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车,过去问情况,那个女同志并没参加饭局,说马玉已经吐完了,一直在说胡话。
“马教官,我们去县里唱歌,醒醒酒,你去不去?”我问马玉。
“这都几点了,违反规定的。”女同志小声提醒我们。
“这不都穿着便装嘛,没事儿。”我笑道。
“哎,玉,东辰喊你去唱歌,去不去?”女同志大声问马玉。
“去!”马玉突然精神过来。忽地从台阶上起来,直奔我们的车。
“哎哎,你穿着制服呢,换了衣服再去啊!”女同志把马玉抓回来,连拖带拽地拉进了宿舍里。
我点着一支烟,在门口等待,五分钟后,马玉自己出来了,我叼着烟,差点窒息,好漂亮啊,头发挽了起来,发髻很高,香肩外露。一席雪纺连衣裙,一双大长腿,脚下是米色的系带高跟鞋。
“美不美?”马玉原地转身,向我展示,可还没等转完,脚下拌蒜,差点跌倒。我赶紧扶住她胳膊,一股夹杂着酒精味道的香气钻入鼻孔。
王媛也下来,哇哇地拍手大叫:“哎妈,马教官,没想到你一打扮,这么漂亮呀!”
“漂亮吧,嘻嘻——等会儿。我再去吐一下!”马玉松开我的手,跑向宿舍门口的垃圾桶,不过干呕了两下,什么都没吐出来,估计已经吐干净了。
“走吧!”马玉擦擦眼泪,晃晃荡荡地上副驾驶,把王媛给挤到后座去了。
我上车。看看后视镜,火凤在中间,靠在座椅上,酣然入睡,胜男还算清醒,只是在揉脑袋,可能有些头疼。只有王媛依旧活蹦乱跳。
我挂挡起步,笑道:“不知道明天回西城的时候,会不会是这个阵容。”
“别闹了你,马教官还能送咱们去西城呀?”王媛笑道。
“就是,喝傻了吧你。”胜男也白了我一眼。
我看向马玉:“马教官,决定辞职了么?”
“辞职?!”后面俩妞都炸毛了。
马玉抿着嘴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高跟鞋。俯身把左脚的鞋子脱了下来,挂在指尖上:“你们帮我看看,这鞋能值多少钱?”
王媛接过鞋,左右看看:“款式真好,纯牛皮的,估计得三、四百吧?”
“胜男,你也看看。”我说。
胜男接过鞋子:“我不太懂,三、四百差不多?”
马玉似乎有些不高兴,我左手开车,伸右手去后面把鞋子拿过来:“三、四百是成本价,要是放在商场里,至少一千块钱!”
“你就别逗我开心了。”马玉苦笑。
“啥意思?”王媛在后面问。
“这是马教官自己设计、制作的。”我把鞋还给了马玉。
“啊?真的假的,太厉害了啊!”王媛惊讶道,“那值一千,哦不,两千!三千都值!”
“可以去县城问问。”我说,看看左臂,之前划开的那道伤口,终于愈合。
马玉不再隐瞒,开始跟王媛和胜男聊她的设想,关于当一个高跟鞋设计师,甚至要创立自己品牌的理想,我一边听她们聊,一边开车,不时夸马玉几句,给她信心,我不太懂高跟鞋,但我觉得,马玉设计的鞋,有股子灵气在里面,兴许,能帮我的集团拓展出一块新的领域,人应尽其才,我觉得,马玉放在龙组里当教官,有点屈才了。
很快到了青玉德县城,先奔夜里开门的商场,我让马玉在车里等着,跟王媛拿着她的鞋。去商场里面,问了三个专柜,说这是个新品牌的鞋样,如果放在你们这里卖,能卖多少钱,人家售货员的眼光很毒,报价都差不多。五、六百左右,属于高档鞋。
回到车里,我们再给马玉报价,实话实说,马玉以为我们在忽悠她,不信,非要穿上鞋自己进去问。我说那你就去问问好了。
等我抽完烟,马玉兴高采烈地出来,拉住我的手:“老板,明天带我一起走吧!”
“没问题!”我笑道。
找到一家KTV,这只是个县城,音响、灯光效果都很渣,不过在躁动音乐的刺激下。火凤终于被激活,四个妞轮番上台,纵情歌舞,毕竟都是青春少女,她们四人当中,最大的马玉,也才二十五岁而已。正是贪玩的年纪,只是因为加入龙组,加入了华夏这一特别的神秘机构,都经过一番非常的锤炼,很不容易地走到今天,才会看上去显得成熟一些。
我不太会唱歌,一直在角落里看着她们玩,折腾到凌晨一点钟,大家都有点唱不动了,马玉说嗓子疼,要不回去睡觉吧,我出去结账,前台告诉我,账已经有人结了,我以为是马玉,不过仔细一想不对,马玉就穿着连衣裙来的,连包都没带,怎么结的账?我就问前台,是谁结的,服务员说是个穿白西服的年轻男子。
白西装?应该是王君阳吧,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发现我了,不过也是,县城是他们王家的地盘。
“什么时候结的账,他人呢?”我问。
“您进来没多长时间,他就来了,押了两千块钱,哦。对了,还有一个电话号码,说不够再给他打电话。”服务员说。
“你把这个电话号码给我,我们刚才消费多少?”
“包房费、茶水、果盘等,”服务员低头算了算,“一共两百四。”
我从钱包里掏出三百:“不用找了,你把那两千给我。”
服务员虽然有点不乐意。但还是照做,把王君阳的两千块钱和一张写着电话的标签给我,我照着上面的电话号码打过去,王君阳很快接听,他不知道从哪儿搞到了我的电话号,马上说:“哎呀,首长。您唱完歌了?”
“你小子……跟踪我啊?”我笑问。
“不敢,不敢,就是正好看见您和几位首长进去了,我哪儿敢跟踪您呐!”王君阳嬉皮笑脸道。
“钱捐了吗?”我问。
“昨天刚联系完慈善总会那边,明天我代表我爹去帝都,他们非得要搞个捐赠仪式,麻烦死了……”
“这叫帮你们老王家积德行善,懂不懂?”我说。
“我懂,我懂,首长您这也是为了我们家好嘛!”
“呵呵,一半家产,你不心疼么?”我笑问。
“不心疼,一点都不心疼!”
“别几把扯了,君阳,你可没你爹老实,你在哪儿?”我撇嘴问。
“在家呢,首长,您要有空的话,过来视察视察呗?我爹也在家呢!”王君阳倒是很会找机会套近乎,标准的商人行为方式。
“你家是别墅吗?”我问,那个年代比较流行大房子,有钱人都住别墅。
“对。”
“多少套房间?有多少空的?”我又问。
“八、九套吧,大部分都空着呢!”
“给我手机发个地址,我带那几位首长过去,回青训营太晚了,今晚在你家休息一下。”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