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把应该做的,全都帮着男人做了。她抱着大癞子的身体,亲着男人的嘴唇,摸着他的赖利头,撕扯他的胸肌,一遍又一遍地咬。
男人也将女人抱在怀里,拼命地颤抖。
天不亮刘媒婆就起来了,开始收拾东西,钱包,换洗的衣服,全都帮男人放在了包里。
她还洗了脸,梳了头,换上了新衣服。把女人最好的印象印刻在他的脑海里。
吃过早饭,宋子健过来了,上了汽车,那台轮椅也被手下人搬上了汽车,招呼大癞子上车。
大癞子对刘媒婆恋恋不舍,刘媒婆也对大癞子盛情难却。两个人抱了又抱,亲了又亲。看的宋子健差点掉两眼泪。
最后,男人终于上车了,女人追着汽车的影子,一口气将男人送出去老远,直到看不见。
宋子健甚至发现大癞子脸上的泪还没有干。
他问:“癞子,你跟刘媒婆相差多少岁?”
大癞子说:“整整二十岁,刘婶43了,我23了。”
“那你为啥会看上她,她都这么老了,你们俩的感情还这么好,她为了你的前途甚至可以献身?”
大癞子凄苦一笑:“宋叔叔,我跟她事儿,你不懂。人跟人的经历不一样。容貌不是判断一个女人好坏的标准。心里对我好才是最关键的。”
宋子健的确不懂,还有点费解。
刘媒婆不丑,可女人毕竟年过四十,容光也就那么几年。
十年以后,刘媒婆脸上出现皱纹,人老珠黄,他觉得大癞子还会跟她好。
大癞子这人很坏很坏,有时候坏的让人无语,砸烂他的心都有。
只有那份对感情的执着,让宋子健佩服不已。
大梁山人就是大梁山人,跟山外的人不一样。
宋子健也觉得这一去凶多吉少。王海亮不会要他的命,可那条霸王獒黑虎不这么看。
任何敢于侵犯主人的来犯之敌,全都死在了黑虎的利爪跟牙齿下。
万一自己的牛头梗战败,黑虎下一个扑咬的对象就是他。极有可能会死在黑虎的嘴巴里。
但是宋子健并不害怕,他早就活够了,也早就生不如死。
他做了二十年的残废,身边没女人,也没子女。唯一的目标就是复仇。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跟王海亮之间,只能活一个。
汽车的速度很快,终于靠近了大梁山。
但是宋子健没有进村,而是把车停在了距离鹰嘴涧不远的空地上。
他把这里选择成为战场,是有目的的。
因为当初,他就是从不远处的山坡上掉下去的。也是在哪儿变成残废的。
哪儿有一片空地,非常宽敞,是个好战场。
他下了车,继续坐在轮椅上,再次瞅瞅大梁山。
大梁山真的变了,跟二十年前完全是两个样子。
四周是密密麻麻的果林,还有庄稼地。山上的果子成熟了,红彤彤一片。
不远处是村里的工厂,工厂的两个大烟囱咕嘟咕嘟冒着烟。再旁边是砖窑厂,羊场跟猪场。
过去猪场,再走七八里,就是铁矿厂,铁矿厂的东边,是煤场。
煤场的煤被挖出来,形成一座大大的煤山,高耸入云。
不远处的村子隐约可见,处处是小洋楼,还有家属楼。
街道是那样的平整,干净,人身上的衣服非常整洁。
二十年前,宋子健来到大梁山的时候,这儿还是一片焦土。到处长满了茅草。
村子里是低矮的茅草房,处处是一片昏黄。
那片昏黄,至今还印刻在他的脑海里,土打墙的房子是昏黄的,人身上的衣服是昏黄的,不远处的山石也是昏黄的。
还有草地,更是昏黄的。整个大山被笼罩在昏黄的世界里,统一的颜色。
现在二十年过去,大梁山竟然变得五颜六色,笔直的山道又加宽了一倍,从大山里横穿而过。
山上的小路也全都成为了泊油路,泊油路的两侧山花烂漫。
小路上有很多凉亭,长椅,上山的小路也修成了一条条台阶路,台阶的旁边是护栏。
大梁山再也不是从前的样子了,变得富饶,美丽,繁华,人丁兴旺。
这都是王海亮的功劳,当然,也有他宋子健的功劳。
如果不是当初他跟着李秘书为大梁山批了贷款,就不可能有大梁山的今天。
那些贷款,王海亮早就还清了,这还不算,五个村子每年创造的利润都上亿。
大梁山是z市的纳税大村,也是z市的骄傲。
无论怎么富饶,也不可能抵消他内心的愤恨。
因为这些富饶,跟他宋子健无关。
这天早上,王海亮收到一封匿名信,信是这样写的:
尊敬的王董事长,您好。
多年不见,您当初欠我的债,是不是该还了?
如果是条汉子,就拉上你的狗,跟我到鹰嘴涧的山脚下决斗。
如果没胆子,你只管做缩头乌龟,我保证不嘲笑你。
你给我磕三个响头,咱们之间的债就算清了。
我在鹰嘴涧等你。
这封信没有署名,也没有发送地址,是村子里的羊倌送来的。
那羊倌是个傻子,彪呼呼的,话也说不清楚。
王海亮的心里闷得不行,不知道谁这么大口气,要找自己决斗。
现在什么年代了,还流行决斗?不会是谁跟自己开玩笑吧?
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王海亮八面玲珑,游刃有余,从没得罪过任何人,商业上的朋友也对他毕恭毕敬。
因为海亮太慷慨太豪气了,非常乐意助人,人缘极好。
他有心不去,可这封信虽然字数不多,句句像刀,字字如剑,一下子将他的怒火激了起来。
发现王海亮犹豫,旁边的张建国问:“海亮哥,咋了?”
海亮将那封信递给了张建国,张建国扫了一眼,噗嗤笑了:“海亮哥,这是在跟你开玩笑?别搭理他。”
王海亮皱紧了眉头,道:“我看没那么简单,这封信上的字迹很熟悉,我好想在哪儿见过,说不定真的有人对我误会了,我觉得应该出去跟他解释一下。”
张建国道:“杀鸡焉用牛刀?让我去,或者让天昊去,天昊今天刚好在家,放假有几天了。”
王天昊的确在家,训犬场放假了,雪獒小白也在家。张建国担心海亮出危险。
现在的王海亮跟当初可不一样了,身价十多个亿,一出门前呼后拥,光保镖就有几十个。
他的安危决定了整个大梁山的兴衰。
王海亮摆摆手一笑:“没必要,我又不是泥捏的,那人还能把我吃了?”
就这样,王海亮站起身离开办公桌,背着手走进了工厂的大院。
他冲旁边的黑虎呼喝一声:“黑虎,跟我走,咱们出去瞧瞧。”
王海亮心如止水,这就叫做人坦荡荡,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对他来说,世界上没有化解不了的矛盾。实在不行,就用钱砸晕他。
猎狗黑虎跟在主人的后面,一人一狗直奔村南不远处的鹰嘴涧。
一路走,王海亮一路思索,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跟谁有仇。
从前,他得罪过张大毛,可张大毛跟他的恩怨早就两清了,而且他们的感情形同父子。
他的罪过张二狗,可张二狗没必要跟他决斗。就张二狗那胆子,吓死也不敢跟他王海亮叫板。
目前的张二狗跟耗子差不多,看到海亮就打哆嗦,没胆子跟他正面交锋。
他的脑子层层过滤,一个个人筛选,还是想不到是谁。
黑虎跟在主人的后头,不紧不慢走着,脚步稳健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