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也挺幽默的。
“现在都快赶上十一月的尾巴了,我上哪里给他老人家带个准女婿呀。而且我搞砸相亲宴都是条件反射的行为了。老爸不让我回去准是心疼我,春运太可怕了,所以他会来看我的。”
我朝着夏友靳那张严肃的脸挤眉弄眼,那厮却被我那老爸板脸的形象附身了。
他拿纸巾擦手,淡淡的说,“别嬉皮笑脸的,宋子瑜,你该谈场恋爱了。”
我没吭气。
他又说,“你一个姑娘家,呆在舒城,除了我你还认识谁?别和我说你们杂志社的人,你以为我还不了解你,要是关系好的朋友早带回家玩了。你不会是……”他欲言又止,看我的眼神很是复杂。
我们静默了好半晌,谁也不开口。
气氛实在太诡异了,最后我只好打破这沉默。
“金子。”我喊他。讨好似的坐他身边,扯他袖子。“你看,不是我不想谈,是真没遇见合适的。不如我收了你好了,没遇见这么合拍的又能和我吵吵闹闹还能让我有安全感的。还会给我唱歌听,认识时间又长有熟悉又懂我……”
我说了好多。多的我鼻子都有股酸涩感,心里面也没由来的想难受。
夏友靳不客气的打断我,“你是不是心里还有他,你不会傻不拉几的和他做了什么约定吧?”
我一个激灵,脱口而出,“不可能你别胡说!”
显然我反应的太快,夏友靳不怎么相信。我只能尴尬一笑,谁让我有啥事藏不住心里都和夏友靳说了呢,现在自食恶果,让那往事呼我一巴掌。
夏友靳只是静静的看着我,用他那可以媲美激光般犀利的眼神凝着我。
“真没有什么约定。”我左手扣右手,低声说。
他哼哼两声,冷笑,头发跟那倒刺似的反射着头顶的冷光。“宋子瑜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啊,被人卖了还帮忙数钞票。他袁明浩要是喜欢你,早和你谈了,用得着做什么狗屁约定吗!”
“别在我面前摆什么小九九,哭丧着脸撒娇都没用。你就作吧,不作死就不会死我告诉你。你要再这么耗下去,被袁明浩坑的连骨头都不剩”夏友靳凶神恶煞的训斥我。
“粗俗。”我瞪他。磨牙,皱眉,抓着他的衣领。“小夏子你反了天了。袁明浩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你压根就不认识他在这里大言不惭的诋毁他也是够了啊。以前的事情我告诉你的都不是完整的,你不懂。”
“你说说我哪点不懂?”他也脾气上来了,大有一种捋袖子要和我死磕到底的架势。
我看着他放大的脸,赶紧松开衣领。“我不想和你吵,反正我有分寸就是了。”
果真和夏友靳见面,十次里九次都是要吵起来的。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而且睡醒了竟然就到了晚上。
“小东西,你怎么了。你这人怎么虐待小动物啊,这可是我最宝贝的家人了。”看见小东西受虐待,我十分恼怒心疼,一时间语气相当冷硬。
“你怎么不问问它做了什么?”他语气冷冽,眼角睨着寒光。
“他做了什么也不能被你这么虐待。拿布条捆着你的嘴你作何感想。还是说拿布条捆住你妹妹你会比较开心?”
“很不幸,我没有妹妹。”他讥诮的说。
你丫的,有没有妹妹,这是重点么?
他并没有松手,还死死的握住小东西的爪子。小东西可怜巴巴的望着我,有苦不能言的,墨蓝色的眼睛里能挤出水了。
“你松不松,不松我就报警了!”我威胁他。
忽然他淡笑,低头看我,乌黑的短发上隐约有水滴滑落。他薄唇微勾,揶揄我:“这点小事也要劳烦人民公仆,你可真是‘称职’的纳税人。”
我咬牙切齿,把小东西嘴上的布条解开了,小东西委屈的喊了我一声,“死鱼,我想你。”我不争气的,红了眼眶。
丫的小东西天天在我的管教下嚣张的都爬到我头上了,作威作福,我顶多调侃它几句却是舍不得动它的。
“生气?你没有管教好你的宠物也是该生自己的气。如果每个养鸟的都像你一样不看好自己的鸟,让它乱飞乱逛,这个城市会受到严重的白色污染。保护环境维护治安,这是每个公民都要有的觉悟。”他看了一眼我身上的睡衣,又接着说,“除了第一次见你外你一直都是穿睡衣,闭门造车的人是不能指望有什么觉悟的。”
夏友靳走的时候小东西也跟着我去送他了,不过小东西被我关到了门外。小东西无聊中就四处乱窜乱转,正好男人回来,小东西一时没忍住就在男人头上留下了……白色的便便。男人恼了,小东西理亏但不示弱,与之争执。
你想啊,一人一鸟斗,那鸟能斗得过人么,尤其还是一腹黑的男人。
“我替小东西向你道歉,对不起。”我不情愿的道歉,心想他大爷的,数落完把小东西还给我就成,以后见到他绕道走还不行么。
他没说话,扫视了一圈我的屋子,然后静静的盯着我。
他这么盯着我,我浑身都不自在,每个毛孔都泛寒气。
“我都说了对不起了,你还想要我怎样。你一个大男人的肚量怎么这么小,跟一只鸟过不去。”我火了,尤其是小东西那眼眶打转转的神情勾起了我往日的一些回忆。那种无助的感觉,就跟针尖扎心口似的,不堪回首啊。
“你要再不松手,我就咬你了啊。”
“你试试?”他挑衅道。
我忘了这其实还是个陌生人,到今天为止我们也仅仅是见了三次面,我还不知道他叫什么。以往的我在陌生人面前都会特别淑女,可现在,他成功激怒我。
然后,我就咬了他抓着小东西的手。整整齐齐的一排牙印,他一声不吭的任我咬着。
说实话我有点发懵,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于是在我将要咬破他的皮肤时赶紧松口,可他
却突然一抬手,磕在我的牙齿上……然后,我就尝到了血的味道。
他松开抓着小东西的手,小东西赶紧的飞到屋里去,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不出来也不吭气。
我瞧着他手腕上的牙齿印开始冒血,心里悲戚戚道:完蛋了……
“那个我……”
“我流血了。”
“我知道,可是这是你弄的,要是你不抬手的话,其实根本就不会发生……”
“我流血了。”
他淡定的重复着。好吧,他流血了,这是客观事实,抹杀不了的铁板钉钉的事实。
“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企图再次解释。
“你是。”
他打断了我的话。
我俩都站在我家门口,昏暗的走廊灯光下,他的轮廓像是刀削一般的,深邃而立体。由于我俩离得比较近,他那完美的五官看得我有一瞬间是心跳加速的。而他接下来的话,让我心惊肉跳心肝乱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