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厦门之旅12
也不知道怎么滴,气氛就冷了下去。我们都只喝了一点啤酒,已经丝毫提不起兴致继续。可能是各怀心事吧。
有的会看到对方的钱多钱少。
有的不免看彼此的自有束缚。
有的怕要想象到人生的趣味意义这样空洞的东西上去。
——但无论怎样,似乎,都没有人觉得真正的快活。
所以到只剩下最后一杯酒的时候,我还是问了:丽环,你后悔吗?
杨丽环笑了,这回笑得很真,不勉强。
她说,我怎么会后悔呢?首先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其次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一方面是钱,一方面是自在。我无论如何是不会后悔的啊。
刘伶伶忽然问,你是不是还可以回去当老师啊?没有被开除吧。
她说,这倒没有,不过,我不会回去了。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对了,如果是你,你会选择出来吗?你们真的喜欢在学校的安宁日子吧?
我和刘伶伶一齐摇头,互相对视一下后,我默然,刘伶伶还是说了一句:只是我们也不知道该干什么。我的时间毕竟还短,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变呢?
坚冰呢?
我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当了四年老师,每年都在调动,每次好像都给我新的机会,新的平台,可是我越来越觉得的身不由己。
说到这里我转了转酒杯,说:可怕的是我已经连当时毕业之初的火气也没了。那时候至少好像还有希望的感觉在。
大家都沉默了一会儿。杨丽环举杯说,不要说了,我们喝干走人吧。
70厦门之旅13
我就是这样无趣的一个人,再旖旎的场景,再热闹的气氛,也经不住我的“深沉思考”。
走出了火锅店的门,被风一吹,我的头脑就有些清醒过来。想想,我是来玩的,来放松的,不是来播散忧伤和迷茫的。
我由衷地说,对不起啊丽环,你知道我这个人就是这德行,不要被我影响心情了。
她说,知道,你,我还不知道吗。其实我倒没什么,倒是你啊。现在要懂得长大了,毕竟啊,现在不是只为自己负责了啊。
她的眼角瞥着刘伶伶,刘伶伶假装侧头看着街边的风景。我笑笑。
我们上楼,我本不想上去的,我问,丽环,今晚怎么安排我们的住处?
丽环说,伶伶就和我睡,你负责站岗好了。
我说,你别开玩笑啊。
她就很正经地说,伶伶和我睡,你呢,不介意的话在客厅将就也行,在店里将就也行。
刘伶伶说,要不,我们自己出去住旅社?
杨丽环说,这么见外吗?再说,这是厦门,夜幕还没来临,你急什么呢?
70厦门之旅14
刘伶伶看我,是要我做决定了。我想,既然来了,就听她安排吧。当下说,好吧。反正难得来见识一下。
杨丽环把我们带到三楼,这当儿比傍晚时候热闹许多。她带领我们在大厅的沙发坐下,一边和一个穿着阔气的女子打招呼。灯光不算很亮,我觉得那女子至少长得不差。而且看样子蛮斯文和气。
杨丽环将我们互相做了介绍,说我们是她的同学同事,也告诉我们那女子姓陈,叫陈总。
那女子浅浅笑了一下,也没否认,问,都是老师吧。
我点点头。杨丽环说,是啊。
那陈总就说,嗯,看着斯文,秀气。
杨丽环说,那是,他们都是饱读诗书的,不像我不学无术啊。说完还呵呵笑了一下。
杨丽环颇为熟练地泡了茶,并热情地招呼旁边可能在等的几个客人。如她所言,真的都是女客。我和刘伶伶安静坐着,觉得有些许不自在。我转头和刘伶伶低声说话,却没有什么好话题,只问她累不累之类。
陈总说,杨总,李总和丁总也都快到钟了。等会就带你这两个朋友一起过去吧。
杨丽环说,可以啊,不过说好了,我买单。
陈总说,你就不用跟我们争了。我们已经预约好的,我们买,你要加请大家的,你买。好不好。
杨丽环说,也好,我不跟你们客气。
然后她转头轻声对我们说,待会我们一起去唱唱歌吧。难得出来,是不?
还好,唱歌对我和刘伶伶来说都不是难题,而且,喉咙真的痒痒的,似乎需要吼两嗓子,消解心头的那丝,闷。
70厦门之旅15
过了大概十来分钟,另外两个女子出了门来,期中一个长得稍胖,一屁股坐在杨丽环旁边,叽里呱啦起来,另一个脸上神色淡然,就安静得多了。
杨丽环简单地介绍了我们。然后开始安排下一步的事情。
那丰满的女子只掠了一下我们,就忽然愤愤说:TMD,花了这么多钱在这里做保养,再这样去放纵一下,还不是都退回去了。
杨丽环不由尴尬地笑笑。
陈总说了,小丁,开心也能够美容的。
那个胖胖的小丁就说,对,就是这样。走吧。说完竟然风风火火地站了起来。
我们分打了两辆车。其实我已经有些犹豫,我发现我不知道为何堕入这样的一个氛围。都是女的,只我一个男的。可是杨丽环说了一句“给我面子”,我就妥协了。
这个晚上,在那间宽敞而幽暗的房间里头,喝着啤酒,啃着爆米花,摇着骰子,吼着歌。一切都很不真实。
以致后来刘伶伶问我,你那晚怎么会那么疯狂?
我还抵赖: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但杨丽环告诉我的,我是相信的。我那天确实突然间就很high起来,喝酒,吼歌,什么都来,不管谁点的歌,都敢唱。
可是,那三个老总,都很喜欢你的歌声。说你懂得配合人家。
我的记忆却是从杨丽环的客厅沙发上恢复的。
醒来时,日已过午,口干舌燥,饥肠辘辘。
但我只吃了一点点稀饭当中饭。吃过之后,我就和刘伶伶回家。本来想去买点东西做纪念,可是浑身乏力。
最重要的是,刘伶伶好像在生着我的气,不大理我。
坐在车上,疾驰而过的窗外景物,让我陷入深深的不真实之中。
这一来一去的路程,中间不过隔了二十多小时,却恍如两辈子的事情了。
但我逐渐相信一点,只要回到我原来的节奏里面,生活的惯性,很快就会让我再度安稳下来的。
所以,当到了刘伶伶家的时候,我的脸上已经有了笑意。
刘伶伶呢?
她的脸也在逐渐化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