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脑海里反复演习了无数次的画面真正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初卿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就连身体里面的血液也仿佛骤然间停止了流动。
捏在手里的杯子从手里滑落下来,砰一声得落在地上。
突如其来得声音将初卿身边的女孩吓到了一跳,下意识得抬眸看了初卿一眼。
轻轻抿了抿唇,她甚是关切的问道:“初卿,怎么了?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突然有些喘不上气。”初卿一边将身上的围裙摘下来一边道:“我想出去透透气。”
有一句话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莫清对于初卿究竟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店里的人自然都心知肚明。
“好。”她轻轻点了点头:“你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初卿看着满地的玻璃残骸,她犹豫了片刻,弯腰想要将它们捡起来。
谁知道才刚弯下腰,便立刻有人阻止了她的动作:“这里由我收拾就可以了,你先出去透透气吧。”
“谢谢。”言司远炙热的目光如影随形,初卿恨不得现在就挖一个地洞跳进去。
将围裙放到了一旁,初卿狼狈得避开了言司远的目光,转身朝着后门走去。
一见到初卿准备离开,言司远立刻冲上前攥住了她的手腕:“初卿。”
此时甜品店的人不多,但是言司远的举动依旧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
言司远的身份瞩目,要是有人认出来的话,说不定又要闹出什么波折了吧?
忍不住在心中轻叹了一声,初卿用力扭动着手腕,想要挣开他的钳制。
四周投射过来的目光让初卿浑身都不自在,她用力咬着牙,压低了声音:“言司远,你放开我。”
“我们坐下来谈谈。”好端端的,初卿怎么会跑到这里当服务员?
如果今天不是他主动找上门来的话,初卿还想要躲着他多久?
是一辈子都不打算跟他见面了吗?
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的在宁嫣儿的身上拂过,她一敛眸,顿时觉得心中晦涩不已。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这是一个巧合?
还是说宁嫣儿今天打定了主意要向她示威?
一想到这里,初卿的心里立刻像是被打翻了柠檬汁,又酸又涩的。
牙齿用力的在红唇上轻轻别摩挲了下,她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来的力气,初卿一把甩开了他的手。
踉踉跄跄得往后倒退了两步,初卿的后背死死的贴在吧台上:“言司远,我想我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言司远刚想要上前,一道颀长得身影突然挡在了两人之间。
莫清一把将初卿揽到了身后,对着言司远怒目相斥的道:“怎么是你?这里不欢迎你。”
“这是你的店?”一见到莫清,言司远的胸臆中顿时燃起了一股无名火。
难怪最近他怎么都找不到初卿,原来是莫清这个家伙从中作梗。
缓缓将双手攥成了拳头,骨骼之间发出了咯吱咯吱得响声。
深吸了一口气,他咬紧了牙关:“莫清,她是我老婆!你偷偷摸摸将她藏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莫清,他现在有什么资格以一个保护者的身份挡在初卿的面前?
“老婆?”似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事情,莫清轻嗤了一声,他勾着唇,满脸嘲讽的道:“言司远,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说这些话吗?”
伸手朝着初卿一指,他扬着唇:“言司远,我问你,初卿受伤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你在医院里陪着你的小情人吧?”
“什么小情人!”闻言,言司远立刻张嘴想要反驳:“你不要胡说八道,我跟宁嫣儿是……”
“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司远的,我小产了,司远留在医院里陪着我也是应该的。”见状,宁嫣儿一脸耀武扬威得伸手勾住了言司远的胳膊。
宁嫣儿现在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
言司远用力咬着唇,牙齿在口腔里磨得咯咯作响:“住嘴!”
“初卿,关于宁嫣儿的事情我可以跟你解释。”言司远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从初卿的身上移开:“初卿,我回去慢慢跟你解释这件事情,可以吗?”
“事情都已经摆在眼前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吗?”宁嫣儿耀武扬威的模样让初卿绝望得阖上了眼睛。
早就在结婚的时候,她就清楚得知道言司远喜欢的是宁嫣儿。
而她跟言司远之间,离婚也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可是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现在这个时候,她的心里还是无可抑制得难受了起来。
或许感情真的是一种不可控制得东西,她的一颗心早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丢了……
“言司远,你对初卿不闻不问了这么长时间,现在又带着情人过来耀武扬威。”狠狠得啐了一声,莫清一把伸手揪住了他的衣领:“言司远,你还算是一个男人吗?如果早知道当初你是这样的人,我应该一早就将初卿就从你的身边带走。”
如果他当初下定了决心,初卿也不会承受这些了,不是吗?
带走?
这两个人字挑拨着言司远的神经,怒意腾地从心底直接蹿进了脑子里。
难不成是莫清将初卿安排到这里的?
明明他才是初卿的丈夫,可是最后被蒙在鼓里的人却是他!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莫清,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究竟打得是什么主意!”眸子里蹿出了熊熊的怒意,他暴跳如雷得冲着初卿吼了一声:“初卿,我们还没有离婚呢!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得要跟莫清厮混在一起吗?”
厮混?
乍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初卿只觉得说不尽得嘲讽。
原来,她在言司远的心中竟然是这样的女人?
心脏的位置就像是被人用无数只细密的小针刺中了,痛的感觉逐渐从心底蔓延……
目不转睛的盯着言司远看了许久,她顿时有一种心如死灰的感觉。
眸子里泛起了一抹幽光,她微微向前迈出了两步:“言司远,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些话?”
宁嫣儿流产的时候,言司远在医院里整整陪着她半个多月,而她呢?自从怀孕之后,言司远就一直对她不闻不问,就连流产也……
明明她肚子里的孩子跟宁嫣儿的都是言司远的,他为什么要厚此薄彼到这样的地步。
她算是彻底明白了,在言司远的心里,宁嫣儿才是最重要的。
说白了,她初卿什么都不是……
或许孩子没有了,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
至少她现在可以无牵无挂的从言司远的世界退出了……
“初卿,你怎么这么说话?”站在一旁的宁嫣儿轻抿着唇,她似笑非笑的勾着唇:“司远也是关心你,不管怎么说你们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离婚,不是吗?”
也不知道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宁嫣儿说话的时候刻意在离婚两个字上加重了音调,似有意在强调着什么。
离婚?当凉飕飕的两个字传进耳朵里的时候,初卿只觉得心头微微有些发颤。
言司远今天带着宁嫣儿过来的目的是找她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