头,冰冷的目光扫过在她脸上,南姐瞬间无话可说,应了他的意思,然后离开了。
而我站在旁边却在想一个问题,陆湛北跟封落尘明明是好兄弟,为什么陆湛北会弄封家,而封落尘也是,到底知不知道陆湛北要做的事。
"你去看看门外有人不。"
他突然开口,让我回了神,一脸茫然的去门口看了一转,只有来往的病人,便没了其他,南姐似乎也真的回去了。
我回身回到,"没有。"
然后又重新走到了封落尘面前,脚步还没站定,就看见封落尘突然起身,将封老爷的输液管拔了下来,然后用杯子把里面的药三分之二的全部抽了,只留了三分之一给封老爷用上。
我被他的动作惊呆了,却也没有阻止。
他将杯子里的药倒进了厕所,然后出来时,眉目带笑,"辛小姐,有什么想问的吗?"
"这样封老爷会好的很慢的。"我回答,有些捉摸不透这人的心思,虽然表面上带着爽朗的笑容,但现在看来似乎比我想象的要阴暗很多。
封落尘愣了下,随后半掩着唇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又重新坐回自己的小凳子上,看着封老爷,就好像刚才的事没有发生一样,"你还真是有意思,问的话也毫没头绪。不过,这也证明你很聪明。"
聪明倒谈不上,刚那样问,也只是摸不透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所以还是不要把问题问的太直白,万一惹上祸,苦的是我。
"不过告诉你也无妨。"封落尘突然扭头笑着看我,那笑容十分浅淡,淡到几乎以为他没有笑。
"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就死了,而他告诉我我妈是生了病才走了的。但我虽然年少,却也看见了他半夜三更命人把我***尸体扔在了荒郊野外。那之后这个人就不断的换老婆,但都不长久,也再也没有孩子,只疼爱我一个。"
我听着前后矛盾,外人传言封鲨对封落尘妈妈痴情的很,可怎么会随便把人尸体抛到荒郊野外?倘若不是痴情,那为何要疼爱封落尘这个孩子,他大可以再生一个啊。
"别人都说他对我妈痴情,即便是结交了新的女人也不再生孩子,只疼爱我一人。可能我最开始是信了,直到后来我知道了一件事。"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突然阴鸷了下来,配上那张偏黑的脸,仿佛从黑夜中涌动而出的鳄鱼一般,犀利嗜血。
我被他的目光吓到了,忍不住躲闪了下,心里却听懂了个大概,这人是因为自己的母亲被抛尸了,然后对封鲨怀恨在心,怀疑是封鲨杀了他母亲。
"不过这些我也只说给你听,只是想让辛小姐相信北哥,我也跟他站在同一条线路。"封落尘猝然收起了刚才阴暗的表情,随后开朗的笑了起来,似乎也没打算告诉我他最后知道了什么。
我被他前后的神色变化给吓得后脊毛骨悚然,愣愣的点头,同时也察觉这个男人跟陆湛北一样,危险的让人看不透。
封落尘轻声咳嗽了一声,然后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嘴角拉出诡异的笑容,"那还麻烦辛小姐好好照顾下我的父亲了,我先回我的病房休息一会。"
我惶恐点头,心惊胆战的送走了他,随后看着那个只有一小半瓶的输液瓶,心里顿时犹如猫爪一般,感觉自己来了个最危险的地方。
我守了封老爷一天,一直到晚上南姐来接班,我才离开,随后去了陆湛北之前说好的宾馆。
陆湛北已经在屋子里等带着,手中还拿了个咖啡杯,一身灰色的浴袍裹身,似乎刚沐浴出来,黑色的碎发上淌着水珠子。
他见我从门口走了进来,眉眼带笑的冲我找了招手,与此同时将刚在桌上拿起的咖啡杯又放了回去,大步流星的来到我面前,一把将我抓到他怀里。
我猝不及防的呛了一口他身上清冽的气息,觉得一天诚惶诚恐的心刹那间落实了下来,安心的扶住他的背。
"想我了?"陆湛北脑袋压在我耳边,一边对着我的耳根子吐气,一边小声调侃我。
我脸色微红,却也没别扭的不承认,而是把人抱的更紧,因为我已经好几天没有感受到这股安心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