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太客气了。好吧，我不收下你们的心意，你们肯定也不放心，我就收下，以后你们生儿子了，作为我给你们的儿子的见面礼。”寨王的话说得的确漂亮。

“谢谢寨王。”水仙说。

几个人回到寨里的时候已经半下午了。三军说：“寨王，晚上在我家随便弄点菜，我跟您喝几杯。水仙肯定不能喝了。”

“不了。你好好照顾水仙吧。我也该回去了。要不，一天都不回家，雪儿会担心的。”寨王说着朝自己家走去。

寨王边进家门边叫：“雪儿，我回来了。”

“事儿办好了？”雪儿迎出来。

“办好了，办好了。”寨王高兴地往里走着。

“你看看家里来的人你认识不？”雪儿笑着说。

“郑叔叔好！”一个年轻人站起来笑着向寨王问好。

寨王看看，摇摇头：“还真不认识了。”

“我的学生，原来给你说过的学生。我们新婚后的第一天我给你说了他的事。”雪儿笑着提醒。

“哦！想起来了！想起来了！王小华！你十四岁的时候离开了山寨，去你的姨姨家了，是不是？”寨王笑着说。

“叔叔真是好记性！快十年没回寨子里了，很多人都忘记我了。叔叔竟然还记得这么清楚！”小伙子笑着说。

“你当雪儿学生的时候，雪儿回来说起你的事，我都笑死了。那时你才几岁啊，你说要跟小女孩结婚，哈哈哈！”寨王说着笑起来。

“那时候不懂事。瞎说的。”王小华的脸红了起来。

“雪儿，煮腊肉，我跟王小华喝几杯。”寨王吩咐雪儿说。

“不不不，我今天晚上要陪阿爸和嫂子吃饭。今天刚回来，过来看看我的老师。好了，我回去了。”王小华说着要走。

“好，你也很久没陪你阿爸了，我也不强留你了。以后有空常来玩，也好陪你老师聊聊天。”寨王笑着说。

“嗯，我在寨子里就会来的。我走了。”王小华说着出门了。

“好走，小华。”雪儿说。

王小华走远了。

“王庆不是把王小华过继给小华的姨姨做儿子了吗？他怎么回来又叫王庆叫阿爸了？”寨王问雪儿。

“小华说他姨姨死了，他姨夫原来打算要他哥哥的儿子过继给他的，小华过去后，也就对他不怎么好。他说他在那边结婚了，生了一个女儿。妻子跟他也总吵架，他说回来住些日子，散散心。他叫王庆阿爸，这不奇怪，虽然是过继出去了，但毕竟是亲阿爸。再说，当时让小华过继过去，也是糠箩里跳到米筐里去过好日子，他不会记恨他阿爸的。”雪儿解释说。

“也是，也是。那时候，王庆家比现在还穷，小华过去也算过了一些好日子。”寨王附和说。

“晚上给你煮腊肉？”雪儿问。

“煮什么腊肉啊！中午大吃大喝过，煮青菜给我吃吧。要不，你煮点腊肉你自己吃。”

“你不想吃，我还煮什么腊肉？煮小白菜怎么样？”

“好好，小白菜。”寨王说着躺在椅子上看起电视来。

雪儿自顾忙起来。

寨王看了会儿电视，突然说：“雪儿，王小华来了多长时间，我怎么看他脸色和眼神有点不对劲？”

“能有什么不对劲？来了有个把小时吧！边看电视边跟我聊天。说他的过去。对了，他对我脸上的伤疤很好奇。我告诉他是我自己毁容的，他很不理解。呵呵，这个本来很难理解，一般人谁理解得了，是不是？”

“唉！别说别人难以理解，我是你老公也理解不了。你呀，行为举止一直跟常人不同。”

“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我又怎么会跟别人相同呢？”雪儿嘶哑地声音低低的，这句话像是自语。

寨王没再跟雪儿说伤疤的事，他只顾自己看电视。

雪儿做好饭菜，叫寨王吃饭了。寨王答应一声，离开了电视。

寨王难得在家，他跟雪儿交流的时间一般是在吃饭的时候。

“今天给三军他们办准生证还顺利吧！”雪儿拉开了话匣子。

“顺利，一切都很顺。对了，三军他们给了一个红包，你收着吧。”寨王说着从口袋里掏出红包来。

“我说过多次了，都是寨子里的人，能办就办，别拿人家的钱。三军和水仙也不容易，两个孩子，还有一个呆傻的哥哥，生活挺困难的。你吃了，喝了，也就算了，还要人家的钱，多不好意思啊！”

“你总是这样埋怨我。人家硬要给，不收着人家以为我见外。对了，你的学生王小华特别来看你，也没给你带点礼物？这么多年了，既然特别来看你的，总得提点礼物表示下心意，这是礼节，你说对不对？”

“这个你说得有道理。他带点礼物是应该的，但是你帮三军，收他的钱我认为不好。小华虽然结婚，毕竟年轻，不懂礼数，我们当然不能计较。再说，哪有老师跟学生计较的，你说对不对？”雪儿知道寨王心里的小九九，故意把他收钱的事又绕了进来。

“嗯。不能计较。至于三军送红包，我也的确不想收，但是，他硬要给。算了，这事你也别计较了。”寨王笑着说。

“好好，你总是有你收钱的理由。吃饭吧，吃完饭我好洗碗。”雪儿每次都是这样，自己拉开话匣子，说完事后又很快地让话题结束。

雪儿是一个非常聪明和善于触摸男人心思的女人。她知道，男人不喜欢唠叨的女人。

雪儿洗完碗后又看起电视剧来。寨王有些累了，也不出去转圈了。他陪雪儿看了会电视，说：“这些电视剧好假，你却看得津津有味，还流泪，呵呵，真不理解你的心。我睡觉去了。”

“你去睡吧。女人心软，不比你，铁石心肠。”雪儿显然是说笑，脸上挂着微笑。

“我硬你软才和谐。”寨王也说笑了一句，然后独自睡去。

雪儿看完电视睡觉的时候，寨王已经进入梦乡。

“看来今天是真有些累了。”雪儿这样想着，用手轻轻扫了一下寨王头上的那撮白头发。雪儿躺在他身边，想着寨王说的关于白头发的来历，不禁感叹，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还真不容易。想着，想着，她睡着了。

早上雪儿还是按时醒来，按时起来了。

寨王吃过早饭又反剪着双手出去了。

寨王走没多久，王小华来了。

王小华说：“老师，吃了饭在家呆了会儿，觉得没意思，我就过来了。想起读书得时候，真有意思。”

“你没事就过来吧，陪老师聊聊天也好。他老是不在家，我一个人看电视也能看闷。对了，我没教你们的书后，你有什么趣事，说来听听。”雪儿笑着说。

“老师，您新婚后给我们发喜糖，还记得我怎么问您的吗？您当时一定认为我不懂事，是吧？其实，我是故意那样说的。”小华说着笑起来。

“哦？你才多大？懂事那么早，还满肚子花花肠子，这点我真没看出来。当时，以为你什么都不懂，你竟然开我的玩笑，还耍同桌小莉？”雪儿微笑着看着王小华。

“老师，跟您聊天真好。您声音虽然嘶哑了，语气却依旧缓慢有致，我觉得跟小时候听您的课一样。”王小华笑着说。

“那时候你成绩不错，就是有些调皮捣蛋，还爱捉弄同学，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