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一件事,他没有告诉二丫,那就是二丫当初的那个儿子并没有死。那孩子被野狼叼走以后,成为了狼王。
这狼王还被王海亮抓了回来,装在了铁笼子里,一直在训教。
王海亮想把狼孩子变成人,张大毛也想把狼孩子驯化成人。那毕竟是自己的外孙啊。闺女二丫血脉的延续,他是狼孩子的姥爷。
对于那个狼孩子,张大毛同样很喜欢,他曾经去过海亮的家,看过那个狼孩子,还悄悄跟狼孩说过话。
他说:“孩子,你认识我不?我是你姥爷啊。”
张大毛在铁笼子外面老泪纵横,可狼孩子警觉地看着他,不但不友好,还呲牙咧嘴,冲他嚎叫。
他很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二丫,可被张二狗这么一闹,光顾砸他的家具厂了,啥都忘了。
可张大毛并不懊恼,来日方长,他相信狼孩总有跟生母团聚的一天,也相信王海亮的手段,一定会将狼孩驯化成功。
张大毛就那么走了,剩下二丫在酒店里。
张二狗跟她的这场闹剧,让二丫明白了一个道理。
那就是自己太孤单了,身边没个伴,就难免被人欺负。
素芬跟她是闺蜜,可素芬不能整天守着她。
海亮是她的挚爱,可海亮已经成家了,人家有玉珠陪着。
单身女人就是苦,有苦无处诉,想找个诉苦的人也找不到。
哪怕身后有个小尾巴跟着,小尾巴长大成人,也能保护母亲的安全啊?
此时的二丫,还想再要个孩子。有了孩子就有了希望。
男人是得不到了,有个孩子,老了以后也会有依靠。
可孩子该怎么生?跟谁生?再次让二丫为难了。
二丫还是想着跟海亮生。她这辈子都想拥有一个跟海亮共同的孩子。
她不想自己绝后,更不想王家绝后。哪怕跟海亮做一天的夫妻,有个孩子也算没有白白相好一次。
玉珠的肚子不开怀了,自从生下灵灵以后,女人的下面就像关闭了的三峡大坝。
为海亮生儿育女,延续香火的事儿,只能落在她身上。
二丫犹豫了很久,还是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电话是打给工厂里的素芬。
电话接通,二丫说:“素芬,俺有件事儿求你,你一定要帮姐姐一个忙。”
素芬问:“啥事儿,你说呗,跟我还客气啥?”
二丫说:“素芬,你想办法把海亮弄到城里来,将他灌醉,跟上次一样,俺……还想再要个孩子。”
“啊……?”素芬一听手里的电话掉在了地上,发出啪嗒一声脆响。
这种事由不得素芬不惊讶。
前面的十年,素芬曾经两次帮过二丫的忙,两次将男人灌醉,两次把烂醉如泥的海亮拉进酒店,二丫也两次跟海亮发生过关系。
可现在不行了,原因很简单,因为海亮是她姐夫。
玉珠跟张喜来相认,那么素芬也就成为了玉珠的亲妹子。
如果跟从前一样,那岂不是要对不起自己的姐姐?
素芬有点为难,说:“二丫姐,你饶了我吧,这件事我做不来。”
二丫一听,眼泪扑簌簌流下,说:“素芬,我被张二狗欺负的事儿,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姐姐真的想要个孩子,没有孩子,我的心里没着没落的,难受啊。”
素芬说:“二丫姐,你别哭,真的别哭,”
“素芬,我只有你这么个妹妹,你要是不帮我,就没人能帮我了,求求你,把海亮从山里狂出来,这次我保证能怀上。”
“可是姐……你为啥就定准了王海亮呢?跟别的男人生不行吗?”
“不行,我不生则可,一旦生养,那必然是海亮的孩子,姐……求你了。”
素芬听到了二丫的抽泣声,貌似二丫姐姐要跟她下跪。
素芬的心里同样难受……因为她也喜欢王海亮。
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跟自己最好的姐妹双宿双飞,那种痛苦她同样无法忍受。
这件事难办了,是成全二丫,对不起玉珠姐,还是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素芬做了难。
最后,素芬咬咬牙,说:“那好,我把海亮哥从山里狂出来,至于事情成不成,那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素芬之所以成人之美,完全是因为跟二丫的感情。
当然,她也是为了海亮。
谁让玉珠不开怀的?在乡下,家里没个儿子,就等于没有了香火,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素芬觉得也是对玉珠姐好,事儿成了,改天帮着姐姐抱个大胖小子回去。估计玉珠也乐意。她这才咬咬牙答应。
这边的二丫说:“妹,谢谢你,谢谢。”
素芬说:“别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放下电话以后,素芬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心说我亏心不亏心?
把自己喜欢的人,送给别人做嫁衣,我脑子有病啊?
可二丫姐不是别人,那是比亲姐姐还要亲的姐姐。
在姐妹情跟爱情之间,她毅然选择了姐妹情。
素芬的电话是十分钟以后打过去的,打到办公室的时候,王海亮正好在。
最近的王海亮很忙,简直忙的焦头烂额。
工厂越来越红火,矿场也越来越红火,村子里的柳编队,还有物流车队同样红火。
财源滚滚来,王海亮就乐得屁颠屁颠的。
正在改文件,忽然座机响了,王海亮赶紧抓起电话,中气十足道:“喂,您好,这里是大梁山,您问需要什么帮助。”
素芬在那头噗嗤笑了,说:“海亮哥,你行啊,底气挺足啊。”
王海亮说:“嗨!我以为谁呢,素芬啊,你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
素芬说:“海亮哥,妹子找你有事,你到三联罐头厂来一次呗?”
海亮说:“我忙啊,到底啥事,电话里不能说吗?”
素芬说:“不能,说不清楚,我必须当面锣对面鼓跟你说,你来一趟吧。”
海亮说:“我都忙死了,到底啥事?”
素芬说:“大事。”
一句大事,把王海亮给弄蒙了,不知道素芬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素芬嘴巴里的大事无非两种,一种是生意上的事儿,她帮着大梁山找来了更大的客户。
第二,家里那点事儿,或许是张喜来的病不太好,出现了恶化。
这两件事对王海亮都是至关重要的,他不敢怠慢,立刻把手里的活儿分给了小燕,还有张建国。
告诉他们:“我到城里去一次,素芬哪儿可能出事了。”
张建国说:“海亮哥,你只管走,家里的一切交给我们。”
就这样,王海亮骑上那辆野狼摩托车,直奔z市。
来到z市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黑透。摩托车刚停到来叔的家门口,还没下车呢,大哥大又响了。
他赶紧抓起了电话,电话里还是素芬的声音:“海亮哥,俺在金利来饭店二楼的餐厅等你,不见不散。”
王海亮闷得慌,真不知道素芬想咋着,为啥会约他在酒店见面。
没办法,只好开车来到了金利来。
金利来酒家海亮不是第一次来了,对这儿十分熟悉。
这儿是一家百年老店,生意非常红火,也很豪华。
他拿着头盔上到了二层,果然看到了素芬,素芬在冲他招手:“海亮哥,这儿,这儿呢。”
王海亮同样冲她招招手。
“妹子,到底什么事儿?风风火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