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凯说，是啊，有得必有失，你这句话说的太好了，我跟你说实话，我每次最怕的就是去省城，你知道这一趟下来，拜见的全都是你要奉承巴结的领导，不管是跟谁喝酒都得把自己往死里灌，哪次都是喝的烧心烧肺的回去，我琢磨着，多来一趟省城，我至少要少活两个月。

王耀中瞪眼看着他说，至于嘛，***，不过一顿酒罢了，你放心，这次兄弟帮你扛着。

秦书凯笑了笑说，好意心领了，要是只有一顿酒，我会怂包？我告诉你，这次来，少说也要有三场酒要拼。

秦书凯一一细说给王耀中听，首先是省人事厅的那帮人，省人事厅的成厅长是人事局的直管单位，要不要尽力把酒给喝好了？还有那个朱副书记，怎么介绍你们两人认识，自然是在酒桌上啊？

秦书凯说，你想一想，这两顿酒要连喝两顿，这还不算是一些在省城的老朋友，既然来了，大家都是在省城官场混的，迟早有见面的机会，你请了这个喝酒没请那个，别人心里会没有意见，我早就想好了，再怎么盘算缩减，三场恶战是少不了的。

王耀中不由咂舌，连着这么灌，身体能受得了吗？

秦书凯苦笑着摇摇头说，你以为我像你一样，什么事情都水到渠成一样，我这个正处级可都是我一场一场酒拼出来的，很多事情也是和别人斗出来的。

秦书凯想到，在普水如果不是和顾大海等人斗了几场，那么顾大海就根本不会吊自己，只有通过斗，让顾大海知道在普水的三分地上，当时刘云若的项目要是想顺利的发展，离开自己那是不现实的。

王耀中也摇头说，秦书凯，你我不是外人，我给你说实话，我的那老丈人的关系也就最多捧我到这一步了，底下的路，还得要靠自己走了，以后还要向你多学习，这样才能不断进步啊。

秦书凯看了他一眼说，好在，你现在在纪委工作，环境资源也还不错，利用好了，机会还是很多的。你前面的那个纪委副书记监察局局长，不就是被提拔为别的市的法院院长，那么只要你搞好，那么提拔为厅级干部也是很快的事情。

王耀中说，不要很乐观，现在很多人如果知道要提拔干部，那是想方设法去争取，我上次从别人那儿知道，那个副书记提拔为法院院长的原因，那是因为他有个好女儿，大学毕业留在省城工作，嫁借给了一个副省长的公子，有此关系才提拔的。

秦书凯说，如果是这样，那么就没有女儿，那就找一个干妹妹，到时候说不定巴结上那个领导，那么你的仕途也就顺利了。

秦书凯这么说的时候，想到了冯雯雯，这个长相一般的女人，很多时候还是很有用处的，自己现在和她交往，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利用，那肯定不是的。

王耀中就说，***，你的脑子就是好用，你还不要说，这个方法也是不错的。

秦书凯说，你也是一个纪委的领导，说这样的话，是不是有点违背党纪了。

王耀中自然明白秦书凯话里的意思，赶紧摇头说，那怎么行呢？有些严重的问题还是不能轻易妥协的，毕竟国有国法，要是过分松了头脑中那条线，到时候可是要殃及自身也说不定呢，所以做事也要考虑成本和方式的。

秦书凯不由在心里摇摇头，嘴里说着，考虑方法，就说你昨天还泄露消息给我说有人举报我，那也是严重违纪啊！

王耀中听秦书凯这么说，不由呵呵笑了两下说，秦书凯，你可真是够没良心的，我对你这么仗义，你还笑话我，你呀，是特例，除了你之外，别人有犯事的，我还真从来都没干过透风这样的事情。

秦书凯心里一暖，把脑袋重重的往车后座上一靠，眼睛却不敢看王耀中，盯着窗外不停变幻的景色，问王耀中，要是我真的犯了什么严重的违纪违规事情，你这个纪委书记会怎么做？把我给抓了？

王耀中几乎不假思索的回答了一句话，***，真有那么一天，我下不去手，估计还是像上次事情的处理办法吧，尽其所能的帮你，但是，至于结果如何，那就要看你的福气了。

秦书凯的眼里似乎有些湿啊润，他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这世道，真**的，什么样的人在当道，老天都看在眼里，像自己这样的小人物，要是不使点歪招，早就被对手不知道发配到哪个角落里去了，还能像今天这样，有机会去省城巴结一些实权人物，为自己以后的发展铺路。

要想一路升官，这里头的酸甜苦辣又岂是一句两句话能说得清的，人要是想要达到目的，最重要的就是要做到一点，为了达到自己的目标，不顾一切，不择手段，不管是谁挡道，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不能狠下心来，怎么能成大事。

这几句话，也算是自己经历了太多的曲折后得出的结论，可是为什么今天听到王耀中的那句“尽其所能的帮你”，自己竟然对原本抱着的一些观点有些怀疑，有些事情，难道真就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重要吗？官场中的男人，未必个个都是要达到一定的级别才算是事业成功，不是吗？

这样的念头刚冒出来，却又被另一个念头给压下了，宦海沉浮，人心难测，官场犹如一个大染缸，你只要进来，就别想干净出去，说到底最后操纵那些官位的始终是人，别人能做到万人之上，同样是男人，为什么你秦书凯不可以做到呢？那种被别人瞧不起，被别人排挤，蔑视的滋味难道你还没有受够吗？

想到这里，秦书凯不由悠悠的长叹了一口气，他假装眼睛进了东西，伸手揉了一下眼睛，转脸问王耀中，今晚，我请人事厅把帮人吃饭，你去吗？

王耀中回答说，去啊，干嘛不去，这些人虽然不是一个系统的，认识一下总是好的，以后办事也有个资源啊。

秦书凯取笑说，拉倒吧，现在办事不送点硬货，就算是有交情，你以为人家会白白的帮你的忙。

王耀中一副批评的口气说，秦书凯同志，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中国是礼仪之邦不假，送点东西也是必须的，可是要是礼尚往来的事情变了味，性质可就变了啊。

秦书凯担心他继续对自己说教，赶紧说，行了行了，王书记，我心里明白了，我再也不说这种话了，行了吧。

王耀中见秦书凯根本不是真心的同意自己的话，摇头说，你呀，有些细节方面可不能过分马虎，你知道有多少领导干部就毁在这不拘小节上吗？每次抓一些**的干部，他们自己交代说，都是从不注意细节开始的。

秦书凯知道王耀中也是好意，心里却又不想搭理他，于是装睡的样子说，我累了，有什么话到了省城之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