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岩是我的,不管我有没有这个孩子,他都是我的。我遇到他的时候,还没有你们二位。凡事总讲究个先来后到,以前,你们不知道,我就不计较了。现在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们,陈岩是有女朋友的人。我不喜欢别人跟我抢什么,所以你们好自为之。”孕妇站起身:“今天看来你们是铁了心拦着我去见他。不过我知道他住在哪里,我去等他。”
“你等等。”年念忙跟着站起来:“我,我带你去吧。”不知怎么回事,被孕妇这么一说,她总有种自己是小三,妄想夺走陈岩的羞愧感。
况且,孕妇一旦被动发现自己和陈岩“同丨居丨”在一起——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在前台填了张请假单,年念就和孕妇一同离开了。
姜菲娜看着两人的背影摇摇头,这年念,心虚个什么劲儿呢,她这个正牌女友不还在这里杵着呢么。
陈岩赶到“家”里的时候,年念正把所有零食都贡献出来放在桌上供孕妇享用。
孕妇也不客气,边吃边喝,一点也没有作为孕妇的自觉。
“陈岩,你回来了?”孕妇见陈岩推门进来,欣喜地从沙发上蹦起来。
年念吓得“哎——”了一声,忙去扶她。孕妇却不领情,一把推开年念,朝陈岩扑去。
陈岩看到孕妇,一下子就愣住了,明显认识她的样子。年念一下子心就沉了下去,本来她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这个女人只是妄想症发作。
来不及躲闪,陈岩被孕妇结结实实地撞了个满怀,“呃——”一下子把他撞在了门上。
“你们聊吧。”年念默默地背起包,打开门走了出去。
陈岩心中一阵失落,想拦阻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陈岩,为什么总躲着我呢?”孕妇眼圈红了:“难道你想装作不认识我么?”
“没,只是电话换了。”陈岩知道她找过他,可自己确实不想再回忆以前的事情。
“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理我的。”孕妇高兴起来:“陈岩,见到你太好了。还记得你给我写的信吗?”
“嗯。”陈岩心不在焉地点点头:“都是小时候的事了。”
“我现在没地方去了,我能不能在这里住几天?”孕妇眼巴巴地看着陈岩,眼眶里蓄满泪水,马上就要掉下来似的。
陈岩头也没抬,闷闷地说:“好,你就住在这里吧。我去给你买点生活用品。”
孕妇感激地望着他:“谢谢你,陈岩,刚才我还怕你忘了我不管我呢。”
陈岩摇摇头,站起身出门去了。
他毫无目的地走在小区纵横交错的小路上,总觉得心里好像缺了点什么,眼前总是徘徊着年念刚才离去的背影。
那只不过是无数次看过的背影,今天他却看出了落寞看出了伤心。是自己的错觉吗?
陈岩到超市买了些生活用品,又匆匆返回小区,上了楼。
楼门前不远的花廊里,年念就坐在那里,看着他下楼看着带着大堆涵盖方方面面生活细节的新用品上楼。
她忽然鼻子一酸,眼泪涌上眼眶。
不知怎么回事,她对陈岩的“正牌女友”姜菲娜没有丝毫嫉妒之心,却忽然对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孕妇起了这种心思。
就算她喜欢上了陈岩,不是也该嫉妒姜菲娜吗?
自己是真的喜欢陈岩,还是只是习惯了他的陪伴?
年念想不明白,也根本辨别不出——感情这东西本来就是最难以界定的。
她入神地整理思绪,一点也没发现陈岩又匆匆下楼离开了,好似在寻找什么。
“咦?手机呢?”年念准备给顾云采打个电话,反正今天下午请了假了,干脆去看看她去。
找遍身上和包里,才发现手机忘在了屋里。
她只好百般不愿地上楼,甚至准备好开门的时候说一声“抱歉”。
开门前,她先敲了敲门,并没有人回应。
年念用钥匙开了门,客厅里没有人。她正要回卧室,却听到卫生间门开了。
孕妇换了睡衣,洗漱完了,看样子是困了,要休息了。
年念一句话也不想说,朝她点点头,孕妇却叫住了她。
“年小姐,这段时间麻烦你照顾陈岩的起居了。”她的皮肤看起来光泽度很好,也许是由于怀孕的原因?年念好像在哪里看过类似的说法。
“您看,我也过来了,恐怕一起住不太方便。”孕妇笑着看年念:“能不能麻烦你尽快搬出去,房租上,我可以补给你。”
年念心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悲凉的感觉。她点点头:“好。我这几天找好房子。”
她拿了手机转身出门,孕妇又叫住了她:“年小姐,你看是不是先把钥匙留下?”
“来看新新?”顾云采正在进行每天两次的“看新新”活动,年念找了过来。
“是啊,看看新新,再看看你。”年念笑着捏捏顾云采的脸:“你看看你,天天养着,也没胖多少。”
顾云采一听这话觉得有点委屈:“我昨天拍照片都胖了很多呢,我看着都快哭了。”
她是属于胖脸型,只要有一点点胖,都胖到了脸上——其实这是脸型的问题。
“胖个头啊,你这要叫胖,别人还活不活了。”年念敲敲她的头:“不是成心气人呢么?”
“你不知道,我怀孕的时候估计都比现在瘦。”顾云采有点愁眉苦脸:“那时候你们不还说我不像孕妇吗?现在倒是有点像了。”
“孕妇”俩字让年念忽然沉默下来。
顾云采回头看年念的脸色不对:“怎么了念念?脸怎么这么白?不舒服吗?”
年念摇摇头:“没事,这几天加班有点累。今天下午特意请了假休息的。可能是这样才脸色不好。”
顾云采忙结束了“探视”活动,两人跟新新挥挥手告别,回了房间。
季勋阳去了季氏公司,年念也得以方便地躺在了沙发上。
顾云采给她剥了个橘子,塞了两瓣到她嘴里。
年念边吃边含糊不清地说:“劳动你大驾在月子里给我剥橘子,要是季勋阳看见,那眼神准把我冻死。”
“吃吧,还说?”顾云采直接又塞来一瓣橘子。
“今晚我在你这儿住怎么样?我不会打扰你的。”
“啊?行啊。还真是好久没一起住了呢。”顾云采继续剥着橘子,剥好了就放到盘子里,即使年念已经表示自己实在不想吃了。
晚上季勋阳回来的时候,发现他这几天赖以“生存”、图谋“发展”的地盘——沙发,已经被鸠占鹊巢,脸色有点黑了起来。
奈何对方是顾云采闺蜜,也得罪不得,只好悻悻然坐在一边啃剥好的橘子。
年念顶着巨大压力坚持立场不动摇,只觉得头皮发麻,不由感叹自己怎么到哪儿都是明亮的电灯泡呢,难道天下就没有单身狗的容身之地了么?
三人一起吃了晚饭,年念时不时收到季勋阳瞟来的不满又隐忍的目光,一直到饭后水果时间,季勋阳眷恋沙发的眼神实在让她无法抵抗,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对了,阿采啊,我忽然想起来明天要交一个方案,还没做呢,估计今晚得加班到很晚了。资料都还在办公室。”年念装作很着急的样子:“今晚不能陪你了。”
顾云采半信半疑:“真的?”
“嗯。当然啊,我骗你干嘛?”年念说着站起身:“我得走了。”
季勋阳的脸色立马多云转晴:“我让周向送你吧?”
“不用不用。”年念连忙摆手:“天色还早,现在才六七点。路上出租很多的。”
刚走出医院大门,她手机就响了,是沈惊羽打来的:“年念,一起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