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他的生日。
为什么不说呢？赵以沫睁大眼睛看着漆黑的夜。
毕业聚会的那天晚上，他唱的那首《同桌的你》，此时此刻，它的旋律清晰地在耳边萦绕。
李谦，难道我们真的就只能这样了吗？
连一句生日快乐，也不愿意听我说吗？
赵以沫苦笑。
沈佳佳小声地唤了唤她的名字，赵以沫懒懒地回应，“晚安了。”
晚安了。李谦。
只是……这个夜晚，她再也无法入睡。
第四十七章
学校公告栏又一次贴出了各个社团通告。开学初的时候，赵以沫由于仓促，只填报了文学社。偶尔会去社团大楼参加活动，写写学校。
魏萱伊指着公告栏，“上次报社的时候，我想去的太多了。然后就报了好多个。这不，现在忙都忙不过来。这次一定不报了。”
“我上回只报了一个，这次要认真想想。”赵以沫若有所思。
下午上完俄语课，赵以沫告别了魏萱伊，跑去图书馆借书。
那天听沈佳佳说图书的事，才想起自己从来没认真地进来看看书。
赵以沫挑了本英语杂志，靠在书架对面的墙上看着。
“你好。”
赵以沫听见身旁有人在说话，慢慢抬头。看见一个陌生的男孩站在眼前。
“嗯？”
“你的这本杂志哪里拿的？”男孩指了指杂志封面问她。
赵以沫合上杂志，走到书架前，踮起脚尖取下一本递给他。
“谢谢，我居然没看到。”
赵以沫笑笑，低头走回原来的地方，刚想继续读，就看见身边站了一个人。
一侧头就看见了刚刚的那个男生，他对自己点点头，说，“你是大一新生吧，我是大二的。”
这是在搭讪？赵以沫笑笑，并不回答。
赵以沫想回头继续看书，却又听见他说，“我叫张杨旭，以前上过苏教授的课，见过你。印象深刻。”
赵以沫又抬头，这一次她仔细地打量着他，确保自己确实不认识他后，说，“想追我？sorry，商品暂不出售。”
张杨旭吃惊地看她，没想到她来这招。
赵以沫觉得没交谈的必要，点点头示意了一下，转身离开。这个点差不多也该去给苏景铭补课了，赵以沫挑了几本书，用校卡借走。
到苏教授家的时候，时间还早。苏景然开的门。
“进来吧，他们去楼下买水果。”苏景然从鞋柜里取出一双拖鞋放在地上。
赵以沫换上以后，随他进来。
苏景然给她泡了红茶，“这茶挺好喝，不苦。”
“谢谢。”
苏景然抬头随意地看了她一眼，“跟我不用这么客气。我受用不起。”
第四十八章
“……”赵以沫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脚有些发麻，“苏景然……”
“嗯。”
“……学校有什么社团比较好玩的？”赵以沫没敢直接问，有些发慌地看他。
苏景然看向她的眼睛，“我报了篮球社和象棋社，还行，其他不知道。”
“哦……”赵以沫举起茶杯，一口饮尽。
苏教授父子正好回来，赵以沫和苏景铭进了书房。
苏景铭拿出课本，忽然问道，“你和我哥怎么认识的？”
“嗯？……以前高中同校”赵以沫茫然地看他。
“同班吗？”
“没啊，隔壁班。”
苏景铭撑起下巴，一脸认真地问，“你是不是以前经常偷看他？”
赵以沫像是被猜中了一样，身子一僵，又干笑地回应，“要开始上课了吗？两个小时不要浪费。”
苏景铭瞥了眼赵以沫，乖乖地把课本摊开。赵以沫针对当天新交的内容，给他做了复习。
上过课，苏景然照例把她送回去。
“你每次到这个点都没吃饭？”苏景然在校门口停下来，对赵以沫说。
赵以沫下车，“……之前有吃一点。”
苏景然看着她瘦得突兀的脸颊，“那以后我带你去吃了去给他上课。”
“不用，我和同学有吃宵夜……”赵以沫找了个借口。
“嗯。你多吃点东西，好像比以前瘦很多。”
赵以沫低下头，想了想，抬头看向苏景然，“苏景然……我一直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认识我的？”
甚至是在来大学遇见的第一天，就被他带去医院包扎伤口。
想起伤口，赵以沫记得拆了纱布以后，伤口一直有一块小小的疤，每次照镜子认真看它就能发现。
“高一学生宿舍楼还没搬新之前，有一次你经过楼下，我正好往下倒水，泼了你一身……当时我跑下楼的时候，你已经走了。”
当时男女宿舍是面对面，不知道为何当时她会经过对面男生楼。
赵以沫想了想，记忆里好似真的有这么一回事，“嗯……那次啊，我去男生生管处拿我们班的周评比表格，然后就被泼了身的水……”
“当初见惯男生泼水，我自认倒霉，就跑回去唤衣服了。那后来怎么知道是我？”
苏景然靠在车把上，笑了笑，“因为我看见你跑回对面女生楼，几分钟后就出来了。”
“……”
赵以沫无言，看着苏景然在校门口微弱的灯光下照亮的脸，“你知道吗？认识你的那天，你也是这样地，认真。”
这样的你，让我安心。这样的你，让我仰慕。
第四十九章
赵以沫回宿舍的时候大家都在。
李慧跑过来，抱住赵以沫的胳膊，“以沫，去啦，一起去。”
赵以沫知道她们又要去歌厅了，摇摇头，“不去了啦，你们去。”
“都是熟人啦，你每次都各种理由。上回你去不就好好的。”
“不要……”
魏萱伊插话，“以沫，每次我男友问你们宿舍不是四个人怎么每次都不见人齐，我都不好意思。走啦，不要让我们为难。”
听她这么说，赵以沫转念想想，正好没吃饭，去吃吃东西了回来也不错。
“好。”
赵以沫跟着他们去了声之缘。
进了包间，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谁是谁，只隐隐约约地从嘈杂里听出了几个同班同学的声音。
赵以沫找了个角落坐下来，拿起桌上备好的零食就吃。
“又见面……”
赵以沫抬头，看见原来坐在身边的女生换来个男生，借着光看着他。良好的记忆，让她想起了来人。
“张杨旭？”
“难得记得。”
真不巧，赵以沫在心里暗叹。
之后张杨旭时不时找话题，赵以沫淡淡地回应。
台上的魏萱伊唱完歌，说，“我诚邀张杨旭张先生陪我唱一首歌。”
张杨旭笑着上台。
赵以沫看着他们，问一个认识的人，“他们什么关系啊？”
“不知道么你？他们是男女朋友，谈了五年了，初中同学。”
五年？赵以沫冷笑。
魏萱伊这样直接的人，会喜欢这样的人吗？
可转念想起，苏景然这么优秀的人，会喜欢她吗？
有人递了杯酒给她，赵以沫接过，酒杯里的酒味刺鼻而来。
赵以沫笑笑，长这么大从来没喝过。赵以沫举起酒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