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岚拿着工具的手微微一抖,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背对着她,声音沉沉的,故意压的很低。
“你负责的?你知不知道这块地方的杂草都快到膝盖了?”
“既然有人负责,怎么现在一看还有那么多需要修理的地方?我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出来打理的,免得殿下有一天路过这里,觉得糟心!”
被她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给问蒙了,那女人因为心虚,声音也不由得尖锐了起来。
“你凭什么质问我?哈,你这个女人,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明明打理的很干净,我看你就是故意找茬吧,转过身来让我看看你是谁!”
说着,她伸出手,用力的搭在她的肩膀,想将她整个人掰过来。
蓝岚对她本就一肚子火,现在是彻底被她挑衅的动作给惹恼了,用力的拍开她的手。
“啪!”
那女人不敢置信的捂着发红的手。
“你竟敢甩开我,还打我?”
蓝岚忍无可忍的转过身,前襟袖口处的高级女官的花纹格外的显眼。
“放肆,睁大你的狗眼给我好好看清楚了!”
那女人本来怒气腾腾的,一看到她身上的纹路,顿时吓得满脸苍白,整个人一下子跪了下来,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
“啊....是内侍大人,奴婢不知道.....”
蓝岚顿时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她看着跪在脚边的那个坏宫女,压抑的声音更冰冷了。
“我是殿下的内殿贴身女官,你一个小小的外殿宫女,一个连编制都没有的低级宫女竟然敢用这样的态度跟我说话!”
那女人吓得浑身颤抖,整个脑袋都低了下来,嚣张跋扈的样子全然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她暗暗叫苦,没有想到自己踢到了甲板上。
谁能想到殿下的宫里竟然会有一个内侍女官呢?
而且还这般没有架子,干这种低贱的活。
可是,怎么从来还没有听说过有这样一位人物在殿下身边呢?
而且她还蒙着面纱,着实是奇怪。
想到这里,那女人又不由自主的抬起了脑袋。
当她对上蓝岚那一双冷得就像淬了冰的目光时,又不由得低下了脑袋。
她咬着牙,想着该怎么解决眼前的窘境!
“是,奴婢狗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尊贵的内侍官大人,还请恕罪!”
蓝岚冷冷的勾起嘴角,嘲讽道,“你得罪我是小事,关键是你竟然抱着如此肮脏的想法来到这里想接近殿下,好好的花圃被你打理成这副杂草丛生的模样,如果殿下路过这里,发现杂草那么多,到时候问起罪来,可是要牵连你们一大帮人的!”
她闻言,脸色越来越白了。
整个人完全被蓝岚的这句话给震撼住了,狠了狠心,对着自己的脸啪啪啪的打了起来,丝毫没有留手。
蓝岚暗惊,不由得皱眉,这女人,倒是对自己挺狠的下手的!
“啪....奴婢知罪!”
“啪.....内侍官大人饶命啊,啪.....是奴婢不要脸,奴婢犯贱,竟然妄想爬上殿下的床,简直罪该万死,但还是恳求内侍官大人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她连滚带爬的扒住了蓝岚的左脚,肿脸就像猪头一样格外的醒目。
“奴婢这就将花圃整理干净,以后也不会再出现在这里,还希望内侍官大人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奴婢这一回,求您了,奴婢给您磕头了!”
蓝岚的嘴角不由得一抽,这个女人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啊!
刚刚那凶狠劲儿都去哪儿了?
蓝岚毫不客气的抬腿将这女人踹到一边,决定新仇旧恨一起报。
她曾经害自己做过的事情,现在就让她好好的体验一遍吧?
“给我将这里的内内外外都打扫清理干净,包括这里的茅房,在半个时辰以内全部干完!”
她咬了咬牙,“啊.....是!”
蓝岚的目光非常的锐利,“待会我会来检查,如果做不完,杖责三十.....”
作为高级的内侍女官,她有处罚从宫女的权利,所以这个可恶的女人才会那么怕她。
蓝岚不给她超过半个时辰的时间,是因为殿下随时都有可能会回来,如果被发现的话,那就糟糕了,自己会说话这件事绝对不能外泄。
一旦司殿察觉自己被欺骗,那后果可是相当严重的,这些天蓝岚跟殿下相处,深知他的脾性。
那坏女人在威胁之下变得无比的勤奋,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她居然做到了自己的要求,真的将这里给打扫干净了,特别是茅房,更是一尘不染,令人无法诟病。
蓝岚检查了一遍以后,眼神一缓,看着眼前曾经对自己如同恶人的坏女人,眼神有些复杂。
“滚吧,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也不要让我看到你第二次!”
她不自觉的泄露了自己原本的声音。
那女人闻言浑身一颤,也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她的脸,狐疑的开口道。
“你.....啊不,您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呢?在哪里听过呢?”
蓝岚觉得有些心虚,但回过神来,她又觉得自己很没用。
自己如今已经是高级的女官了。
就算身份被发现又怎么样?还是改变不了自己已经升官了的事实!
想清楚了以后,蓝岚又硬气十足。
“还有闲工夫套近乎,你是不是不想离开了?呵,不离开更好,那就跪在花圃前忏悔一夜吧?”
“不不不.....女官您别误会,奴婢这就走!”
那女人闻言脸色大变,忙又弯下了腰。
她战战兢兢的行了一个礼告退后,转身一溜烟就不见了。
“哼。”
蓝岚就觉得浑身畅快,心情大好的她哼着小曲进入了内殿之中。
她一边走一边思考。
“差不多,也该给殿下准备今天的晚膳了,做什么好呢?唔~”
而另一边。
司澜来到了尤菲的住处,他看到了自家的妹妹躺在床上一脸憔悴模样,大惊失色,赶忙来到床边,伸手帮妹妹把了一下脉,发现她除了气血翻涌厉害,有些不同寻常之外,其它均无大碍。
他松了一口气,心里的那颗大石头才缓缓的落地了。
就在这时,月出现了,就像是掐准了时间一样,在他前脚刚来的时候,他也到了。
司殿回头看到月,猛的站起身,眼睛亮的惊人。
他将月拉出了殿外,随手张开了一个隔音结界。
“我有话要问,她还在睡觉,我们就不要进去打扰她了!”
月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想问的是这几天我跟菲儿的事吧?”
司殿点头如捣蒜,幽怨的看向他,“你们两个怎么离开了也不和哥哥说一声,真不够义气,这几天我可担心死你们了,父皇他也不肯说,憋死我了!”
月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事无巨细。
司殿气得在原地跳脚,“父皇他实在是太过分了,怎么能用这样的方法考验人性呢?失去了记忆的两个人,一点交集都没有,还怎么相爱?”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看向月,讪笑道,“我说的是这个考验本身,不是指你们,我觉得你们两个是天生的一对,地设的一双,就像一块磁石一样,就算是没有过往的回忆作为基石,也一样会被彼此吸引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