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道目光像是两道利箭直射秦书凯，满脸凶狠道：“别以为你背后有靠山就敢不把我放在眼里，等我去了南航市有你跪着求我的时候！”
“放狠话谁不会？我劝包书计还是为自己留点口德吧，像你这种坏事做绝的领导我哪怕用脚趾丫也能猜出来，你绝对没那么好命去南航市当领导祸害南航市老百姓。”
包青海以为他这是怕了，冷笑道：“是吗？看来要让秦布长失望了，我这次不仅要去南航市当纪为书计，而且我还不妨告诉你，我去南航市当领导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要让你秦书凯为自己做过的缺德事付出代价！”
秦书凯知道他说的“缺德事”指的是张富贵当年被自己报复的很惨那件事，他看着满是仇恨目光看向自己的包青海，心里莫名好笑。
“包青海，你真以为有王书计在背后给你撑腰，你就能为所欲为？我劝你还是长点心吧。”
秦书凯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连眼角余光都懒得给包青海留。
一个手下败将他实在没兴趣跟他浪费时间。
包青海显然没想到秦书凯到了这会竟然还敢用如此嚣张态度对待自己，这让他满心愤怒同时也满腹疑惑。
直到晚上七点多，当中纪为调查组成员出现在包青海面前，公事公办口气对他说：
“包书计，鉴于有人实名举报你在工作中存在严重腐啊败行为，请你跟我们走一趟接受调查。”
包青海这才有种从天堂坠落地狱的感觉，他第一反应连忙借口收拾衣服躲进房间拨打王书计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透着冰凉的女音提示让包青海浑身冰凉，他立刻又分别拨打了胡九成的电话，省为组织布长的电话……
无一例外。
几人的手机里全都传来一模一样的女音提示，“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正常人都知道，这几位省市里的主要领导平常都备用两个手机，从不会因为手机没电被动关机。
但现在却像是发生了奇迹？
包青海一直打电话却一直打不通，他愣在那好一会突然想起今天在省为大院碰见秦书凯时的情形。
也不知道是出于一种怎样的心态，他拨通了秦书凯的电话，这通电话倒是一下子就接通了，他听到秦书凯在电话那头问了声，“哪位？”
包青海好不容易控制住因为害怕一直不停哆嗦的身体，略带沙哑声音问秦书凯：“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在背后整老子？”
秦书凯听出他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冷笑道：“包青海，你记住了！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还有王书计，你们真以为自己做的事天衣无缝？你们的报应在后头呢！”
秦书凯说完掐断电话，包青海呆呆看着手里的电话身体沿着墙壁慢慢下滑，整个人像是一只受惊的刺猬在墙角蜷缩一团。
之前一直被热传要调到南航市出任市纪为书计的包青海突然出事让刚刚平静下来的江南省官场像是被人扔了一颗丨炸丨弹炸的四分五裂。
很多人都知道包青海是省为王书计极力推荐提拔的官员，再加上省为常为会上王书计和牛省城主两人为了包青海任用问题正面刚的消息也被人传出来。
一时间，省为大院内流言四起说什么的都有。
秦书凯接到王静瑶电话的时候有点惊讶，他没想到王静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主动打电话给自己。
王静瑶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充满了疲惫和无奈，她说，“我父亲想见你一面。”
秦书凯本想拒绝。
这种时候他其实不方便和王书计见面，但是王书计显然也是猜到了他可能会拒绝，所以才会让王静瑶打电话过来。
一夜夫妻百夜恩。
王静瑶的面子他不好不给。
秦书凯沉默片刻做出决定，“你父亲在哪？”
王静瑶：“在家。”
秦书凯：“让你父亲在办公室等我。”
说完不等王静瑶提出反对意见便挂断电话。
这已经是他能做到最大让步，事情到了今天的局面，王书计还指望自己像以前一样去他家里登门拜访绝不可能。
..
夜晚的省为大院少了几分白天的喧闹，看上去多了几分难得宁静，秦书凯乘车进入大院后便看到三楼省为书计办公室灯火通明。
王书计已经来了。
他从轿车上下来，慢腾腾走到一楼安全楼梯出口走楼梯上去，其实他可以走电梯，但并没有。
他没那么着急想见到王书计那张阴险的老脸。
楼上。
白日里人来人往的书计办公室里此刻一片寂静，王书计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楼下正慢慢往上走熟悉身影。
他来了！
王书计感觉自己心里憋的那口恶气像是一团烈焰不停燃烧，炙热的火焰逐渐渗透血液侵入骨髓令他浑身炙烤难耐。
曾几何时，他虽然心中惊讶秦书凯的政治智慧异于常人却从未在心里把他真正当成真正的对手。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玩了一辈子的老鹰竟然在临近退休的年纪被一只小黄雀给啄了眼睛？
他恨！
恨透了包青海那个没用的东西竟然在最紧要关头掉链子！
恨透了牛省城主一朝翻脸竟然利用中纪为的人想要将他置于死地？
更恨透了秦书凯一颗小棋子竟然出人意料掀翻了他所有的计划？
可是这一腔愤恨却也只能憋在心里，眼下的形势让他不得不主动向对方低头才能换一个心中想要的平安。
他这个年纪的官场老妖早已不在乎什么脸面，什么自尊，只要忍下这口恶气能保得住晚年的清白名声和平安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他也情愿。
他已经老了，哪怕被人戳着脊梁骨多骂几句也没什么关系，但是他的晚辈们还得在江南省继续生活下去。
为了女儿，为了王氏家族的晚辈们还能体体面面的见人，今晚这口恶气哪怕是淬了毒血，他也得打落牙齿和血吞。
走廊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王书计的脸色也随之越来越阴沉。
听到脚步声终于走进了办公室，他强逼着自己转过身来，眼睛却看也不看刚刚进门的那人，冷冷说了声，“你来了！”
秦书凯对王书计这副冷脸不以为怪，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慢悠悠问了句，“这么晚找我有事？”
双方对彼此都没有正式称呼。
仿佛昔日里王书计亲热称呼秦书凯“小秦”，秦书凯恭敬叫一声“王书计”的场面从未存在过一样。
王书计不说话，秦书凯也不说话，偌大的办公室里充斥着寂静和冷清。
秦书凯坐在沙发上足足两分钟没听见王书计说话声音，脸上露出不耐烦，“你要是没话说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