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道路越来越难走,也越来越窄,看来这只是一条机耕路,而且很可能是死胡同。我一惊,忙说,“赶紧掉头,走错了。”啊,富二代女也意识到了,“怎么办啊,这么窄,车子这么大,怎么掉头啊?”“不要慌,小道士,你下来,我们俩一人看一边,你慢慢掉头”。我和小道士一左一右,帮着富二代女看着,尽量不让车轮子掉到路边的沟里去,不知腾挪了多少遍,车子总算掉了过来。可是,人声越来越近了,一道道惨淡的蓄电池灯光朝我们这边晃来晃去。看来,真是冲着我们来的。“不要慌,冷静,先开到岔路口再说”。富二代女点点头,一脚油门,宝马X5真不是盖的,发动机低沉地咆哮起来,车子一溜烟向前,呵呵,这么糟糕的路,也开出了明显的推背感。很快到了岔路口,猛地一左拐,上了正道,只是那些人已经在前方不足百米了。借着宝马的远光灯,我看清了,大概七八个人,有男有女,为首的好像正是王二瞎子。呵呵,这么快啊,真有组织力,不禁让我想起沈姨说过这个瞎子在哪里搞了个什么社的,肯定是临时在附近找了几个同伙了。这些人手里除了蓄电池灯外,有几个还拿了家伙。
“怎么办啊,大刘!”,富二代女都快要急哭了,小道士也回过头看我,一脸的惊慌,旁边小周也紧紧地拽着我的衣服。我必须沉着冷静,反正是豁出去了,唉,今天真倒霉啊,井底下那汉子不知死活呢,现在怎么办?我咬了咬牙,恶狠狠地对富二代女说,“,前面那段路还算平坦,冲过去吧,他们不会真拦的,谁不怕死啊!”“啊,你不是让我犯法吗!”富二代女一脸的失望,“你要是不想让我们都被他们绑起来,你要是不想被他们**,就冲过去,只能这样呢。”我冷冷地答道。富二代女还在犹豫,小道士转过头去盯着她看,似乎在鼓励她,我看的很真切,她一咬腮帮,车子猛地向前冲去,我们的后背狠狠地撞在椅背上。前面的人已经走得很近了,似乎被宝马车的咆哮惊呆了,一动不动,啊,难道真的要撞死人了,真是造孽啊,这些愚昧的人。说是迟,那时快,当车子快要冲到他们跟前的时候,他们还是迅捷地向两边散开。在这刹那间,我看见了王二瞎子似乎不敢相信的那种惊疑脸神。宝马冲过去了,他们也回过神来,“嘣、嘣”两声巨响,似乎有石块砸在车子的后背,我回过头去看了看,这些人离我们越来越远了。再回过头来看富二代女,似乎既为冲出重围而庆幸,又为她的座驾受伤而心疼。
很快,宝马上了公路,离乡里不远了,能看到还算密集的灯光。“过会儿经过乡政府的时候别停,直接回县里。”“为什么啊!”富二代女嘴上嘟哝着,似乎还再为她的宝马受伤心疼呢。路过乡政府的时候,我看了看,楼里面只有稀稀拉拉的三四个房间有灯,并无其他动静。道路旁,昏暗的路灯下,行人不多,只有前面路口附近几个人围着烤肉串的大排档,听到宝马的鸣笛声,转过头来,对着平日很少见的豪车评头品足。宝马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忽然,一人大声嚷道,“哎呀,后面车灯碎了,被追尾了啊,哈哈!”,富二代女听了,更是眼泪要下来了。这时,后备箱又传来明显的呻吟声。想是老妇人醒了过来,又在挣扎了。“快走,别磨蹭,”我催促着富二代女。车子很快驶离了那条不长的街道,又进入了茫茫暗色。偶尔,对面来了辆车,错车时呼啸而过。我也陷入了沉思,到哪里去呢,回自己家,我真不想把这些事情搅和到家里去,特别是我那可爱的娇妻小倩,胖儿子嘟嘟。到富二代女家里,恐怕也不行,回想起临行时她父亲的眼神还让我浑身不自在呢。想着想着,富二代女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看,减了速,接听了,“在路上呢,……快回来了……,没什么事呀,……知道了,知道了”。就挂了。
“你爸打来的?”我关切的问着,“是啊,他怎么好像猜到我们这边出了什么事一样,平时我出门,也没这么关心过我啊?”“啊!”我忽然一个激灵,联想到早上他接电话毕恭毕敬的样子,难道,难道他也是其中的要角?“唉,到县城后,你有没有什么别的地方可去,这车后备箱装了个人,到你家我家都不太好吧!”,我小心地问道,期待着肯定的答案。富二代女这时才关心起后备箱的老妇人了,“她是谁啊,你干嘛把她捆成这样啊,大刘,到底怎么回事啊?”“唉,一下子说不清楚,反正这个人十分关键,本来我也不想掺和这件事,可事已至此,我就是就此袖手,恐怕也脱不了身了。”“唉,唉,这可不关我事啊,我只不过去问个卦,怎么落到这么一身臊。”富二代女气呼呼地说着。我也很无奈,小道士和小周都低下头了,好像富二代女今天的遭罪都是他们造成的。富二代女觉察到身边小道士的变化,腔调又软下来了。“唉,真倒霉,谁叫我和你家小倩关系这么铁呢,我想想看吧!”呵呵,我心里笑了笑,你恐怕是怕不能把小道士直接带回家才这么说的吧。“我们家在县城还有几处房子,有一处是毛坯,在开发区那里,我以前去过,大门钥匙我串在钥匙串上了”。“你钥匙串放哪了,在车里吧?”真是听的我又喜又急的。“啊,我的钥匙串,哎呀,应该在包里,我下车时怕包包弄丢,就放在后备箱了。”“后备箱?我刚才怎么没看见啊,”这下我是真急了。
“靠边停车,我到后备箱看一下”,宝马一个急刹,停在路边,富二代女揿下按钮,我掀起了后备箱,一股臊味扑鼻而来,我不禁皱了皱眉头,借着里面微弱的灯光,我看见老妇人也在扭着头看我,苍白的脸上除了仇恨、惊恐,还有一丝羞涩,她的下半身湿了老一大片,由于蜷缩在里面,可能上衣的一侧也湿了。看来是她尿急,嘴里塞了东西,没办法,只好就这么尿了。我感到一丝不安,毕竟是一个将近花甲的老妇人了。仔细看了下,她的鼻子下面还有一丝血迹,可能是车子颠簸时在后备箱里撞着了。唉,老公儿子俱在,何苦装鬼呢。找钥匙串要紧。我暂时收起同情心,在老妇人的脚那头那堆食品里翻腾着。呵呵,一颗悬着的心落了地,一个花里胡哨的小坤包躺在里面,我拿了过来,包底有点潮,可能是沾染了老妇人的尿,真恶心。拉开拉链,果真有一串钥匙。“再委屈会您了”,我面无表情地朝老妇人说了句。关了后备箱,回到后座。“呵呵,钥匙找到了,那一把是的啊?”宝马又上路了。富二代女似乎有些犹豫,有一丝悔意,“大刘,我们别去那里了吧,把这个人交给丨警丨察好了,刚才在乡里我就这么想过,就是怕那里的丨警丨察靠不住,现在回县里的,直接上公丨安丨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