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落,她抓起包包,泪如雨落的冲出了房门!
“白央!”
聂岑惊了一瞬回神,他立刻拔腿追她,闻讯赶来的老板娘,没来得及问明情况,他们已消失不见,只剩下餐桌上一筷未动的牛肉面……
此时,正是中午人流高峰期,三部电梯外面黑压压的全是人,聂岑看着白央挤进人群等电梯,他略一思索,转身跑向步行梯,从八楼狂奔到一楼,他仅仅用了一分钟!
然后,白央从电梯一出来,手腕便被人一拽,她糊里糊涂的被聂岑拉着冲出大厦,一路奔向停车场!
上了车,两人都气喘吁吁,好半天缓不过来!
聂岑拿出他的随行保温杯,拧开盖子递给白央,“喝点儿水,润润喉咙,我叫两份快餐外卖先填填肚子吧。”
白央茫然的接过水杯,眼睑依然润湿,脸上残留着泪痕,她低头喝了几口,还给聂岑,哑着音道,“求求你,别再逼我了好么?”
“好,我不逼你,你别再跑了。”聂岑闭了闭眼,无力的扯唇,“别的我不问了,我只问你,你现在是单身,还是已婚?”
白央低头沉默,无法言说的痛苦,撕扯着她的神经,她真的想要疯掉,想要不顾一切,但是……
舒夏警醒了她!
当年,她活着下了手术台,睁开眼后,舒夏说,将来在她痊愈后,若不遵守合约,舒夏便和聂岑断绝母子关系,永远不再往来!
所以,她能做破坏他们母子感情的罪人么?爱情和亲情,缺一不可,她不想看到聂岑为她与亲生母亲反目成仇,她已经失去了父亲,绝不能害他失去母亲……
见状,聂岑小心翼翼的问,“单身?”
“不是。”白央心口一紧,她狠了狠心,摇头否决。
聂岑脸色一僵,沉静片刻,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凉薄轻笑,“呵,那你丈夫呢?他在哪里?”
“在……在老家。”白央咬唇,根本不敢对上聂岑的眼睛,她始终垂着脑袋,尽管心脏已破开无数血洞,表面依然强装镇定。
聂岑别过脸,整个人趴在了方向盘上,很久后,方才听到他低声说,“白央,你就当我今天是疯了吧……”
他是疯了,才会不留余地的吻她,让她知道,他对她是有多么的渴望;他又是疯了,才会幻想着,他们可以重新来过;他以为,她有苦衷,只要她说出来,他们就可以回到从前,或者她一个字也不说,心里有他便好,但结果是,她已婚……
他的嗓音,明显带着哽咽,听得白央心如刀绞,她情绪无法抑制的猛然抱住他,“我也疯了聂岑,我比你更想发疯……”
聂岑没有推开她,也没有动,他就那样埋头趴着,静静地,像只受伤的刺猬,不愿让人看到他的伤口,躲起来自我疗伤。
这个下午,他们哪儿也没去,一直呆在车里,彼此沉默以对。
聂岑抽了很多烟,以前从不抽烟的他,不知何时,也学会了用尼古丁的味道麻痹自己。
快餐送来,他一口没吃,白央血糖偏低,不得不吃以维持体力。
腕上的表,时针指向了四,聂岑终于开口,低哑着音,“你住在哪里,我送你。”
白央报了地址,系上安全带,肿着两只核桃眼,有气无力。
不久后,车子停在她租住的小区楼下,聂岑打量四周环境,默了一瞬,轻声问,“你真欠了房费么?”
“哦。”白央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随口敷衍。
谁知,聂岑竟接着道,“欠多少?”
“嗯?”白央茫然,她涣散的瞳孔,望着他慢慢聚起了光,“你要干什么?”
聂岑长指轻击着方向盘,淡漠疏离的语气,“我借给你,还不还随你。无论我们结局如何,总归……胜过陌生人。”
闻言,白央苦笑,“谢谢,但是不用了,我发了工资就可以还钱给房东,还能撑一阵子。”
聂岑倏然扭头,盯着她的眸子里盛满讽刺,“当初是谁说,人往高处走,嫁了一个比我有钱的男人,可以不用工作,闲在家里当阔太太,有享不尽的富贵?”
“呵呵,世事难料,后来破产了呗。”白央笑得很不走心,她揉了揉发疼的脑袋,云淡风轻的说,“采访还没弄呢,要不你到我家坐坐,我做饭给你吃,顺便把采访搞完?”
折腾了一天,聂岑感到筋疲力尽,但白央的正事还没有着落,想了想,他拿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取消了晚餐的饭局,并交待安利,今天的行程安排全部延后。
听他打电话,白央感动又内疚,她讨好的说,“你放心,我做菜水平很不错的,噢对,我早上买了一只鸡,炖鸡给你吃,好不好?”
聂岑瞟了她一眼,冷冷淡淡的不为所动。白央尴尬,灰溜溜的下车,再没敢多嘴。
这里大概是静安区年代最早的居民楼了,没有电梯,需要步行爬楼梯。白央家在六楼,她走习惯了,不觉得累,但生怕聂岑没有吃饭身体虚弱撑不住,她便自然的朝他伸出手,“我拉你走。”
“不需要。”聂岑拒绝,并语气严肃道,“你是有夫之妇,我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白央一僵,窘迫的缓缓收回手,她艰难的扯动嘴角,低声应,“噢,知道了。”
一路再无交流,终于爬上六楼,白央拿出钥匙打开防盗铁门,但她不敢贸然请聂岑进去,“你先在外面等我。”
“嗯?”
“一分钟,很快!”
聂岑莫名其妙的被关在了门外,他眉峰拧成川字,暗自猜测白央可能没有做清洁,家里卫生脏乱像猪窝,所以赶着去收拾了。
殊不知,白央挨个敲遍邻居的房门,她需要确定邻居们在不在家,如果有在家的人,希望邻居尽量呆在房间不要出来,以免撞见聂岑,造成麻烦。
幸好,五个邻居都是上班族,这个时间都没有下班,没有一个人在家!
白央松了口气,方才欢喜的打开大门,邀请聂岑入内。
但是聂岑一脚跨入,身形便是一顿,他狐疑的瞅了眼白央,“确定这是你家?”
整个房间的格局,根本不像是常见的一室一厅,或者两室一厅的单人公寓,一眼扫视过去,没有客厅,只有厨房和卫生间,以及很多的卧室,而环境特别糟糕,破败凌乱,旮旯犄角里堆放着很多杂物。
“是啊,只不过……”白央关上门,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不是我一个人的家。热门小说”
聂岑蹙眉,“你家人也在?”
“噢,不是,我妈在老家,白濮在厦门大学念研究生,我是和别人合租的房子。”白央说着,径直走到她的房间门口,唇角含笑道,“这间是我的。”
聂岑神色异样,他走过来,打量一圈,眉间依然褶痕深重,“你跟谁合租?同事?男人还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