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着他恬不知耻的说出下面的话。

“但是陪睡一万，陪吃五千，陪聊三千。这个价格，你是不是不满意呀？”

因为贺蓁蓁早一条一条的在件看过，这一刻被江启烨这么说出来，她也没觉得有多难受，只是眼底还是忍不住泛了湿润。

她眨了眨眼睛，生生的让那股湿润给憋了回去。

贺蓁蓁仰头看着他，清凌凌的眸子盯着人看，无形之便给人一种，她很委屈的感觉。

江启烨到底还是没控制住自己，在一眼撞入那双眼眸里时，他的神色微不可见的震了震，只在那一刹那，他便一把松开摁住她后脑勺的手。

“对，你说得对，我不满意。”贺蓁蓁使劲的眨了两下眼皮，仰头看着他，“我嫌钱太少，我要加价。”

江启烨盯着她眼角的溢出的湿润看，那点湿润随着她眨眼的动作，还有些闪人的眼睛。

他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决定妥协了，抿唇再开口的音调，有种出乎寻常的平淡，像是他无意识呢喃而出的，

“你要加多少。”

贺蓁蓁只觉得鼻头一酸，连眼底的酸意也抑制不住了，几滴晶莹的泪花冒出来，滑落在下眼睑，又在她一眨眼的瞬间，晕染开来。

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发颤，“我……我要加二十万。”

“好。”

这一声‘好’来的很及时，几乎是贺蓁蓁的话音刚落，他答应了。

贺蓁蓁抬眼看她，整个人有些恍恍惚惚，像是以为刚才自己听到的肯定回答，是她的幻觉。

江启烨转过头不看她，心底里某个地方却早已经柔软成了一片，视线再也不肯在那张脸停留半刻，他怕自己再看下去，便真会失了控。

时间在那一瞬有着些许的凝滞，几秒后，江启烨盯着窗外看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懊恼，脑子里一闪而过什么，他又开始后悔起来，刚才轻而易举的应了她的话。

窗外的天际，一片明朗，楼层本来高，外边是一望无际的蓝和白。

只是，朵朵白云却是广阔蓝天的点缀。

江启烨盯着遥远天际的那几点白看了几眼，眉心蹙了好几下后，他没有偏过头去，却还是忍不住开口补充了一句，

“给你加价，是为了让你尽快和我撇清关系，那样一笔巨款，按你挣的钱来看，一辈子都还不清，加了价之后……，那不一样了。”

江启烨说完这句话，察觉到他话里有漏洞，算加了二十万，以贺蓁蓁一己之力，她还是一辈子还不清那八位数。

为了弥补之前那句话里的漏洞，他又淡淡的开口道，

“其实，算加价了，你还是一辈子都还不清，虽然这个价位有些高，因为物不超所值，性价不高，但在心理，我会好受些。“

“毕竟我这算是享受到了特殊服务，是吧！”

说到这里的时候，江启烨认为自己该说的话也说完了，他半垂着眼帘淡淡的转过身。

江启烨的视线本来没来往贺蓁蓁脸瞟。却在一眼扫过她紧紧揪在身前的几根手指时，他下意识的掀了眼皮，去看她这个时候的表情。

眼底撞入那张无声哭的惨兮兮的小脸，江启烨只觉得心口的位置狠狠抽缩了一下。

那张哭的惨兮兮的小脸，像是一触即发了他某个按钮，他眼底的火花，渐燃渐烈，有着隐隐要蹿出来的趋势。

他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冲着里面的套间走，门是虚掩着的，他一脚踹开房门，禁锢住她两个肩膀，将贺蓁蓁给胡乱塞了进去。

江启烨一把甩门，震耳欲聋的声音有些让耳朵听了很不舒服。

贺蓁蓁眼睛湿润一片，眼底的眼泪仍旧止不住的往外冒儿，雾蒙蒙的眸子让她的视线有些模糊。

她抬头看着江启烨的面容，虽然江启烨的神情在她眼里，也是模糊的，但她还是感觉得到，男子身不由而然散发出来的压抑着的恼火。

江启烨背靠着门站着，瞥见那两道泪痕，心底里那股子烦乱有些掩饰不住，他深深地皱了皱眉，按住了她两个肩膀，

“你哭什么，我不是答应给你这个价了吗？”

这一句话从他嘴里说起来，有种飘飘然的随意，随意的语气却很是伤人。

贺蓁蓁只觉得有那么一段时间，耳廓脑海周边，响彻的都是这一句话。

她最开始还只是无声的哭，在这句话过后，她肩膀颤缩两下，竟然哭出了声。

江启烨一眼扫过旁边桌的一只花瓶，花瓶里的花还仍旧鲜艳着，新鲜的很。

可不知那朵花的颜色，形态或者是香气，哪个地方碍了他的眼。

也许花没碍他的眼，他只是单纯地想发泄一下。

江启烨伸手冲着白色花瓶的间拦腰扫了过去，下一秒，只听到咔擦的一声脆响，花瓶便支离破碎的掉在了地。

贺蓁蓁也在这一瞬间，止住了嘴里发出来的抽噎声。

男子身透着的冷冽可以在一瞬间冻死人，贺蓁蓁眨了眨眼，将眼眶里所有的眼泪都挤出来，又抬着手臂，擦了擦眼泪。

贺蓁蓁擦完眼泪后，眼前的一切又变得清晰起来，她眼睁睁的看着江启烨扯了扯唇，

“你以为我不清楚，你这几天背着我做的事。你和宋锦木又见面了。”

贺蓁蓁没说话，既没否认也没承认，她只是眸光清凌凌的看着他，透着几分无所谓的态度。

江启烨说到这儿，发现他预料的贺蓁蓁该有的反应，该有的争辩都没有出现，她眼神里无所谓，让他觉得自己说的这一番话，全都是在扯淡儿。

他抿着的唇角抽动两下，再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江启烨很快的转身，拉开房门，怒气腾腾的走出去之后，又狠狠地甩了门。

从下车后，便没有挨着凳子坐过，一直保持着站姿的贺蓁蓁，觉得腿有些酸。

她在沙发坐下，盯着面前那张整齐妥帖的大床看了两眼，房间整洁干净的堪酒店套房。

看起来像是很长一段时间没人住过了。

贺蓁蓁的视线绕着房内看了两圈，便开始不由自主的走神，脑海里回想起江启烨出门前说过的那一句话，她竟然也没觉得多惊讶。

江启烨会不放心的安插人监视她，这早在她的意料之。

贺蓁蓁认为自己犯不着和他解释，因为江启烨也从未向自己解释过什么。

她不否认，在季冰姿那件事发生之前，她有过一种他也是喜欢她的错觉。

但是，在季冰姿和她吵架之后，她有好几次质问他，他都借着宋锦木和她那点子虚乌有的事，揪着她不放。

其实，他那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推脱躲闪着，不敢迎面对她的质问。

她问的其实也不过是，那个在医院流产，还让小护士给他打电话的人，是谁？

这一个问题，他回答不了，甚至还有意无意的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