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诸多小道消息传扬开了，秦书凯要到省里某厅当副厅长的事情似乎变成了板上钉子的事情，在机关各部委办局传开了。秦书凯一大早正坐在办公室里办公，瞧见程中坤推门进来了。

程中坤一进门就冲着秦书凯笑道：“秦书记，您忙着呢。”

秦书凯笑道：“程主席来了，忙不忙的就要看程主席到底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谈了。”

秦书凯跟程中坤一副调侃的口气，看起来似乎情绪还不错，这让程中坤心里不由有些犯难，在程中坤的心里，秦书记一向是能力很强，做事也很有干劲的人，难不成已经流传开来的消息，他真的毫不知情？

瞧着程中坤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秦书凯笑眯眯的问道：

“当着我的面，程主席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吗？”

这话说的已经相当亲近了，秦书凯这是在表明，你程中坤是我一手提携起来的，我对你的信任，你心里该心知肚明才对，有什么话都可以直接跟我坦诚说出来。

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样，程中坤换了一副相当严肃的口气对秦书凯说：“秦书记，听说您很快要去省里当副厅长了？”

秦书凯不由愣住了，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来的太突然了，他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再说，他也不想到什么厅做副厅长？

“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瞧着秦书记的眉头立即皱紧，程中坤心里当即断定了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只怕秦书记对此事当真是毫不知情的。

程中坤解释说：“秦书记，我也是听到了一些传言，说是唐书记最近去了一趟省城，省里的领导已经决定了，对普安市的领导班子进行调整，刁一品是常委副市长，而您要被调动去省里当副厅长。”

“消息可靠吗？”

“夏邦浩的秘书亲口说的，应该不会有假？”

“夏邦浩的秘书？”

“夏邦浩的秘书是我的老同学，他昨晚上跟市里安监局的局长一道陪刁一品吃饭来着，酒桌上刁一品让安监局长做好上次被抓几个执法队员家属的安抚工作，说是等这次的市里领导班子调整过后，自然会给那些人一个合情合理的交代。”

“夏邦浩的秘书还说了什么？”

“其他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提醒我，秦书记最近要走了，让我赶紧也想想自己的退，巴结其他的领导。”

“哦，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程中坤瞧着秦书凯脸上一副不开心的表情，心里愈加认定了自己听来的消息果然是真的，一想到秦书凯对自己有恩，现在却遭到这样的待遇，他心里多少有些不忍，一副想要安慰的口气说：

“秦书记，不管你到哪里，都是我程中坤的领导。”

秦书凯听了这话，冲着程中坤浅笑道：“在任命文件没下来之前，一切都还仅仅是消息不是吗？你先出去吧，我心里有数。”

程中坤出去了，秦书凯的心里却一下子黯淡了下来，如果这个消息果真是像程中坤说的那样，是从刁一品嘴里得来的，只怕这消息十有**是真的。

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呢？

秦书凯沉默了一会，伸手拿起办公桌上的手机，拨通了卢部长的电话，卢部长原本就是从省委组织部出来的，如果这件事确有其事的话，他一定可以弄到最确切的内部消息。

五分钟后，卢部长的电话回过来了。

“兄弟，我问了一下，你的位置是省文化厅的副厅长，这个位置说起来倒也是不好不坏，你有什么想法吗？”

“唉！我能有什么想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想改变只怕无能为力啊。”

听着秦书凯唉声叹气的口气，卢部长说：“秦书凯，这件事真想要改变的话，只怕难度的确很大，毕竟省长和省委组织部的一把手部长已经讨论决定的事情，也就是上了省委常委会后走个程序的问题了，你要是想改变结果，办法只有一个。”

就算是卢部长不说，秦书凯心里也清楚，能有权力推翻省长和省委组织部长决定的人，整个江南省就只有省委书记王俊旺。可是，就算自己曾经帮助过他的儿子王家新，就算自己跟他的侄女冯香妞合作愉快，他一个省委书记会为了自己这样一个小角色出头吗？

卢部长有些为难的口气说：“兄弟，这件事我可真是无能为力，新上任的江南省省委书记王俊旺跟我一点联系都没有，毕竟现在在北京混着，江南省的那帮新人都变了，我......”

卢部长显然为自己帮不上秦书凯的忙，心里有些不好过，秦书凯赶紧劝他说：“大师兄放心好了，我自己会想办法吧。”

“有把握吗？”

稍稍迟疑了一会后，秦书凯回答说：“五五成吧。”

“不管怎么说，有一线希望就要尽力争取，真要是到了文化厅，少说也要呆上一两年，关键是脱离了某种权利中心后，很多人自然就淡了，你现在正是积极往上进步的时候，到了那儿，只能是浪费时间。”

“我明白。”

秦书凯要走的消息传开后，有人不高兴，却也有人像是中彩一样雀跃起来。江浩洋就是其中之一，得到消息后，他立即跑到冯香妞的办公室耀武扬威起来。

江浩洋说：“冯香妞，听说你的老相好可是很快就要到省里去弄个闲职了，难不成你还想在一棵树上吊死？其实，我这人还是不错的，你看看长的也还可以，家产也很是可以的，只要你愿意，我保证对你跟那混蛋的过去既往不咎。”

冯香妞听着江浩洋的话，心里不由有些嘀咕起来，江浩洋嘴里说的要被弄到省里的老相好，应该指的是秦书凯吧？可她怎么没听秦书凯说起过，他要调动工作呢？

冯香妞没好气的冲着江浩洋训斥道：“江浩洋，你要是实在无聊，杀人放火的随便挑一样干干，那也像是男人干的事情，你没事到我这里来啰嗦什么呢？你信不信，一会我叫人把你从我办公室扔出去。”

“冯香妞，你也不用对我这么凶，你的月亮湾商业圈项目一直以来都是秦书凯在罩着你，现在他要走了，我倒是要看看，底下还有谁能帮你撑门脸，难不成你还真指望你那当公丨安丨局长的三哥，你对我态度好些，说不准我会让我爸帮你把这摊子事情扛起来。”

“江浩洋，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谁说秦书凯要走了？他不是好端端的在浦和区区委书记的位置上呆着吗？”

“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没得到消息，否则的话，你也不会对我这么凶，我实话告诉你吧，秦书凯很快要到省里当文化厅的副厅长了，等于是个等吃等死的老干部，他跟刁一品竞争常委副市长宣告失败，市委领导出于各种角度出发，准备打发他走人，而且连省长都已经点头了，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