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承铮得了便宜卖乖,惹得刘婶很高兴。
莫玉华忍不住翻了两个白眼,在刘婶面前什么都不能说,却暗暗给了林承铮好几个凌厉的具有杀伤力的眼神。
林承铮居然是开着凯迪拉克过来的,那么招摇的停在刘婶家的小院前。
莫玉华他们回来的时候看到车边已经围满了人。顿时愕然。
刘婶也被吓得不轻,一看到那个车子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倒是林承铮微微咧嘴一笑。有个中年大叔从人群中兴高采烈的走过来,一看到林承铮便说:“车子的主人来了,这车就是这个年轻人的。”
他不遗余力的替林承铮说好话,车子如何好,人品如何优秀云云。莫玉华听得都想笑,林承铮是刚来的吧,怎么这大叔好像认识他n久似地,说起话来这么顺溜的还不用打草稿。林承铮该不会是贿赂他了吧。她终于看向林承铮,林承铮像是了解她的疑惑似地,眨眨眼:“我刚才在村口迷路了,不知道往哪里走,是这位好心的大叔带我进来找你的。”当然最后他还奉送了一包好烟,这才有了现在的场面吧。
莫玉华的目光带着深深的鄙视。还有对那位大叔的仇视。她轻轻从鼻孔里哼了两声,越过重重的人群朝内走去。
林承铮亦步亦趋的看着她。莫玉华进了自己的房间,锁上了门。林承铮碰了一鼻子的灰。
外面的人群已经散去了,刘叔和刘婶对望了一眼,刘叔就开口说:“年轻人,过来这边坐下吧。”
刘叔家的条件不是很好,桌子还是那种深黑色的木头做的,不过收拾的很干净,看得出来是本分而善良的老实人家。
刘婶为他端来了一杯茶,林承铮道了谢,刘婶问她是不是惹玉华生气了。
林承铮一时之间也不知从何说起,他们之间的这一团乱啊,非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的。
刘婶又说:“玉华是一个非常好的女人,我们两打心眼里疼她,如果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我们老两口可不依。”
林承铮正在喝茶,听到刘婶的话不由一怔,要是被他们知道前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是不是刘婶就会拿扫把把他赶出去了?
“玉华是因为你才来我们这里的。”刘叔又开口了。
林承铮无比真诚而抱歉的说:“都是我的错,希望我能跟她好好谈一次。”
刘叔与刘婶又对望了一眼,刘叔坐在林承铮的对面抽烟:“年轻人,做错事情了还可以改正,别等到没机会的时候才来后悔。”
林承铮默然不语。刘叔与刘婶虽然只是本分的庄稼人,可是他们与土地亲厚了一辈子,身上有着最朴实的农家气息,反而让林承铮无言以对起来。
刘婶上前说:“我帮你去敲敲门,你要好好跟玉华谈。不可以伤害她!”
老房子的隔音效果并不好,莫玉华在里面已经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所以不等刘婶上前敲门,她已经自动打开了房门,林承铮听到动静回头,莫玉华已经一脸平静的站在那里,并对他说:“我们出去谈吧。”
刘叔和刘婶担忧的看着她。
莫玉华却安慰他们:“刘叔刘婶,别担心,我们谈一下就回来。”
莫玉华在一个矮矮的小山坡上站定,下面就是一个斜坡,她张开双臂,深吸了一口清冽的空气,才说:“好了,你想谈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林承铮站在她的身后,望着她的背影,她穿的不多,纤瘦的背脊,紧身的牛仔裤,身段窈窕。好半天,他都没动静,莫玉华微笑着回头,看着他:“既然你不说,那就我说了哦。”
林承铮深深的凝视了她一眼,就听莫玉华已经开口:“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过来,其实完全没有必要,我们都是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人,都能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不是吗?如果你是因为那件事情而觉得过意不去的话完全没有必要,我觉得没什么不可以忘记的,所以你赶紧回去吧,我只是在这里住几天而已,马上也要回去了。”她最后无所谓的耸耸肩,而林承铮却佩服她能将那样的事情跟完全民事行为能力挂钩。
“你一点也不介意发生这样的事情?”林承铮深深的挮视她。
莫玉华没有与他的目光对视,却反问:“什么事情啊,我都已经忘记了。”
她无所谓的态度似乎激怒了林承铮:“我们认真的谈一次难道不行吗?”
“难道我没有认真的跟你谈吗?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吗?”莫玉华接二连三的反问,“可是最认真的一次我们已经谈过了不是吗?我们说好了只做朋友的,friends。”她微仰起头,逆光里,她需要眯起眼睛才能看清林承铮的模样,“你应该知道这个词的含义吧,还有,别忘了你在美国已经有了一个不错的交往对象。”她的心中微酸,语气也不自觉的低落了下去,“承铮,回去吧,忘了我吧,你说的很对,我们之间不可能。”
莫玉华没有多余的饰品。她对项链耳环一点也不热衷,所以全身上下干干净净,就连包里都从来不放镜子和梳子。可是,现在的她,却随身带着一把玉梳,那把精巧的,小小的带着翠绿色流光的玉梳。
那是林承铮送给她的。
晚上睡觉前,她从包里拿出来。玉梳泛着莹润的光泽,小小的安静的躺在她的手心里。林承铮不知道去了哪里,车子却停在刘婶家门口。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又在烦恼什么,心中惆怅不已。
而林承铮却坐在一家小小的酒肆内。这里完全是卖酒的小酒家。各种各样的酒都有,不过他不是故意来喝酒的,而是路过这里的时候被那个大叔叫住,才进来陪他喝两盅的。
他很少喝酒,酒量却是不差的。那天晚上跟莫玉华喝酒,或者说,是他有心的吧。是吗?他的潜意识在鄙视自己。
大叔给他倒满一杯酒,又被自己斟了一杯,才说:“年轻人,什么事情这么闷闷不乐的。”
林承铮仰头喝下一口酒,这才抬头,淳朴的小农村里的人都透着一股淳朴的气息,不过他只说自己遇到了一点麻烦,正在努力解决中。
大叔是个过来人,叹了一口气:“感情的事情吧。你们年轻人啊,不懂得珍惜,像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知道一份真感情有多么不容易了,我只怪自己当初没有坚持,所以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的。”大叔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开始说起自己当年的往事。
林承铮是个有礼貌的人,也不打扰他,就听他默默说。
直到深夜,大叔完全喝醉,才止住话题,村庄已经完全陷入了寂静的黑暗,林承铮坐在小酒肆内,大叔趴在身边的桌子上开始打呼,而林承铮却清醒的很,毫无睡意。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照射在村庄上方。
林承铮在小酒肆内坐了一夜,刚刚站起来伸展了一下四肢,就听到刘叔远远的急匆匆的跑过来叫来:“林先生,林先生----”
林承铮蓦地有了不好的预感,急忙跑出了小酒肆,刘叔手上拿着一张纸条递到他的面前,喘着粗气说:“林先生,不好了,玉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