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在老师要收表格的那天,她提笔写下了她的志愿。
高考过后,赵以沫按时去校领录取通知书。那天,赵以沫开口问那个老师,“你知道去上海交大的有哪几个吗?”
老师看着电脑,说,“有三个,二班一个,十班一个,十四班一个。没有你们班的。”
赵以沫点头,走出校门,又回头看着这所学校。
它承载了曾经三年的时光。
再见了,同学们。
再见了,我的高中。
再见了,苏景然。
七月份初,班主任组织了一场同学聚会。
那天晚上,十三班的所有人都到了。班主任包了包间,她对着话筒说,“想说的话随便说,今天我不是班主任,只是你们的朋友,不用担心。想唱歌的来唱,想表白的也赶紧的。大家都要走了,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
班主任这么一说,大家都鼓掌,欢呼,甚至还有男同学跑上去和她勾肩搭背,一反平时的狗腿样。
第三十五章
赵以沫坐在角落,手里握着酒杯,和旁边的女同学闲聊着。
包间里乱哄哄的,时不时还有男生叫喝着喝酒的声音。
赵以沫以为不会有人上台,结果真的有人上台,那个女生叫张艳雨。
她跑上去的时候,大家都安静下来了。
赵以沫看着她,她握着话筒的手在颤抖,声音都在颤抖。
“我……我……我喜欢一个男生,他就在我们班,他姓施。祝他永远开心快乐。”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台下先是一阵寂静,每个人都惊讶得张着嘴巴,几秒后大家都立即反应过来,拥簇着被点名的男生站起来。
因为十三班只有一个姓施的男同学。
最后,两个人居然还牵手了。
班主任居然也笑着鼓掌。
之后陆陆续续地有人上台点歌唱歌,也有人跳起舞了。完全和赵以沫记忆里他们的形象相反。
15第三十六章
赵以沫正喝着酒杯里的饮料,就听见对面的男生堆里,齐喊,“上台上台上台。”
询问了旁边的人,才知道他们在玩划拳,输得喝一口酒并上台表演节目。
然后赵以沫就看见,文质彬彬的李谦上台了。
呃……他今天穿得很……书生气。
不愧是班级第一的学生,考去了清华的才子。
李谦一上台就跑去点歌,磨蹭了半天也没弄好,然后就有上台帮他。
赵以沫看着李谦站在话筒前,不自然地咳嗽就很想笑。李谦,真的很棒呐。
背景音乐一响起,赵以沫就觉得熟悉。
然后就听见旁边的人鼓掌叫喝着,“赵以沫赵以沫!”
李谦开始唱的时候,大家才安静下来,赵以沫也终于知道他唱的是什么歌。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
明天你是否还惦记曾经最爱哭的你
老师们都已想不起猜不出问题的你
我也是偶然翻相片才想起同桌的你
……”
李谦唱的很好,台下所有人都安静地听着。赵以沫紧紧地握着酒杯,看着台上五彩斑斓的灯光下照耀的李谦,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当李谦哼起“啦啦啦……”,全部人都站起来鼓掌,赵以沫也被旁边的人拽着站起来。
李谦唱的时候没有看她一眼,直到现在,他才好似瞥了她一次,又转过头,说,“我只会这首新歌,没有其他目的。”
好像在故意解释,大家原本想起哄,最后听到他的话都作罢。
赵以沫坐在角落,五味杂良。
那天晚上,赵以沫躺在床上,看着信息栏里,那条李谦发来的新年祝福,她没有回。
她磨蹭着屏幕,敲下了“谢谢”,点击发送。
几秒后,就有短信过来。
他说,“嗯,晚安。”
彻夜难眠。
第三十七章
开学报道第一天,赵以沫认识了同一个宿舍的新同学,三个来自不同地区的女孩。
一号床的女生叫沈佳佳,新闻系;二号床的女生叫魏萱伊,和赵以沫一个系,外语系;四号床的女生叫李慧,文学系。
赵以沫主修英语的教授,很和蔼,大概四十几的岁数。
第一节课,他介绍了自己的姓名,姓苏。赵以沫看着他的姓氏,想起了苏景然。
这个时候,他应该也去学校报道了吧。
赵以沫把手机翻出来,撑着下巴,看着通讯录里他的名字。这时候他在做什么呢?
正看得入神,就听见苏教授喊她的名字,她愣愣地抬头。
“是叫赵以沫吧?”
赵以沫尴尬地站起来。完了,第一节课玩手机就被抓了。
“那科代表就你当了。”
“啊……啊……哦。”
赵以沫一脸疑惑地坐下来,坐在旁边的魏萱伊就靠过来,“你真要当?”
“怎么回事儿?”
“刚刚老师问谁要当科代表,就你举手了。”
举手?赵以沫茫然,猛地想起刚刚自己看手机的时候撑着下巴,估计被误以为是举手了……
“呃……”
第三十八章
武汉这座城市,是她第一次来。
陌生的省份,陌生的面孔。赵以沫时常在宿舍熄灯后,一个人在校园里走着。这就是大学,新的开始。
渐渐凉却的温度,一点点渗透这座城市。夜里的凉风,让此时的赵以沫冷得抱住手臂。
赵以沫坐在小石阶上,手机屏幕的微光打在她的脸上。
于尘蓝发来的短信:最近还好吗?
赵以沫抿唇,已经多久没见到他们了,她一点也不喜欢大学时光,这种碌碌无为的生活状态她一点也不喜欢。
曾经的他们还好吗?
于尘蓝,你呢,还好吗?
李谦,你还好吗?
还有,苏景然,你又在做什么呢?
赵以沫点下拨打键,拨通了于尘蓝的号码。“喂?于尘蓝。”
“以沫,你最近怎么样?大学生活一定很好吧。”
赵以沫听着于尘蓝依旧欢快的语调,她很想说,不好,她不喜欢。
但在大学,每个人都很友好。只是她找不到曾经那样可以一起烦恼的知己了。
“嗯,还好。你呢,不是去找谢光屿了吗?”
“切……谁说我来找他了。”
“呵呵,当初你填志愿的时候,不是毫不犹豫地就填了他的大学吗?连第二志愿都不填。”
“……懒得理你……以沫……告诉你件事。”
风吹大了,赵以沫觉得手臂凉得快冻了,便从石阶上站起来,“你说。”
“苏景然他……”
多久没听见这个名字了。赵以沫勾起嘴角,慢慢地走下来。
“他也去了武汉大学,你有没有……”
“啊……”
赵以沫听到这个消息,脚下一个不稳,狼狈地从石阶上滚了下来,头重重地敲在地板上。
痛,额头钻心地痛。
赵以沫看着手里被自己捏紧的手机里,隐隐地传来于尘蓝着急的声音。
“赵以沫?你还在不在?你怎么样?”
“嗯,不小心把东西打翻了……”
赵以沫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膝盖上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