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顾云采也懒得计较外人怎么看她跟季勋阳的关系。她现在甚至有种“破罐破摔”的劲儿，反正在A城的豪门圈子里她也是是非不断的人物，再多点谈资也没什么，只要不说到自己面前来，也不会受什么影响。

季勋阳见顾云采答应了酒会的事情，并没有觉得轻松，吩咐李姐到时候一起去，时刻不离顾云采，随时照顾。

而作为“重点关注对象”的年念，自然也在陈夫人的邀请名单之中。请柬，当然是陈夫人亲自叮嘱、由陈岩亲手派送。

年念这段时间除了去探望顾云采，其他时候都是在公司加班。林长思广告的剪辑制作，她都要随时盯着。

“啊？那我该准备什么礼物啊？”年念对豪门人物过生日的规矩一窍不通。不过既然是陈夫人生日，她也对自己不错，生日礼物自然是不能少的。只是她一个工薪阶层，恐怕送得起的人家也看不上。

“我妈说了，她这次生日会不收礼物，你就放心吧，不会打劫你那可怜的钱包的。”陈岩又酸溜溜地说：“再说了，她的生日一向只收我爸的礼物，连我和陈岳送的，她都当场拆开就扔那儿了。”

“嗯，这样啊。”年念若有所思：“你爸妈感情还真好呢。”

陈岩苦着一张脸：“是好，就是我和陈岳可怜啦。你到时候记得早点去，我妈说有事找你帮忙呢。别忘了啊，不然她又要怪到我头上。”

“行了，知道了，真啰嗦！”年念挥手赶陈岩：“我还要看样片，你先出去吧。”

陈岩灰溜溜地出了年念办公室的门，正好遇到季勋阳的新任助理李子玉。

“陈总，季总刚打电话说请您带我去一趟广告业协会，有个会需要您参加一下，顺便让我把前几天催缴的会费带过去。”

“走吧。”

车上。李子玉摘下真丝小围巾，仿佛有些热，又把外套脱了。光滑白皙的脖颈露了出来，身上穿的紧身毛衣把上身玲珑的曲线描摹得生动性感。

陈岩却没看到，他正思考怎么能在这几天尽力把老妈吩咐的事情办好，让她心情好一些，别再动不动“逼婚”。

李子玉刚来一周，是沈惊羽的一个重要客户介绍的，女孩子长得乖巧清秀，又是前年刚留学回来的，正好季勋阳的助理近期请了病假，于是就被安排了过来。

“陈总，听说您母亲过几天要过生日了？”李子玉打破了陈岩的思考。

“哦？嗯，是的。”陈岩心不在焉地答。

“我给伯母准备了一个小礼物，准备送给她呢。”李子玉两眼放光，水汪汪的眼睛看着陈岩。

陈岩有些无语，这个女孩子，也太热情了些。难道是热衷巴结上司的人？

他看了眼李子玉，看样子倒也不像。不过既然人家这么说了，他也不好拒绝：“那你如果后天有空的话就来参加她的生日酒会吧。”

“好的，陈总。”李子玉兴奋地快拍手了：“咱们公司还有谁去吗？我要不要跟大家一起？”

“没有谁了。”陈岩漫不经心，也有点烦：“年部长去，不过我会接她一起的。”

“哦。”李子玉好像有些失落，又抬起头鼓起勇气：“陈总，我，我不知道路，能不能，能不能到时候跟你和年部长一起？”

陈岩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住发飙了，他这几天事情多得要命，最烦别人啰啰嗦嗦，而且这姑娘也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好。”不过最终他还是低头认怂。想想也是，人家也不知道地址，顺便带她一下算了，谁让他刚才嘴贱邀请人家去了呢。

“陈总，不是我非要去，主要，主要是我想见见心中的偶像。”李子玉嗫嗫喏喏。

“偶像？谁？陈岳？”陈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己家，能称得上“优质偶像”的，勉强陈岳能算一个，钻石陈小二嘛。

“不，不，”李子玉忙摆摆手，“是您母亲，离湘。”

“我妈？”陈岩不由打量着这个脸红红的姑娘：“她怎么会成了你的偶像？”

“您母亲是叫离湘没错吧？”李子玉眼睛亮晶晶的：“我小时候住在A城。我父亲很喜欢她的文章，专门做了剪报本，都留着呢。就是我认字，也是父亲照着文章一个一个教的呢。”

“我最喜欢她写的散文了。清新得好像透着一阵阵青草的香气，仿佛文字就是一个导游，带着你的思绪去拥抱自然。”

“呃，失敬失敬，原来你是喜欢文学的文艺女青年啊。”陈岩硬着头皮夸奖。他没怎么读过母亲写的文章，自从嫁给父亲后，她写得就很少了，更不会发表。而且，陈岩对文学鉴赏和文学青年一向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他总觉得是无病呻吟，并不认为那是什么美。

当然他在母亲面前是不敢说这些的，毕竟老妈也曾经是女文青，万一哪句话哪个词没用好，得罪了老妈，那可不是好玩的。

“对了，小李，你知不知道这次广告协会召集会议的议题啊？”陈岩不想再被酸倒牙，生硬地转移话题。

“这个我不清楚呢。只说是个临时紧急会议。”李子玉仿佛有些失望，但也没在执意跟陈岩讨论什么文章了。

“哦，这样啊。”陈岩也不在乎，反正广告协会的会无非就是总结啊颁奖啊拿钱啊这些，对他来说没什么可提前准备的。

不过，这次他想错了。

“陈总的广告公司今年的业绩非常不错，和几个国内国际大品牌都有合作，作品反响也相当好。真可谓是年轻有为，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广告协会的秘书长韩凌志笑眯眯地跟陈岩握手，着实好好夸奖他一番。

“哪里哪里。韩秘书长过奖了。”陈岩忙谦虚道：“以前跟您请教行业知识，获益匪浅。太感谢了，不是您的提携，我们也做不到今天的这些小小成绩。”

跟这些老狐狸打交道，最重要的是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怠慢。你以为企业牛你就可以牛了？错！协会有着半官方性质，你必须要接受并承认和推崇人家的领导地位，至于是否用到自己公司的运营中去，没有人管，但表面上还是要客气客气一团和气的。

韩凌志果然十分受用：“年轻人客气了。走吧，人快到齐了，咱们下午开这个会主要是想讨论一下目前的行业形势，集思广益，看怎么能更好地整合资源，让大家都活得更好。”

陈岩心中暗骂：不过是想宰大户而已。市场法则是适者生存优胜劣汰，偏偏这些老头子们看不得哪家一家独大，谁冒头打击谁，谁跟他们关系好就借机拉拔一把。

在他看来，那些滥竽充数，以前靠政府关系强拉业务的广告公司，思维僵硬，不懂与时俱进，早该被市场的浪潮淘汰了。

会议室里，大家已经坐好。见他们进来，纷纷起身打招呼。

韩凌志示意大家坐下，一一寒暄过后，会议正式开始。几位协会的领导发言，中心思想就一个，关于A城广电报的出路问题。

大形势下，报纸的广告越来越不好做，他们这些广告公司由以前的争相代理报纸广告到现在的纷纷解除与报社的合作关系，更有以广告代理为主营业务的广告公司倒闭的案例。

报纸的市场化运营也不得不提上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