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还挺硬,说:“叔,你打吧,打死我算了,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你打死我,我也不会娶巧巧!”
张建国也不能把如意打死,气的嘴唇发抖,骂声:“你给我滚!我不会让巧巧嫁给你,马上滚!”
如意是害怕张建国的,吓得屁滚尿流,一溜烟的跑了,转眼不见了踪影。
巧巧冲出了家门,打算投河自尽,因为她觉得被男人亲,身子已经不干净了,如意又不要她,活着干啥,死了算了。
单纯的女孩子到了鱼塘的岸边,看了看深不见底的鱼塘。
这鱼塘从前是不深的,里面的水可以没到齐腰的位置。
但是如意承包以后,用钩机把鱼塘挖深了,便于养殖甲鱼。淹死个把人没问题。
这一年,跟如意在一块,巧巧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他喜欢看着如意笑,喜欢看着如意哭,喜欢看着如意皱眉不展的样子,如意的每一个表情,对巧巧来说都是享受。
她想着跟如意走过的这段快乐时光,心里酸楚地不行,真想一头栽进去了却残生。
如意哥,俺走了,你跟灵灵好吧,妹妹祝你们鸳鸯戏水,比翼双飞。
巧巧终于一头栽进了水里,水面上就荡起一圈好看的涟漪。
哪知道巧巧在前面跳水,被身后的如意看得清清楚楚。
如意被张建国追的跟兔子一样,跑出家门以后没敢回家,而是直接来到了鱼塘。
鱼塘晚上必须要有人看,他害怕有人半夜捕捞。
刚刚走到窝棚的旁边,他就看到了巧巧的身影,如意吓了一跳,他知道巧巧要干傻事儿。
如意大呼一声:“巧巧,不要啊——!”可是已经晚了,巧巧的身影淹没在了水里。
如意吓得同样一头冲进了水里。
摸索了半天,终于摸到了巧巧的衣服,如意把巧巧抱起来,抱进了窝棚里。
接下来就是按压她的胸口,帮她排水,利用人工呼吸救人了。
如意努力向着巧巧的嘴巴里吹气,一边吹一边祈求:“巧巧,你别死,别吓唬如意哥,要不然你爹会把我打死的!”
按压了好久,吹了无数口气,也不见巧巧醒过来,如意真的慌了。声音带着哭腔:“好吧,只要你不死,我就答应你,娶你做媳妇,求求你醒过来吧。”
或许是这句话让巧巧有了反应,女孩子噗嗤吐出一口水,终于转醒。然后猛地抱住了如意,道:“你说话算话,不许反悔。”
如意这才知道上了女孩子的当,巧巧是在装死。
其实巧巧的游泳技术好极了,比如意还好。她是在吓唬他。
如意知道自己中了圈套,但是话已经出口,没有了回旋的余地。只能傻愣愣发呆。
就这样,如意跟巧巧的恋爱终于展开。
因为闺女的年纪小,距离结婚的时间还很长,所以大人没打算为他们办喜事。就是让他们先处着。
再过两年,等灵灵的年龄大一点再成亲。
这件事唯一不满意的就是如意。直到现在为止,他还是在思念着灵灵,灵灵走一年了,在欧洲不知道好不好?
如意喜欢一个人坐在池塘边上发呆,一个人坐在窝棚里发呆,有时候会坐在小船上吹箫。
如意的箫吹得很好,那萧声绵远悠长,悲哀十足,充满了对灵灵的思念跟愧意。
这些天,村子里的谣言也纷纷传来,很多人都说灵灵在国外恋爱了,跟一个金发碧眼的洋毛子在谈恋爱。
那个洋毛子是个石油大亨的儿子,追灵灵追的发狂。
又有人说,灵灵已经跟那洋毛子同丨居丨了,两个人发生了关系。
还有人说,灵灵被洋毛子搞大肚子了。
反正说什么的都有,搞得如意的心里惶惶不安。
他真的好想立刻飞到国外,跟灵灵相聚。可是又舍不得爹娘。
如意打算招个人,来帮自己管理鱼塘。
他一个人忙不过来,因为不单单要买鱼苗,拉料,喂养,而且还要进城送货。巧巧又是女孩子,没什么力气。
白天问题不大,那些甲鱼他自己喂就可以了,关键是晚上,必须要找人看,要不然村子里的人会偷偷下去捕捞。
甲鱼可是非常值钱的,一只成品的甲鱼可以卖四五百块,个子大一点可以卖到六七百。
而且甲鱼有个习惯,就是夜里必须要爬上岸边的沙滩栖息,产软,成群结队。
现在虽说大批的甲鱼已经卖掉,可是剩下的那些都是精品,而且都是即将生蛋的母甲鱼,肚子里都有甲鱼蛋,那可是来年所有的希望。
如意非常发愁,不知道该聘请谁做自己的助手。
正在哪儿纠结呢,张大毛屁颠屁颠找到了他。
张大毛自告奋勇找到了如意,说:“如意,你这儿用人不?要不我给你打工吧。”
正瞌睡呢,来个枕头。如意当然高兴了,问:“爹,你说的是真的?”
张大毛说:“当然是真的,我啥时候骗过你?退休以后,啥事儿也没有,闲的发慌啊。你是我儿子,我不帮你谁帮你?放心,我不要钱,是免费的。”
如意赶紧说:“那好,只要你帮我看好甲鱼,我照样给你工钱。”
张大毛道:“我说了,一分钱不要,爹老子给儿子看鱼塘,还要什么钱?”
于是,张大毛担起了如意甲鱼的守护工作,白天帮着如意喂甲鱼,晚上就返回那个窝棚里睡觉。
张大毛非常勤谨,他之所以要帮如意,原因只有一个。
那就是,如意是他亲儿子。
他竭力在补偿他,补偿对儿子二十多年的亏欠。
当初,他跟喜凤嫂一起生下了如意,现在,四周没人的时候,如意还一口一个爹叫着他。
面对唯一的儿子,不要说义务帮忙,要他的命,张大毛都不皱一下眉头。
只要儿子好,只要如意幸福,就是他张大毛一辈子的幸福。
如意的那个窝棚不错,里面有煤火,有床铺,有褥子,有被子,空气新鲜,非常的清静。
当天晚上张大毛就搬到了如意鱼塘边的那个窝棚里。
晚上,夜凉如水,已经进入深秋,大多数甲鱼都不出来了,要在水下度过一个温暖的冬天。
这个时候,是看护甲鱼最重要的日子,因为冬天的甲鱼不动,一抓一个准,十条甲鱼那可就是几千块。
张大毛躺在窝棚的小床上,美美抽着烟锅子,惬意地不行。
我张大毛有福气啊,闺女是企业家,儿子是企业家,子女双全,家庭圆满,没病没灾。这么甜滋滋的小日子,赛过活神仙。
正在哪儿美呢,忽然外面传来一声女人的呼唤:“大毛哥,歇着呢?”
张大毛仔细一看,手里的烟锅子掉在了地上。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窝棚外面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刘媒婆。
张大毛看到刘媒婆就头疼。
一年来,这刘媒婆跟张膏药一样,黏上他还撕不开了。
那一天在玉米林里,女人就想轻薄他,被张大毛断然拒绝。
再后来,女人找过他好几次,都被他借故逃脱了。
晚年的张大毛忽然懂得了廉耻,也懂得了家庭的重要,再也不敢胡来了。
可刘媒婆守寡二十年,早就饥渴难耐,渴望男人的疼爱,她还就认定了张大毛。
因为张大毛年轻的时候就不守规矩,跟村子里很多孀妇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