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勋阳沉吟了一下,看来今天晚上林菲的出现绝对不是偶然凑巧,而是早有预谋了。第二个编织袋里装的是什么?又是一个人吗?那会是谁呢?
编织袋在动,不过看起来比林菲当时动得幅度大多了。
“小康,你过来,看好林菲。”季勋阳安排人员调配:“小梁,把车正对壕沟开过去,打开车灯。浩然,你先护着年念到2号车上来。其余人员,集中到2号车。”
在众人的护送下,年念惨白着脸来到2号车,一上车就紧紧拉住顾云采的手。“阿采,这是怎么回事啊?吓死我了。”
“别怕,这么多人呢。”其实顾云采心里也有点害怕,如果是白天,或许还好些,但这种夜晚,未知,是最恐怖的。
安排好顾云采和年念,季勋阳示意姜浩然:“咱俩去看看去。”
“小心点啊。”顾云采忙嘱咐他:“实在不行就别看,咱们绕过去回家。”
“行,我知道了,会量力而为的。”季勋阳轻轻拍拍她的手:“你们在车上别下来。”
姜浩然和季勋阳带了匕首和强光电筒,先不去管已经听到声音蠕动得更厉害的那个编织袋,而是顺着小梁开到壕沟边打开的车前大灯灯光向壕沟内望去。
这时,就听远处“轰”地一声汽车的启动声,就在离他们三四百米的地方,一辆看不清楚什么型号的汽车急速向暗夜中驶去。
虽然知道壕沟内或许已经没有人了,但两人还是打开了强光手电,果不其然,壕沟内荒草丛生,除了刚才在编织袋出现的直线位置下有草被压的痕迹,其他什么也没了。
季勋阳松了口气:“去看看编织袋里是什么吧。”
两人心里隐隐猜到编织袋里可能还是一个人,但这人是谁,为什么要把他故意扔到自己车前呢?
姜浩然见编织袋仍在动,伸脚踢了踢,里面传来“呜呜”的声音。他朝季勋阳点点头:“我来开。”
“别乱动,我拿刀把编织袋割开,划着你了我可不负责。”
听到姜浩然的话,编织袋里的人果然不动了。
姜浩然快速地用刀划开编织袋。里面的人被绑的方式和林菲一模一样。
季勋阳一眼就看出这个人是谁了。
他马上上前解开那人的手脚,把眼睛和嘴上的胶带撕开。
“勋夜,你怎么会被绑?”
“还是先回车上再说吧。”姜浩然见季勋夜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又是季家兄弟的事情,自己也不想听到。
两人扶着季勋夜回到一号车。
“我去二号车和念念她们一起。”姜浩然一是不想参与季家的事情,二也实在担心二号车上的两个女人——林菲在他心中可是个危险人物。
“好,麻烦你了。”季勋阳知道他的意思,就是自己,也不放心阿采和林菲呆在那辆车上,而姜浩然的身手,他是绝对信得过的。
二号车上,顾云采和年念已经没有那么害怕了,从车灯照亮的前方,她们也看到了被扶着上了一号车的就是季勋夜。
“太吓人了。”年念心中的恐惧越来越厉害:“我们赶快回去吧。”
姜浩然上了车,她的紧张才缓解了一些。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成了她安全感的保证。
“没什么事,是季家老二。”姜浩然看看仍然缩成一团的林菲:“这夫妻俩,还真是——”
顾云采愧疚地笑笑:“对不住,都怪我,提议今天来登山,要是在家里,就不会遇到这种吓人的事了。”
“谁能有预知能力呢。”姜浩然摆摆手:“再说,这事肯定是有人故意打听了行程做下的,躲是躲不过的。好在今天勋阳坚持带了保镖,不然,我还真是担心你们两个呢。”
“不是我们两个吧?”顾云采笑着看看年念。
年念脸一红:“是是,你哪轮得着别人担心?你们家那位可是虎视眈眈地盯着呢。”
几人说说笑笑,紧绷的神经这才慢慢松弛下来。
“没事了,到大路就不会有什么了。”姜浩然安慰她们:“等回到家好好休息休息。”
“哪能休息得成呢?”顾云采摇摇头:“有这么两位杵着,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休息不了了估计。”
姜浩然没有说话。
这是人家的私事,自己和年念是外人,不便参与,更不便发表什么议论。
年念也没兴趣掺和季家的家事,林菲失踪的事她知道,可她毕竟是季家的二少奶奶,自己可没那么大义灭亲的举动去举报季家找回了林菲。
况且,也不真是“找”回的,而是被人扔到大马路上的。这种事,还是按季勋阳和阿采的意思办吧,否则以后还不定有什么“后遗症”呢。
林菲和季勋夜被直接带到了书房。顾云采吩咐李姐做点饭菜送来。
“你俩坐吧。”季勋阳看了两人半晌,终于发话了。
他俩其实平时也是讲究的人,这时衣服都是凌乱不堪,只是受了许多搓摩,也顾不得其他,略犹豫了一下,就坐在沙发上。
顾云采给他们倒了点热水,两人捧着小口小口地喝着,谁也没说话。
季勋阳黑着脸:“勋夜,你不是在刑警队吗,怎么会被人绑了的?”
季勋夜放下水杯,带着深深地懊悔说:“你那天走后,我跟姓方的吵了一架,实在是生气,就说要回家拿衣服。姓方的也没拦我,说反正他还会去请我协助调查的。”
“我自己开着车快到别墅的时候,冲出来一辆普通小车,差点跟我撞上。我当时很是恼火,下车想骂司机两句,谁知道车上下来三个练家子,把我拽上了他们的车,然后给我绑了手脚,贴了胶带。我就不知道方向了。”
“后来,到了一个地方,他们把我从车里拖出来扔在地上,就关了门走了。再然后就是又把我拖上车,接下来的你也知道了。”
“就这些?”季勋阳皱皱眉头,季勋夜住的那栋别墅附近并没有摄像头,他又没记住车牌号,找那辆车无异于大海捞针。再说,人家既然敢明目张胆在大白天劫人,那辆车恐怕也不是正当来路。
“那你呢?”季勋阳冷冷地看着林菲,他可以确定,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什么精神问题。进精神病院,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至于目的,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季勋夜却并不在意林菲的样子,说完了就默默地靠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季勋阳的问话,林菲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仍然小口小口地喝着水,眼睛也目不转睛地看着清澈见底的那一点水,仿佛是什么很值得研究的东西。
顾云采见季勋阳盯着林菲的目光越来越愤怒,忙走到他身后,用手轻拍他的肩膀:“饿了么?让李姐做了点吃的放在外间,我这就端过来?”
“你先吃吧。”季勋阳转过头,捏了捏顾云采的手:“你的手有点凉,再多加件外套。”
“哼——”林菲轻不可闻地哼了一声。
季勋阳目光锐利地朝她看去,她却又低了头专心致志地喝水。
顾云采看着她笑了笑:“一个那么骄傲和敏感的人,被人叫做神经病是什么感受?”
林菲身子一震,脸上的表情变得扭曲起来,她抬了一下眼皮,恨恨地盯了顾云采一眼。
“你恨我说实话么?”顾云采慢慢走到她对面坐下,身体前倾,仔细地看着她:“赵燕真,你真的以为她孤身一人来A市找你?你真以为她什么准备都没有,她消失了,所有的东西就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