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
我刚出差回来，就接到朋友宋杰的电话。他告诉我周易民被查出患了肺癌。
“什么！他不是腰间盘突出吗？”我难以相信。
当天下午我和宋杰等几个哥们一起到肿瘤医院去看望周易民。
周易民到是显得很坦然，微笑着向各位打招呼。年轻的妻子见此情景不禁黯然落泪转身走出病房。
“大夫跟我说了，幸亏发现的早，我说做完手术只要不扩散怎么也能再过个十年八年的。”周易民向几位朋友介绍自己的病况。
“什么时候动手术？”
“后天。”
宋杰提出个大袋，把大家买的东西往桌上放。
“这是我们托关系买的灵芝苞仔粉。”
“还是你小子有办法，一下搞了这么多。”周易民脸上露出了笑容。年轻的妻子走回病房，眼睛红红的，看来她刚才大哭了一场。
“你们都坐吧，别站着。”
“没事，没事，我们一会儿就走了。”宋杰给哥几个使了个眼色。
“我们走了，易民你踏踏实实养病吧。”
“你好好休息吧。”
“别想太多了，会好的。”
我等几个朋友走出病房。
天气灰蒙蒙的，细细的雪粒刚一接触地面就化了。
我呆呆的望着空中的雪粒，忽然有一种幻觉，似乎每人都象空中的雪粒，在经历了短暂的飘舞之后落下地面就融化了，消失了。
“老大，楞什么神呢？”宋杰拍了我的肩膀一下。
我回过神来：“没什么，今年的雪够早的。”
另一个哥们说：“这哪里是下雪，我看是雾。”
“我看，干脆都别回去了，一起聚聚吧。”另一位提议道。
宋杰马上响应：“是呀，咱们哥几个每年都聚一次，今天就提前聚吧。”
来的五个人当中，我岁数最大，其余的都三十出头，我们当年都在计算所公司干过。现在除了我与宋杰没有自己当老板以外，其余三个人都自己当老板开了公司。我们五个人开了四辆车，只有宋杰没有车，他坐在头一辆车上带路，我走在最后。
宋杰所坐的头车左拐右拐到了近郊区一个僻静的地方。几个人把车停好。我有些不理解宋杰为什么要带我们到这里来。
门脸不大，装饰得古香古色，竖着挂一个小招牌“庭院幽香。”
进门之后有几位中式民族服装的小姐迎上来。
“先生几位？”
“五位，要靠里边的。”
“请跟我来。”
几个人沿着长廊走了好长一段，小姐带我们进了一个别致的包间。坐下之后，宋杰颇为神秘的说：“这是我们开发的据点。”
“有什么特色呀？”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小姐，老规矩，我要乙类套席。”
没过多久，二位小姐把凉菜先上了，全是山珍野味。
“明白了吧，我要的全是家常野味，好吃不贵。”
大家都一起动筷子，一吃味道还真不错。
“来，为咱们还都健康先干一杯。”
“干。”
干完之后，大家都沉默了，由于周易民的缺席使我们心里都蒙上了一层阴影。我们都知道周易民手术之后如果不顺利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离开这个喧闹的世界。
我缓缓站起来，端起酒杯：“我提议，为易民能早
我缓缓站起来，端起酒杯：“我提议，为易民能早日康复干一杯。”
众人都站起来：“干。”
又一阵沉默。
“哎，我说哥几个，别太沉闷，人还没死呢。干嘛呀，振作点。”宋杰见大家都沉默首先打破沉默。
“是呀，老大，别替古人担忧了。”
“别怪我情绪不好，我是觉得易民这小子虽然平常有点自私，可是他人心地是很善良的。以前每年聚会的时候，他都能给大家带来欢乐，可是现在却得了这种病，太可惜了，他才三十岁呀。”
我说着说着，有些哽咽。
“是呀，他跟我也是多少年的交情了。他现在这工作还是我推荐的呢！不过，现在已经这样了，咱们也别跟自己过不去了。来，哥几个，招伙，喝酒。”
小姐又开始陆续上热菜，大家七嘴八舌开始转移了话题，气氛活跃了许多。
到了晚上九点，哥几个总算吃完了饭，个个都有些飘飘然。
宋杰向服务小姐招招手，示意她把桌子收拾上茶。小姐按了房间内的一个按扭，一会儿又进来两个小姐一起收拾。
小姐把菜撤好后，又坐到了门口。宋杰拍了她一下：“好了，你的任务完成了，把你们那几个出色的叫来吧。”小姐转身出去，不一会儿来了七八个小姐，个个花枝招展。
“宋杰，你这是干什么。”我虽然喝了不少酒，但头脑还是清醒的。
“咳，人生在世，有几年奔头，老大，放开点吧。”
其他几个看来是老手了，也都应和说：“既然来了，就耍耍吧。”
宋杰挑了一个漂亮的小姐把她推到我面前。随后自己也选了一个，还剩下几个都随服务员走了。
“老板，贵姓呀？”坐在我身边的小姐主动搭话。我心里很别扭，虽然小姐长得挺漂亮，可那装束和描得重重的眉让我觉得索然无味。和青春丽质的高雪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所以对小姐的问话我根本不搭理。
“老大，是不是有心上人呀，对这么漂亮的小姐都无动于衷。”宋杰抱着我旁边的小姐说。
小姐也没想到我会对她这样，显得有些别扭。这时另一个哥们点了曲子唱起来。宋杰带着小姐跳起舞来。
这样过了大约半小时，在我身边的小姐实在觉得无趣，借故去卫生间，到外面吸了根烟，刚好有旧相好的打过电话来，她到包间对我说：“老板，对不起，我那边来人了。”
我通情达理的说：“那你去吧。”
“要不要我再给你叫一个？”
“不用，谢谢你。”我掏出100元给她，小姐犹豫了一下接过。
“哎，老大，你怎么这么大方，这小姐没到时候你凭什么给她钱。”
“咳，毕竟呆了半小时。”
“瞧，老大，什么年头了还放不开。你刚才连摸一下都没摸，真有你的。”
“哥几个，别因为我扫兴，不是我觉悟高，假正经，我今天确实没心情。”我怕哥几个扫兴解释道。接着我又点了一首老歌：“驿动的心。”
哥几个一会唱一会跳，折腾到半夜才结束。
几个人的酒经过这一闹腾差不多都醒了，走出长廊来到院子里我们发现地上象铺了一层白霜一样。
“呦，真下雪了，要不别回去了，路太滑。”
“干脆一人包一个好了。”
我没有理会别人的意见，先把自己的车打着。
“怎么，真走呀？住一夜算了。”
“不行，我还有事，你们要住就住吧。”
说着我把车开起来，其他人一见也都走回自己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