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西恒扶着窗沿,满目苍凉,他久久的站着,看着尼斯极美的景致,无声的落泪,他第一次来法国,也将是最后一次。
希望她今后能过的幸福,许多人都相信项翰林,他也相信他能给她最好的生活,最完美幸福的婚姻。
在酒店里休息了一天,身体似乎是越来越沉重了起来。
后来听到敲门声,几乎都没有力气走过去开门。
项文星面色苍白的立在他面前,仰望着这个一样脸色苍白的男人。
“项小姐,有事吗?”
“这是她订婚的邀请函,你或者……”项文星想也不想的将邀请函递到他的手中
。
“项小姐,你何必要这么执着,我已经定了回国的飞机票,别在这条未知的路上越走越远,知道吗?”靳西恒同情她不过是因为她跟自己一样有着深深的执着。
可是细细一想来的时候就会发现,所谓的执着,除了能给自己带来痛苦之外,并不能带来其他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项文星怔怔的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你不是爱她吗?为什么现在不争取了?”
“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一样认为爱就是不择手段的得到,但是我活到这个岁数,经历无数的坎坷心酸,我才悟到这个道理,爱不一定是得到更不是占有,如果她余生跟项翰林在一起过的幸福的话,我又何须要去给他们制造些麻烦出来?”
他单手扶着门框,说完之后很久很久的沉默。
项文星满眼都是眼泪,她还年轻,不懂得这是怎样一种感情,也不想听他说这样的话。
“不,你不爱她,爱一个人不是这样的。”项文星手中的邀请函落在地上,她哭着跑走了。
靳西恒看着地板上的请柬,慢慢的蹲下身捡起来捏在手心中,就这样吧,看着她幸福就好。
他这辈子欠她的还不清也还不了,如果有来生,他一定要护她一生周全。
订婚晚宴,桑榆穿着裙摆及地,已经变的很长的头发只是简单慵懒的梳到脑后绾成一个髻,淡淡的妆容怎么看怎么好看。
很难得会在她伸手举手投足间看到那一丝丝的尊贵和优雅。
她立在项翰林身边明显的感觉到人群中有一双灼热的眼睛在盯着她看,可是她在人群中扫了很多遍也没有找到那双眼睛。
她的神色看上去有些焦急,身边的项翰林一面照顾她一面跟一些人说话。
只是身边的人心不在焉却没有注意到。
靳西恒在人群中最隐秘的地方深深的看着项翰林身边清冷优雅的女人,眼底盛满了笑意,后在人群中转身离去,从今往后,可能再也不会见面。
他离开后从酒店里出来,在路边准备拦车,却听到一阵急躁的脚步声直直的朝自己走过来。
他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却看到桑榆已经走到自己面前。
“你来做什么?”
“你看我这不是要走了吗?如果打扰到你,不好意思。”就西恒尽可能笑的不是那么牵强。
桑榆皱眉:“你很在意我,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
她一步步的走近,直到站在他面前,仰着头看他,靳西恒觉得世界这个时候无比的安静,他怔怔的低头看她明净的小脸,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激动。
他能感受到她的气息。
他忽然不受控制的抬手,理过她的头发:“彼此憎恨的关系,过去的不开心,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你不知道,我曾差一点杀了你
。”
桑榆不知为何与他四目相对的时候眼眶会发热、发红,以至于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这样熟悉的眼神,熟悉的感觉,令她心烦意乱。
“既然差点杀了我,为什么还要来尼斯,既然恨我,为什么还要再出现?”她瞪着眼睛,冷声的质问。
靳西恒面对她这样的质问无从回答,他的手和他的体温一样的烫,桑榆没有注意过他的而脸色是否苍白。
突然的,他的手抬起她的下巴,毫无预兆的吻了上去,桑榆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将他推开,狠狠地一耳光甩在他脸上。
因为生气愤怒,胸口起伏的厉害,她眼神逐渐冰冷,退了一步,转身疾步的就要离开。
靳西恒因为还在生病,被她一把推开,差点给摔倒了。
“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会出现扰乱你的心。”他的声音压的很低,低到只有自己能够听得见。
桑榆匆匆的跑回去的时候撞在出来找她的项翰林怀里,项翰林目光冷冷的看着不远处的靳西恒。
他对着自己笑着,他不容许他这样三番五次的来打扰桑榆,让桑榆的心犹豫不安。
“怎么出去也不跟我说一声。”项翰林低声的责问,但语气却温柔的不像话,一点都不像是在责备她什么。
“忘了。”桑榆垂眸掩去眼里的复杂光芒。
“走吧。”项翰林什么都没问,他不会逼问她跟谁见了面,发生了什么。
这些他总会知道,只是不想怒火表现出来给桑榆看。
靳西恒看到项翰林拥着桑榆进去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打的挺疼的,他弯唇笑了笑,然后转身往路口走。
他仍然觉得浑身发烫,也觉得头重脚轻,他想着,兴许还是水土不服的原因,尼斯于他来说真不是一个适合长久待的地方。
从出租车下车之后回酒店,头昏昏沉沉的,怎么都走不稳,视线里有些人影在晃动。
可是那么一瞬间自己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人在逐步朝自己走过来。
安静的走廊里,他看着门牌号要推开门进去,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却让他有些不安。
还未做出反应,腹部便有利器狠狠地刺入,然后利落的离开自己的身体,被疼痛换来的清醒让他睁大了眼睛。
这一刀不在致命的位置,但是也会让他失血过多而死,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已经走远的背影,刀尖的血已经被悄然收了起来。
这是很娴熟的作案手法,他吃力的撑着门,失声的苦笑起来,项翰林这又是何必,以为他真的会缠着桑榆不放吗?
他还没有禽兽到那种地步,他至少还能分得清什么是对桑榆好,什么又是对桑榆不好
。
翌日一早,靳西恒坐在候机厅,左手扶着自己受伤的腹部,右手拿着手机反复拿捏是否要将这个电话打出去。
但是快到登机的时候,他还是打了出去。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上去不是很愉快,甚至是透着一股子的冰冷敌意。
“昨晚的事情你真的做挺多余的,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如果你能让桑榆不受伤害的话,我不会强行去抢夺,但是项翰林,倘若你让她受到半点的伤害,我绝对不会放过你。”靳西恒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又冷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