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母道,“连衡这一次去国外,一去就去了这么久,他说也快回来了。”
“那正好,七月回去之前,一家人还能一起吃个饭。”君姨很是高兴,大舅也是颌首。
“大舅,舅妈,君姨,我先回房间了。”宋七月应了一句起身,他们则还在偏厅里。
往楼上而去,经过宋向晚的那一层,宋七月站在转角处,那步伐不禁一缓。
宋向晚,她目睹了那一晚的一切,可是她为什么不说?她分明可以在她面前奚落嘲讽,但是她像是当作没发生过一样,这究竟是什么原因,那仿佛又是一个结,萦绕在宋七月的心底。
……
机票已经订好。
是后天傍晚的飞机回港城。
因为就要回港城,隔天邵飞就透过电脑传了一些近日工作的项目要领过来让她过目。这一整天,宋七月都待在房间里忙碌于此,除了吃饭之外,她就没有出过门。
这一忙竟然一直忙到了晚上,宋七月这才收工作罢。拉开窗帘,她瞧了瞧外边,不禁惊叹,天色竟然已经那么黑了。她却没有睡意,也有些发闷,便走下楼去,来到后花园散步。
宋七月往秋千架上一坐,她轻轻晃着,夜空里星光熠熠,这是一个宁静的夜晚。
忽然,侧方有脚步声响起,宋七月不禁循声望去,却是瞧见那庭灯下,宋向晚正疾步走来。她的步伐又快又猛,哪怕是隔了距离,她也可以感受到她蓬勃而来的怒气,正步步逼近。
宋七月看着她走近,宋向晚果然是一张怒目的冷艳脸庞,她开口道,“你是有话要跟我说吗?可以,不过这个时间段不早了,大家都睡了,请你注意一些,不要惊动别人睡觉。”
“宋七月!你这个骗子!”宋向晚横眉冷目,她狠狠瞪着她,怕吵醒了家人,她的声音刻意压低着,却仍旧是掩不去的愤怒!
宋七月抬眸,“没有证据就说别人是骗子,你这种说法是一种污蔑。”
“污蔑?”宋向晚冷凝道,“宋七月!是你说君姨的病没有完全好!结果呢?你就是个骗子!”
提到君姨,宋七月也不再是涣散的,她也紧凝了眼眸。
“你就是想让我向你认错,所以故意编造出这样一个谎言来,好让我心里不安,这样你有台阶下台是吗?”宋向晚又是低声斥责。
“君姨的病,我没有说谎。”宋七月一口咬定!
“到了现在,你还要骗人?”宋向晚更是愤怒,她一下将手里攥紧了的文件袋往她身上一摔。
猛的一阵砸来,宋七月接住了。
“今天下午君姨去医院复查,我陪她去了!因为担心她的病情,所以我特意也去了别家医院做了检查!这份报告是刚刚出来送到我手上的,什么车祸后遗症,什么有淤血还残留,不能动手术!这都是在说谎!”宋向晚近乎是切齿道。
宋向晚虽然被禁足,但是君姨要复查,她还是去请求父亲让她出门,宋父允准了,而条件是除了医院哪里也不准再去。君姨知道宋七月在忙工作,就没有喊她陪伴,也是怕宋向晚在家里闷坏了,就让她出门透透气。宋向晚想到君姨的病情,她着实担心,便想着去别家医院再看一看。
但是没想到,检查的报告加急出来,结果却是这样,这让宋向晚如何能不愤怒质疑!
宋向晚这样愤怒地看着她,更是斥责道,“宋七月!我警告你,不要再拿家人的健康来做文章,你这么做,没有良心!会有报应!”
宋向晚狠戾说完,她转身就走!
宋七月还坐在秋千架上,一时间竟也没有回神。半晌,她才反应过来,她将那文件袋打开。
而里面的报告内容,有关于君姨的情况,健康状况鉴定上,赫然分明写着——脑部检查未出现异样。
宋七月盯着那几个字,她竟是无法回神!
脑子里凌乱着,闪动着君姨,张医生,和近日以来的一切。
最后,那画面定格于一个人——宋连衡!
君姨出事,连番相亲,宋氏危机,这一切就像是一个导火线,被引燃后就起了一连串的反应。
是谁,究竟是谁,才是那个骗子。
正是中午,宋七月默默坐在位置上用餐。忽而管家进来了,他走到宋仲川身边报告道,“老爷,少爷回来了,他现在已经去了公司。”
宋仲川颌首,表示已经知道。
大舅母却是心疼,“怎么刚一下飞机就去公司了,总也要先回来休息一下。”
“是啊,这飞国外长途奔波的。”君姨也是说道。
宋向晚则是笑着说,“妈,晚上哥就回来吃饭了,你是想他了吧。”
宋仲川却是凛眉道,“这点苦算什么,做大事的,哪怕是绕着地球飞十圈,下了机腿也不能软!”
宋仲川在宋连衡这方面从小就是严苛的,出不得一点错,作为宋氏的继承人,宋连衡也一直都是表率,不曾出过错。然而,宋仲川却还不知道,眼下宋氏正面临危机,真是危在旦夕。
只是当下,宋七月得知宋连衡已经回国,而且就在宋氏。
宋七月坐不住了。
“七月,你又要去哪里?这最后一天了,要在家里吃饭……”君姨在呼喊,宋七月回了句,“君姨,我去去就回来,一定回来吃饭。”
宋七月驱车来到了宋氏汇誊的企业大厦。
汇誊这三年来建了新的办公大楼,很是辉煌,只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此时此刻,不知道下一年又会如何。
她拨了个电话给宋连衡。
宋连衡应道,“我让秘书下来接你。”
宋氏总经理的办公室,早先是大舅宋仲川坐的,而今他已经退位,早年就由宋连衡一手执掌。宋七月还记得,年少时候第一次来公司,来到这里,宋仲川对着宋连衡说:连衡,这个位置以后就是你坐的。
如今,门一推开,宋连衡端坐在那把代表权威的座椅上,他是如此从容。
秘书带上离去,宋七月望着宋连衡,他站起身来,走向了一旁的沙发。
“坐吧。”宋连衡呼喊了一声。
宋七月入座,是非都在这沉默里静静沉淀。
忽而之间,她抬眸道,“身在商场有些时候,会采取一些非常手段,这可以理解。但是我以为,你不会卑劣到拿家人的生命健康来开玩笑!”
“看来你带了君姨去别家医院做了检查。”宋连衡没有否认,他应了声。
“带君姨去做检查的人,不是我,而是向晚!”宋七月道,“昨天我在家里忙公司的事情,君姨要复查,向晚陪她去了。之前因为我告诉了她君姨的病情,她不放心就带君姨去了别家检查。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我还真是不知道,大哥,你竟然要这样欺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