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呆在这里做什么,快跟上去啊!”
张媛已经气急败坏地推了初卿一把,初卿这才抿紧嘴上楼梯了。
言司远将宁嫣儿抱到房里,卧室全都焕然一新,连墙画和被套都换成了宁嫣儿喜欢的淡雅风格,细节处还有别具一格的小物件摆放着,瞧着不像客房倒像是长期安住的居所。
宁嫣儿眼前一亮,抱着言司远的脖颈凑上去,额头抵在男人英俊的侧脸上。
“司远,你对我真好,以后我都离不开你了怎么办。”女人软着声音在撒娇。
宁嫣儿就是这么知情识趣,她总是恰到好处的表露自己的爱意,不会让人感觉到她的若即若离,有回应的爱情才让人享受其中。
往往言司远对这一套都受用无比,每当这时都会用宠溺的目光看着宁嫣儿,而此刻却有些心不在焉,他淡淡点了点头,将宁嫣儿放在床边上,半蹲下身抬起女人的脚。
伤口淤血红肿,言司远托着小腿肚,拧了拧眉,那个女人不是说让人拿药吗,怎么还没上来。
宁嫣儿也没有在意言司远的反应,只当他紧张自己的伤势,心里涌上一股暖流,她抬手抚了抚言司远的剑眉,柔声道,“没事的,我现在也不疼了。”
言司远抬起头,正好迎上宁嫣儿柔情荡漾的目光。
男人深邃漆黑的眸子里只映着一个她,宁嫣儿心里一动,伸手抚上男人的脸,情不自禁地低头。
“砰砰——”
敲门声打断了暧昧横生的气氛,言司远却有些慌乱的撇开头,正好对上初卿清澈平静的眼眸。
她手里提着医药箱安静站在门边,突然垂下眼睫,出声打破这一室的安静,“这里有药,宁小姐可以处理一下伤口。”
言司远抿紧薄唇,眯着眼打量初卿,却不起身,只向初卿勾了勾手示意她拿过来。
初卿也不在意他这散漫的动作,将医药箱放到他身边,抬眼扫了下房间,便知道这里边的改变定是男人插了手,也不知他怎么瞒过张媛的耳目偷偷策划了这场惊喜。
宁嫣儿蹙了蹙眉头,有些扫兴的不满,见初卿还杵在那里不走,目光一暗,想是张媛故意为之,便又将不悦的情绪压了压,勉强挽起了笑容,应付起初卿。
“对了,初卿,今日早上陪在你身边的那人是你朋友吗,看着倒是挺丰神俊朗的,连你出院的日子也知道,你们关系应该很好吧?”宁嫣儿状似无意地问道。
初卿却骤然抿紧了唇,目光落在女人身上,她依旧笑得明媚,仿佛就是因为好奇问上一问。
可她心里却腾升一股不悦,她不喜欢别人来刺探她的隐私,还问得这么理所当然。
言司远一直专心处理着宁嫣儿的伤口,听此拿着棉签的手顿了一下,耳朵不觉竖了起来。
见初卿一直没有回答,言司远心里有些烦躁,攥紧棉签,抬头斜睨向初卿,“怎么不说话?很难回答吗?”
男人凉凉的眼神里透着讥诮,初卿不用问就知道男人在想些什么。
她笑了笑,随意敷衍了句,“嗯,就是个好朋友。”
好朋友?恐怕不只好朋友这么简单吧……
言司远一闭上双眼就能想起莫清凝望初卿时那含情脉脉的眼光,和男人搂在女人身上占有欲满满的姿势,就像被强行钉在他脑海里的画面,挥之不去。
他有些恼怒,感觉就像自己领地里的猎物被人觊觎了一般。
那男人表面惯是彬彬有礼的做派,看着温柔随和,其实就是一笑面虎。
言司远可没错看莫清注视初卿时那一闪而过的浓烈兴味,他也是男人,怎么会分辨不出男人看女人眼神里透出的意欲。
虽然他不爱初卿,但初卿明面上好歹还是他女人,但莫清却当着他的面对着初卿揩油,大喇喇抚在女人腰上的手掌,和着男人眼里玩味的笑意,分明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挑衅。
而初卿在他怀里却无动于衷,一点都没有跟男人保持距离的自觉,言司远心里陡然生出一股背叛感,怒到极点反而平静下来。
言司远心里积压的情绪,像火山下涌动的暗流,初卿越不以为意,他心里越怒上一分,他的妻子都能跟男人大庭广众下搂搂抱抱,他为什么还要顾忌她的颜面,跟宁嫣儿遮遮掩掩。
所以他改变了主意,主动抱起了嫣儿,反正有理由搪塞张媛,她就没办法指责什么。
他知道初卿定是听了张媛的话要阻碍他和宁嫣儿,但她之前已几次阴奉阳违的帮他圆场,这次见他在家门口还如此明目张胆的跟宁嫣儿在一起,她却照旧没有说些什么,他本该高兴,当下却只觉得烦心。
故意让张媛撞破,本想让初卿难堪,结果却看到她们互换眼色,言司远心里更是反感,感觉就像身边随时随地跟着个监控器一样。
而此刻,初卿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笑,嘴角微微扯开弧度,像扯线木偶一样,任谁看上几眼都会发觉女人的敷衍了事。
言司远看得心火骤起,猛得蹿起身,恶狠狠地盯着初卿,讥讽道,“一个认识不到几天,连来路都不清楚的男人,你就把他当好朋友?”
宁嫣儿闻言微微一愣,随后又惊疑地看向两人。
初卿更是面色一变,原本淡然的神色瞬间敛去,整个人变得敏感而尖锐,“你怎么会知道?”
她从来没有跟言司远说过跟莫清相识的来龙去脉,这本来也就没有什么好交代的,但男人突然拿这事来问责她,又是另一回事了。
随即,她又像想起什么般,突然拧了拧眉,面色越发难看,盯着言司远的俊脸一字一顿问道,“你调查我?”
看着女人冷若冰霜的俏脸,言司远心里有一刹那莫名的慌乱,很快又镇定下来。
他又不是没调查过初卿的背景,她人脉关系简单,朋友也不多,无端端冒出一个男性朋友本就可疑得很,他只是查了莫清的背景之余,又顺藤摸瓜地发现了他们之间的联系罢了。
他将手抄进口袋里,神情倨傲地看着初卿,“那个男人莫名其妙出现在你身边,我怎么知道他有没有其他企图,万一他利用你对言家不利呢?”
初卿听得冷笑,这个人连刺探别人的隐私的理由都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见两人又莫名其妙地掐了起来,将她忽视在一旁,宁嫣儿心里的异样感越发强烈,她古怪地看了言司远一眼,连忙打圆场道,“可能初卿就是跟那位先生一见如故也说不定,做朋友也是要讲缘分的,而且我看那个人长得面善也不像是会作恶的。”
言司远拧了拧眉,脸上越发不悦,他低下头瞥了宁嫣儿一眼,冷声道,“你跟那男人只见过一面,也要帮着他说话?”
男人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冷厉严酷,宁嫣儿听得一怔。
初卿看着这副场景却忍不住想笑,怎么也没想到宁嫣儿会帮着她说话,而言司远还会为了她的事跟宁嫣儿犯冲。
见那两人困惑中隐带不悦的眼神朝她望来,初卿才意兴阑珊地耸了耸肩膀,也没有了兴致吵架,对着言司远抬了抬下颌,眉眼冷淡,语气平静,“你先帮宁小姐处理伤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