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姐的办公室是在五楼，但我和小朵是先去位于三楼的左岸会所。

到了左岸会所以后，认识我的女技师都很是兴奋地跟我打招呼。至于不认识的女技师呢，大部分都认为我是客人，所以都有礼貌性地对着我笑。大部分人都觉得沐足会所是一个非常低俗的地方，但我想说的是，只要在沐足会所上班久了，都会本能地将沐足会所当成是自己的家。其实很多工作场所都是如此，因为待久了就会熟悉，熟悉了自然就不会想去陌生的地方了。当然也有些人是因为熟悉而觉得无聊，所以宁愿选择去陌生的地方上班。

走到行政办公室前，我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

嗯？

这声音怎么这么的熟悉？

但又不是几位领班的声音。

当我推开门时，我的眉头立马皱紧。

出现在我面前的人竟然是黄雯！

看到我以后，黄雯的眼睛瞪得格外大。

回老家的第一天，黄雯就打电话叫我去她家玩，之后还表现得特别纯真。说自己大学主修的是英文专业，还说之前在一家外企上班。反正黄雯这么说的时候，我就觉得她是个女强人，甚至对她有些非分之想。可江施伟的一通电话彻底让我知道了黄雯是个小姐，所以当时我揭露黄雯的真面目时，黄雯还表现得特别恶劣。

所以看到近在眼前的人是黄雯，我当然很吃惊。

因为彼此都很吃惊，所以都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对方看。

足足两分钟后，黄雯才问道：“你也是这边的领班？”

“不是。”

“就是，”黄雯道，“我来这边上班的时候，她们都说有个叫何源的领班很特别，但已经几乎不来上班了。你之前和我说你准备和朋友一起合开影视公司，所以我就以为是重名。没想到啊，还真的是你。原来你也是个骗子，竟然骗我说你在开影视公司。”

“我是说年后开，不代表现在就要开。”

“好吧，”主动向我伸出手后，黄雯道，“那在你没有离开左岸会所之前，我们就是同事咯！”

出于礼貌，我还是选择和黄雯握手。

她的手很滑，触感特别的好。

可因为她当过小姐，所以这种触感反而让我觉得有些恶心。

毕竟，这只手以前肯定经常握男人的那玩意。

握过手后，我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上班？”

“我闺蜜介绍我来的，”黄雯道，“她说刚好这边有个领班过年前辞职了，所以就让我来应聘。我们有在老家见过一面，在和你见完面的第二天，我就直接来常平，所以我这个年都是在左岸会所度过的。”

“谁面试你的？”

“今早苏姐面试我的，”黄雯道，“她说我的谈吐没有问题，所以就让我留下来了。”

我要不要和苏姐说一下黄雯的过去？

不过我又觉得没有必要说。

哪怕以前黄雯当过小姐，那也不能直接将黄雯一棍子打死。其实看着此时的黄雯，我就试着从她的角度去考虑。在过年的那次见面里，她知道我开了四十多万的车回来，所以以为我是个土豪，所以就打算跟我谈恋爱并结婚。很多小姐其实都是这样，在外面伺候男人几年了，就准备回老家找个好男人嫁了。加上当初在读书的时候，我是个彻彻底底的老实人，所以黄雯才会想着让我接盘，所以才会假惺惺地说她在外企上班之类的。

反正站在一个小姐的角度去考虑的话，黄雯的撒谎并没什么问题。

所以假如她能胜任这份工作，那我也没有必要去打小报告。

再说了，我即将去影视公司上班，所以以后也基本上不会见到黄雯。

我沉默之际，黄雯问道：“这边这位是你女朋友？”

“是我认的干妹妹。”

“也是这边的女技师？”

“她还是学生。”

“难怪看起来这么的小，”打量了下小朵后，黄雯道，“你在女技师们中的影响力挺大的，所以这些天她们都在想着你几号会回来。有的人说你应该快回来了，也有的人说你可能过完年就不会再在这边上班。你那公司什么时候开业啊？如果有拍电影，又有符合我的角色的话，希望你能看在咱们是老乡的份上，给我留个位置。”

“行，”我道，“那你先忙着，我去找一下苏姐。”

“阿源，你应该没有在生我的气吧？”

“当然有点，毕竟我只是个普通人。要是完全没有生你的气，反而显得有些不正常。但因为你曾经的职业很特殊，确实不方便说给我听，所以我敌人是不会往心里去的。在这边当领班挺辛苦的，尤其是上夜班的时候，所以你要有心理准备。其实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来这边当领班？”

“赚钱。”

“当小姐不是更容易赚钱吗？”

我问出口后，黄雯显得有些尴尬，还看了眼小朵。

猜到黄雯心里在想什么后，我道：“你放心，小朵不会到处乱说的。而且她和我一样，不会歧视特殊职业者。”

“是这样的，”黄雯道，“我之前是在北京那边当小姐，在一家非常出名的夜总会里。可因为得罪了大姐头，所以我就离开了北京。加上我有些厌恶伺候男人的工作，所以我就决定换一份工作了。刚好我有个闺蜜在这边，我当然就顺理成章来这边上班了。”

“怎么得罪的？”

“她其实相当于是人贩子吧，专门让几个男的在网络上勾引涉世未深的女孩子。反正就是以谈恋爱的名义把那些女孩子勾引来，之后就采取暴力手段让那些女孩子当小姐咯。一开始我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后面看到她竟然将一个不愿意服从的女孩子的脸划花了，我就和她顶嘴。结果她不仅给我下了逐客令，还说要是我不在一周内离开北京，她就让我这辈子都没办法离开北京。她不是在吓唬我，是实话实说，所以我就只好离开了北京。”

“看不出来你这个人还挺有正义感的。”

“因为我欺骗了你，所以你就觉得我没有正义感？”笑了笑后，黄雯道，“阿源，我们以前是同学，我也知道你暗恋过我，所以我在你面前当然要表现得像个女神了。其实我跟你说，像以前当小姐的那些姐妹，很多在某些男人心目中都是女神。因为夜总会很高档，对小姐的外表要求很高，所以档次当然也很高咯。所以当她们在服务客人时，那些远在他乡的男人可能就觉得她们正在辛辛苦苦地加班，还会在qq或者微信上关心她们，让她们别将时间都花在工作上，也应该出去玩一玩。假如和某个男人聊得来，就有可能去找这个男人。因为伺候过各种各样的男人，所以小姐都很擅长察言观色，也懂得该在这些男人面前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所以特别容易虏获这些男人的心。要是处得来，那就直接结婚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