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的结尾。

围观的人群爆发出如雷贯耳的掌声。

贺蓁蓁一场舞跳下来，还有些累，她额角冒着细密的汗，连手心里的汗都有些粘腻。

这一首曲调停了，下一首自动的播放——

贺蓁蓁踢了踢挡人路的裙摆，打算退下去休息了，谁知站在身旁的男子不让她走，再次的拽住了她的手腕。

“再跳一曲，这一曲旋律合适，容易跳。”江启烨微眯着眸子的看和她，说话的声音起之前也像是暖了几度。

贺蓁蓁在那种赤裸裸毫不避让的眼神下，看的有些心慌，慌乱之下，她抿了抿唇瓣，顺带着还点了点头，虽然是心脏砰砰乱跳之下做出的举动。

不过她表情看起来很不自然，看着像是被他逼迫，而她勉强答应的神情。

江启烨没在意她的勉力为之，两只手搭在她身，随着清幽缓慢的音调儿，迈着长腿，走了几步。

舞步果然很慢，虽然不会让人身累，贺蓁蓁却觉得心累，在两人都无话可说还面对面的情况下，她很煎熬，很想开口找个话题随便的扯一扯，来转移注意力。

可贺蓁蓁又觉得她不能这么没有底线，也不能抱着太多的企盼和期待。

江启烨都无视她的存在，和尤梓萱眉来眼去，交头接耳还跳舞了，她不能再没底线的腆着脸儿去和他说话。

她也不能抱着太多的期待，江启烨这个喜怒无常的人，是不可能用着正常的语调儿和她说话的。

贺蓁蓁微掀开眼帘，瞧了眼面前的男子，正好和他视线撞，男子的眼眸漆黑深邃的像是能将人给卷进去。

贺蓁蓁也没有多慌乱，只是在清冷的瞥过他一眼后，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眼神，从那片深邃逃离了出来。

江启烨微皱了皱眉，眸色黯了几分，他微有不满的在她腰侧捏了一把。

引起她的注意力后，他抿了两下唇，终究还是出声问出了他心底里的疑惑，“我跳舞的时候，你瞪我了。”

“没有。”贺蓁蓁这次可没撒谎，心里不禁觉得江启烨自知之明的程度还真是低，她刚才明明专注在舞步，怎么会有那个闲心来瞪他。

可她刚否定完，江启烨却是微带讥诮的浅笑出声。

“没有，那你眼睛眨一下，停一下，又瞪大了看我，是在向我抛媚眼。”

贺蓁蓁骤然仰头看他，望见他漆黑的眸子里像是含带了点点丝丝的笑意，只是嘴角的弧度看起来很浅，微撇着着嘴角看她模样，有着几分戏谑。

笑意看起来半真半假。

贺蓁蓁从那片浅勾着的唇转移开视线，盯着远处跳舞的一对儿看了两眼，她非常不满的回道，“我刚才没有眨眼睛，也没有瞪你，你记错了，或者是眼睛看花了。”

江启烨在那段最柔软的腰肢又捏了一把，“我说的不是刚才，是我在这儿跳舞，你在外边的时候。”

“是你和尤梓萱跳舞的时候。”贺蓁蓁突然皱缩着眉毛，激动地抬起头看他，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大，她又微垂了眼帘，低头看脚下，遮盖住了所有的眸色。

江启烨很意外的挑了挑眉，他眉心一动，她该不是在……

行动快过思维，他的大掌贴合在她的腰，将她往身前一带，薄唇缓缓地靠近她的额前，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微弱语调，开口道，“你当时在吃醋。”

贺蓁蓁垂着的眼皮狠狠地颤动了两下，轻易地让他从自己的反应里，猜了自己的心事，她扭着腰微挣扎了两下，却奈何在他手心里，她离不开一分一毫，腰肢依旧被扣在男子宽大又烫人的手心。

才过了这么一小会儿，男子的掌心的热度便透过那层薄衫缓缓地传了过来，贺蓁蓁往他搭在自己手臂的手指看去，没有戴白手套的手指，虽然没了那层白的修饰，却依旧耀眼夺目的好看。

“是吗？回答我。”

贺蓁蓁听到的这句话语调很低，放缓了的声音还很好听。

她咬了咬唇，让自己在那片骤然的疼里抽回几分神思，找回几分理智。

想起来他之前的冷眼，贺蓁蓁眨了两下眼皮后，坚定果断的否决，“没有。”

江启烨的掌心从腰侧往，触了她的脊背，指尖轻压了压，力道不轻不重。

一个手指头却在那片裸背轻飘飘的划拉了一下，要接触又不接触的试探着的指腹，痒的让贺蓁蓁感觉背后泛起一丝凉意。

他压低了声音凑在她耳畔，颇有些咬牙切齿的道，“你只有‘没有’这两个词。”

“我才没有。”贺蓁蓁随意的翻了个白眼，及时的反驳他，语调儿有些冰冷和随意。

江启烨饱含深意的瞧了她两眼，眸色渐冷，嘴角仍旧保持着那个弧度，只不过眼里的笑意却渐渐的没了。

贺蓁蓁被这一眼看的一颗心都堵在半道，不来下不去——，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又说了‘没有’那两个词，贺蓁蓁又心慌意乱的补充了一句，“你太自以为是了，以为我在瞪你，其实我也是无聊的随意看看，可能周围的人和事都很新鲜吧，我专注的看了两眼。恰巧又无意瞥到了你身了。所以……。”

贺蓁蓁说道末尾的时候，在撞见男子越来越沉冷下来的神色，她咬了咬唇，闭了嘴。

“怎么不说了。继续说下去。”江启烨压下心底的那股火，表面若无其事的淡然开口。

贺蓁蓁对于他平淡的语气有些意外，她想起来他之前渐变的脸色，以为他要恼火的开口吼他了，再不济，他也应该冷着脸不说话，搞冷暴力冻死人。

可江启烨偏偏说话了，那语气听着很平静，算不是恼火，甚至听着也没有多冰冷，面的神情看着有几分若无其事。

女人是一个矛盾的生物，贺蓁蓁这时候到还真希望他是自己预想的那样，江启烨变得恼火或者冷漠。

因为那至少说明，她那段不重视人的话招惹到了他。

这样一来，她也许能顺势的揣测一下，江启烨是不是因为她的不在意，而有着别样的不好的情绪。从而让她存着一份幻想——她的话是有分量的，轻而易举能牵动他的情绪，再接着说明，她在他心里也是有分量的。

可贺蓁蓁现在看着他这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只觉得连这一个幻想都被彻底的打破了。

大约只过了十来秒后，江启烨在舞曲还没结束的时候，突然撤开了贺蓁蓁的手，没有一点儿预兆的撤开了她的手。

贺蓁蓁被他大阵仗的掀开的时候，还有些没站稳。

趔趄了两下脚步，贺蓁蓁从胡思乱想抽回神来的时候，她只能看到他转过身去的背影。

她早已看不到他的脸色，却能从江启烨往前走的那一路，不停避让着他的人的表情，猜测的出来，他现在脸色一定很难看。