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
听到年与江低沉的声音,柳小丹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回头看了一眼将头深深地埋在膝盖里的江雨霏,抬手抹了抹泪,绕过沙发走了出去。
“啪”得一声,包厢的彩灯被打开,五颜六色的灯光顿时将豪华包房充斥得满满的。
柳小丹走出5088,看到小高在门口焦急地来回徘徊,低着头走了过去。
“小柳,到底怎么回事?雨霏小姐怎么了?”
小高看到柳小丹,走上前去,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问。
“我们,我们......我们被人算计了!”
柳小丹咬着唇,说着,眼泪又滚落了下来。
“算计?谁算计你们,到底怎么回事?那,你们,雨霏小姐没事吧?”
看着柳小丹哭得脸上的妆都掉了,睫毛膏粘在眼睛周围,黑乎乎一片,好不狼狈,小高不安地扫了她一眼,急切地问道。
柳小丹抽噎了两下,抹了抹泪说:“本来雨霏今天跟我一起在逛街,外协办公室副主任姜泽说要请她吃饭。我纳闷雨霏好像跟他不是很熟,可雨霏说他上次传播百合姐的谣言,所以雨霏跟他斗了几句嘴,他就想赔礼道歉。雨霏好像今天本来就心情不好,就答应了他。没想到来到这里才发现,居然杨素素也在。”
“杨素素?她前两天来给年书记道别,说是要走,怎么还没走?她怎么了?”
小高好奇地问。
“她现在已经走了,但是......但是雨霏出事之前,她还在这里。她跟姜泽好像是一伙的,他们几个人使劲让我和雨霏喝酒。我没有酒量,只喝了两口红酒,就晕乎乎地在那里睡着了。
我睡着之前,记得很清楚雨霏一直都在绕弯子不喝他们敬的酒,然后看到他们几个人在舞池里唱歌跳舞......可是,可是没想到我醒来的时候......我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杨素素和姜泽都不在了,三个男人在强行扒雨霏的衣服......我,我吓得大叫,被他们一巴掌扇过来,我就晕了过去。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就看到雨霏衣服被撕烂了,头发也乱了,目光呆滞地坐在那里,我问什么她都不说话......我,我真的吓坏了,我要报警,她才说了一句话,不让我报警。我又不知道你们的电话,只好打给了百合姐......我,对不起,没照顾好雨霏......”
断断续续语无伦次地诉说完整件事的始末,柳小丹已经抽泣地呜呜呜哭了出来,整个身子都因后怕和自责而不停地颤抖。
小高脸上的神色由震惊到疑惑,又变成了痛惜和愤怒。他握紧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旁边的墙壁上,“哪里的混蛋,居然连雨霏小姐也敢欺负!”
“我,我也不认识......从来没见过他们,从面相看,年纪都不大。一个个浑身酒气,好像是喝醉了。”
柳小丹被小高的举动吓了一跳,回过神来,连忙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我给姜泽打电话,他关机了,杨素素也关机了......”
豪华包间里的设施和桌面、地面上东倒西歪的酒水瓶一一展现在年与江眼前,在五彩缤纷的灯光下,显得更加凌乱。
仍一动不动地窝在沙发里的江雨霏,头发散落下来遮住了她伏在膝盖上的脸,身上穿的一件背带短裙的带子已经被扯断,从她的后背蜿蜒上来,无力地搭在她的肩上,身上的衣服也明显有被撕扯之后的痕迹。
年与江心中一痛,默默地走过去坐在她旁边,扫了一眼乱糟糟的桌面,深邃的眸子里几乎要凝结出冰来。
他只看着她蜷缩的样子,不说话,也不抬手抚慰她,只是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她。
良久,江雨霏发出一声低低的声音:“年叔叔,帮我关一下灯,好刺眼。”
她的声音轻轻的,说话的时候连头都没抬,仿佛那声音并不是发自她之口一样。
年与江眉宇间的郁结更深,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这么多年来,不管是她开心的时候,还是撒娇耍无赖,哪怕是转动眼珠子耍心机的时候,她都会勾住他的脖子亲昵地喊他老爹。只有当她当真不开心的时候,她才会如此疏离地,淡漠地称呼他“年叔叔。”
在年与江的印象里,自从他答应她的母亲江静琪收养她之后,这是她第三次叫他“年叔叔”。
第一次,是他将她这个小刺猬彻底驯服的那一天,她回房睡觉之前,不像以前那样无论如何都一声不吭,而是认真且自然地说了句:“年叔叔,晚安。”
第二次,是她突然有一天跑到他的办公室,虽然一副哭过后的样子,却平静地说:“年叔叔,我想上班。而且我不要在总部机关,你让我去基层单位,我要从最底层干起!”
第三次,便是此时此刻。
年与江咬了咬牙,心疼地松开拳头,抬手抚在江雨霏的头发上,柔声说:“跟老爹回家吧!”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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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与江的手刚触到江雨霏的头发,她触电般向后退缩,避开了他的手,拼命地摇头:“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她一边抗拒着他,却始终都不曾抬头看年与江一眼。
年与江一怔,手僵硬地愣在了空中,强抑制住心里蔓延上来的痛惜,拧着眉努力地扯了扯嘴角:“雨霏,我是老爹,跟我回家吧,我们回家!”
江雨霏不再说话,继续将头埋在膝盖里,一动不动,像一只断了线的木偶一般。
“好,我们不回去。那你告诉老爹,谁哪帮活腻了的小兔崽子欺负了我的宝贝闺女,老爹一定要让他们加倍偿还回来!”
年与江收回手,再次握紧拳头,咬牙狠狠地说到。
江雨霏像失聪了一样,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出租车在星空会所前戛然而止,百合扔给司机早就准备好的钱,急急匆匆地下了车。
看到年与江的路虎霸道地停在会所正门口,百合抿紧唇,拖着受伤的脚腕,一会蹦几步,一会踮着脚咬着牙走几步,进了会所。
“对不起,小姐,我们今天不营业。”
服务员在门口挡住了百合。
“我来找人,有没有两个姑娘在你们这?”
“我们会所已经全部清场了,不好意思。”
“不可能!外面的车我认识,我们是一起的,来找人!”
百合着急地转身指了指年与江的车。
“一起的?”
服务员连忙变得谨慎,给旁边几个同行使了个眼色,恭敬地对百合说:“您也是跟年总一起来的?他在五楼,我带您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