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被一个年纪跟我差不多的姑娘儿喊我舅妈,我整个人都是恍惚的状态,感觉自己一下子老了好多岁啊!
我扁了扁嘴,说:“不是说了,叫名字就好了嘛?”
何思远继续眨巴眼睛,她说:“也不是每个女人都能承担得起我这一声舅妈的!像赵小宁那类,她想我喊她,我连一句去尼玛的,都不屑跟她说。”
撂下这句话,何思远一个蹦跶,开门跑了。
坐在办公室里面啥也没干,天上就给我掉了一个跟我一样同仇敌忾又很干脆聪明的盟友,我瞬间感觉跟赵小宁这条撕逼之路,我占据了大优势,我的心情好了不少,调整了一下,就去忙工作了。
心情一好,我的工作效率也高了不少,在离下班还有五分钟的时候,我已经把该干的事全干了,于是我提前收拾了一下桌面上的资料,关了电脑等下班。
下班铃声还没响,余明辉就过来敲我的门了,说让我手脚麻利点,一起去接孩子。
我怕被公司的其他同事看到,执意跟他分开走,跟他约好,他去取车,我走到外面那个路口去等他。
等到余明辉把车开过来,我上了车,正在系安全带的时候,余明辉有些郁闷地来了一句:“林四四,像咱们这样像偷情的状态,得维持多久?”
这娃,之前不是挺会聊天的,才一个下午,他就把那些会聊天的技能给弄没了?啥叫偷情了!
他的郁闷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我又不能给他说太多,说为啥我要选择这样,所以我故作轻松地白了他一眼,用调侃的语气说:“余明辉,你那么不会聊天,会没朋友的。我们这不叫偷情,顶多叫地下情。”
余明辉更是郁闷:“管它什么情,总之见不得光就对了,总之有公司同事在的地方,咱们能装作是纯洁的上司和下属的关系。林四四,我活脱脱就是藏在你身后的男人啊!”
得,我看他的牢骚那么多,再让他吐槽下去,这车上全是负能量了,我想了想,装作漫不经心那样岔开话题,说:“余明辉,小灰灰喜欢灰太狼和咸蛋超人,你要给他买两个小玩偶,他肯定会让你提前升级的。”
果然是被我绕了进去,余明辉很快应:“这我知道。那天你在做饭,我儿子不断跟我说灰太狼和咸蛋超人,我想着他肯定是喜欢。我下午没上班,溜出去给我儿子买玩具了。”
他还真是很快就进入状态了,一个张嘴闭嘴就他儿子了!
可是他那么自来熟的这样喊,我一点儿也不觉得讨厌,反而觉得有点甜蜜,他这样的称呼,让我觉得有家的感觉。
就在我想入非非的各种甜蜜时,余明辉的手机响了。
他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外一只手拿起手机,他按了接听之后一直放在耳边听着,他大概听了两分钟,他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尖锐又坚冷,他说:“继续挖他的黑材料,总之我只有一个要求,一定要让他把牢底坐穿。”
我的心一个咯噔。
余明辉嘴里的这个他,是指谁?余明辉他这是要对付谁?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下子想到了丁展波。紫”
至于我为什么想到了丁展波,那是因为余明辉这人确实有点小心眼,就算丁展波后面把实情给他说了,但是在余明辉的人生教条里面,他总觉得错了就是错了,人总需要为自己犯的错误付出代价。
他以前就是这样的性格。
我的心因为我这样的猜测,变得煎熬起来,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奔腾来奔腾去的,却感觉于事无补,只得耐着性子等余明辉挂电话。
好在很快,余明辉撂了电话,他将手机随意地丢回到原来的位置,而他又碰巧遇到了红灯,他随即停下车来。
我捏着心嗓子,喊了他一声:“余明辉。”
余明辉拧过脸来看我,他的脸色就跟那些温润的春天一样充满着暖意的生机,似乎刚才在我眼前那个有着阴冷狠辣神色的人不是他,他冲我笑笑,又伸手过来摸了摸我的头发,他说:“怎么了?”
我没好意思直接问他,是不是要对付丁展波。
他曾经如此介意丁展波的存在,要是我没弄个清楚就帮丁展波说话,那非但帮不上什么忙说上什么话,说不定我们自己又能生出什么隔阂来。
拼命在心里面罗织了半分钟的词措后,我装作漫不经心地说:“今天我跟丁展波通了个电话,他问起小灰灰的情况怎么样,我跟他说了。这四年来,丁展波真的挺照顾小灰灰的,好几次小灰灰发烧感冒,我口袋没余钱,都是他借给我的。我想着我还欠他好几千块呢,余明辉你能不能给我点钱,我去还给他?”
像我这样懂得迂回战术的,也是没谁了。我就怕余明辉不上道,没听懂,所以我说完之后,用眼角的余光瞟他,观察他的反应。
岂料,余明辉半眯起眼睛斜视我一眼,他用手敲了敲我的头,轻笑:“我没有要对丁展波下手,林四四你放心。”
我的欲盖弥彰,原来在余明辉的眼里面无所遁形,我略显尴尬,只得伸手去捋自己的头发,默不作声。
余明辉再一次敲我的头,他淡淡说:“蔡大彭,你应该对他还有印象吧?他敢用那么卑鄙低劣的手段对我的女人,这事我怎么那么容易罢休。但我可是即将有家室的人,我当然要当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只能用正常手段了。”
转眼到了绿灯,余明辉把手收回去放在方向盘上面,他的目光又直视着前方,我拧过头去,第一次那么大胆而又肆无忌惮地看他的侧脸。
我正看得出神,余明辉冷不丁,特别无赖地来一句:“林四四,你别再看我了,你再这样热切地看着我,我可能忍不住一个冲动想直接把车开到酒店先滚一场!但是注意,咱们得去接娃的!你别让我左右为难!”
虽然我现在脸皮厚了很多,但是也禁不住他这样没脸没皮的调侃,我有些郁闷地收回目光,振振有词闷闷地应:“谁看你了,自作多情。我是看风景。”
余明辉咧开嘴笑了,他没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他而是说:“林四四,你中午没休息,你可以闭目养神一阵。”
我确实有些困,也可能是因为坐在余明辉的车上倍感安心,我把包包丢到车后面去,抱着个抱枕闭着眼睛,没多久就睡着了。
一路摇摇晃晃的我睡得很沉,余明辉推醒我的时候,我一看到他那张脸还以为自己在,拼命地揉了十几秒的眼睛,我才一下子回到现实。
从停车场出来之后,我们先是拉开二十多厘米的距离肩并肩走着的,才走了不到十步,余明辉的手忽然包抄过来团住我的手,他自顾自地说:“就牵一会,等一下到幼儿园门口我马上松开,绝对不让小灰灰看到。”
他还没等我说,就直接把我的顾虑和担忧给打消了。我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离小灰灰放学的时间还有十几分钟,而从这个停车场走到幼儿园的门口,最多就四五分钟。想了想,我说:“咱们走慢一点,慢慢走。小灰灰还有十几分钟才放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