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是我不好,我一时忘记了。”顾昀脸红了:“今天我们就去把伯伯转到单人病房里,我给你们找个房子,让伯母也能好好休息一下。”
“这——”简凌然迟疑了,虽然他想通过顾昀的帮助摆脱困境,可这样,是不是也太难看了些?
“凌然,我可不是为了你,是为了伯父伯母。”顾昀知道简凌然的自尊心强,忙解释道:“以前他们对我挺好的,我现在也不过是回报一二,何况以后——”
“好,那就谢谢你了。”简凌然知道自己也没有拒绝的资格,目前的燃眉之急,他哪儿有回旋的余地。
顾昀叫人帮着转了病房,又带了不少礼品前去探望。
简父住在嘈杂的多人间里,脸色昏黄,有气无力地靠在床头发呆。简母坐在床前,脸色蜡黄,头发乱蓬蓬的,哪里还是当初那个装扮精致的贵夫人?
“爸,妈,小昀来看你们了。”简凌然领着顾昀进来,连转身地方都没了。
简母忽然见到顾昀,悲从中来,抱着她就是一顿哭:“小昀啊,你就原谅凌然吧,他那时候鬼迷心窍,才辜负了你这么好的姑娘。伯母替他赔不是了,你就原谅他吧。”
顾昀也抱着简母,眼泪瞬间淌下来。
确实,简母从一开始对她就是很不错的,经常打电话发短信嘘寒问暖,有时候还带着她买点小礼物。从小到大,也就她对自己最好了。
“哎呀,别哭了,这不小昀和凌然一起过来的么?你还看不出来?”简父躺在病床上有点不耐烦了。
“知道了,知道了。”简母这才擦了擦眼泪,拉着顾昀坐到沙发上:“孩子,对不起,自从那件事后,我们家里的事儿也繁杂的很,没来得及打听你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没事,我挺好的。”顾昀尽量宽她的心:“外婆和小姨都没怎么生气,也都安慰我来着。倒是我,没有顾及到你们的处境,也没来看看。”
简母拍拍顾昀的手,转头向儿子说:“凌然啊,你看看人家小昀,大度,知道关心人,毕竟是大家出身,这样的姑娘才是你的良配。哪像那个一门心思攀豪门的顾云采——”
“妈!”简凌然正帮父亲喂饭,听到这话不由沉了脸。
“好好,我不说了。”简母又转回身,跟顾昀唠家常去了。
顾昀还要去公司,呆的时间不算特别长,跟简家一家人告了别,简凌然把她送到楼下,看着她上了车,甜甜地跟自己挥手再见。
“凌然,你去找顾昀了?”简母兴奋地看着儿子:“我早说让你找她,当初我一眼就看出来她对你绝对是喜欢的。”
“我没去找她,是偶尔遇上的。”简凌然简单地向父母讲述了今天的事情。
“凌然,我早跟你说过,人都是高低眼。没人例外。”简父闭上眼睛,语调低沉:“咱们家当初风光的时候,就是那些恨得咱们牙痒痒的人,见了面也是笑得好像亲兄弟一样。落魄了,没人看得起。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活的是什么?无非就是一口气!你现在明白这种滋味,也不算晚。”
“有句话是,风光的背后,不是沧桑就是肮脏。”简父慢慢吐出一句话:“在我看来,这二者经常是相伴存在的。咱们A城的顾家,林家,都是靠女人发家的,可背地里鄙夷,心里也只有羡慕的份儿。只要你成功了,没有人真正在意你以前的事情,甚至,它能被美化成你人生的一部分。你明白吗?”
简凌然当然明白父亲的话。
简家东山再起,只凭自己是没有可能的。能借助的外力,也只有强大的顾家了。
顾昀去公司,是顾苏要求的。
自从上次的谈话后,顾昀确实开始努力表现,无论是去探望顾老太太,还是去公司学习,都按部就班,不再有任何的拒绝行为。
顾苏自然乐得她表现乖巧,就连母亲,最近看着她勤奋和真心悔改的样子,也有原谅她的意思了。
“怎么这么晚才来?”顾苏看着姗姗来迟的顾昀,这可不像她近段时间的作风,不由提高了声音:“怎么,心思又跑了?”
“没,只是在商场买东西忘了时间了。”顾昀今天确实也是为了给顾老太太买衣服而去的商场,关于这件事,顾苏是知道的。
“好,我知道了。咱们等下马上开会,跟你说的资料,你研读得如何了?”
“都准备好了。”顾昀昨晚可是熬夜把资料全部都看了一遍,可称不上什么研读:“不过有些地方还不是很明白。”
“没关系,你只要大致清楚就行了。”顾苏对顾昀处理公司事务的能力根本不抱什么希望,虽然前期顾老太太手把手教了她,但一来时间较短,再者顾昀在商业上毫无经验,况且也没什么天赋,能学成现在这样,已经是她努力的结果了。
顾苏带着顾昀到会议室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坐好,准备开始了。
“今天,我们着重讨论的是,关于并购A城顾氏企业的可行性方案。”
订婚的一应事宜,季勋阳都没让顾云采管,只交给她一项“任务”:负责两人礼服的定制。
这天天气特别晴朗,顾云采去晶彩处理了些事情,出来的时候正是下班时间,便打电话叫了年念一起去看礼服的制作情况。
“你家季勋阳怎么不学季勋夜请大牌来专门定制啊?”年念戏谑地逗顾云采:“是不是老夫老妻觉得没必要了?”
顾云采手疾眼快地拍了她一下:“谁老夫老妻了?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那个晶彩公司,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呢。花一千多万请个设计师,我是有钱烧手呢么?够我公司运营一年的了。一件只穿一次的礼服,也太贵了。”
“哎呀呀,怪不得人家说,越有钱的人越小气。我今儿可是见识了。”年念笑着躲她:“以前可没发现你这毛病啊。”
“以前咱不是没钱么,想小气也小气不来啊。”顾云采朝她飞个白眼:“待会儿你好好给我看看,有什么意见就直说啊,否则,到时候穿上不好看我可找你负责。”
年念无奈,只能硬着头皮接下这个“任务”:“只要您认可我的审美,我没什么不可以的。”
设计师是位年轻的小伙子,长得十分精神。穿着一件中式盘扣的棉麻上衣,脖子里还围了条红色围巾。
小伙子见她们进来,忙上前招呼:“顾小姐来了,两位请这边坐。”
茶桌,是一块农村那种老式的门板,不过捯饬得很干净。
这时,另一个小伙子提着茶壶走来:“刚好泡了岩茶,二位尝尝。”
倒了茶,小伙子礼貌地打了招呼走开了。设计师去拿准备好的成衣图册。
年念正看得那位帅小伙看得出神,顾云采偷偷拽拽她袖子:“眼睛要飞出来了。”
“不是哦,我看那个设计师怎么有点眼熟。”
“呃,人家可是gay,在国外结了婚的。”顾云采正说着,见设计师走了过来,手里拿了两本册子,一本是款式,一本是布料。
顾云采哪里懂这些,况且男式西装在女人看来都是一个样子,无非是小细节的不同而已。她主要的精力还是在选自己的礼服上。
选定季勋阳的礼服,顾云采花了漫长的5分钟,选自己的礼服,两人反复讨论,跟设计师商量细节改动,花了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